那时,谢宇乔正忙着四处查看周边海域,想寻一处最为合适的地方作为港口。
刚开始时,对地理不太了解,白跑了好些冤枉路。后来,还是寻了有经验2的渔民做向导,才终于寻得了一个适合的海域。
只是,刚一到地方,就赶上了下大雨,谢宇乔迫不得已,只能在那个小渔村休息了一晚。
可就是这一晚上,因着换了地方,谢宇乔辗转反侧无法成眠,便起身来到了院子里。
他住的那户渔民家里,离海边很近,兴致来了,谢宇乔便想去海边吹吹风。
谁知,出门之后,走了许久,突然听得前边海边那块传来声音,而且,目光所及之处,竟是一片灯火通明。
来来往往的车拉着满的货物,停在海边。
海上,一艘艘船停靠在一个台子上,来来往往的力工不停的搬运着车上的东西。
时不时有人在轻点着报数,看那熟练的程度,估摸着类似的交易早已进行了不知道多少次。
起初,谢宇乔是不敢置信的!
大夏虽没明令禁止海上贸易,可若是有人私下进行交易那也是不被允许的。一经发现,轻则没收全部家产,重则杀头。
可眼前的一切又不得不让他相信,真的有人如此大胆,竟甘愿冒着杀头之罪行这危险之事。
为了不打草惊蛇,谢宇乔稍稍返回住处,第二日继续由渔民带着,仔细的查看了那片海域。
发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平台就是一个由石头搭建成的简易码头,不由得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看来像昨晚那种情况应该已经有不少时日,就凭着石板被磨损的痕迹就能看出来,必定是长年累月才会如此。
后来,渔民的话也印证了谢宇乔的猜测。
原来,这个港口已经存在了有十几年的时间,最初的时候,还只是一些木板随意搭的凑合用,后来时日渐长,不堪风吹雨打,变得破败不堪,再后来便换成了石板搭建的,结实又耐用。
那渔民还说,就是因为有了这个临时的停靠点,他们或是外来的船全都习惯了停靠这附近。
谢宇乔把查到的这些全都一五一十的写在了密信里,呈给了永和帝。
不出他所料,永和帝收到密信之后对这事儿十分重视,鉴于马上要过年了,便只能搁置到了年后。
此次,永和帝特意派出的这位户部尚书大人钱大人,正是永和帝最最信任的钱袋子管家。
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是不能随意安排人去处理。钱大人历来听命于永和帝,可以说是最忠心不二臣子。
刚一到东南府,钱大人把他带来的所有手下全都一一做了细致的安排。
很快,谢宇乔便和钱大人商定好了计划,打算分两路行事。
一波人负责盯着陆上的这伙人悄悄的跟上去,看看究竟是在哪里落脚,另外一波人则是驾船稍稍跟着海上的那群船,看看他们去哪里交易。
那么一大批货物,定会有买家接收,他们需得清楚他们最终的交易地点,又是哪些人才行。
三月二十这天当晚,谢宇乔带着人负责在海上暗处躲藏。
钱大人则带着手底下人等在另外一处。
直到子时,一队长长的车流缓缓驶入了地方。等到交货完成,谢宇乔悄悄的命人驾着船不远不近的跟着。
一个时辰之后,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片明亮的海域,只见此处停靠着数艘超大的海船,那船,谢宇乔曾经见他岳父和岳母坐过,全都是适合远洋的船只。
莫非,这些人都是不远千里从海那边赶过来的?
谢宇乔不由得大惊,难怪,皇上会给他密旨,叫他来查探情况,看来,皇上他必定是得知了某些消息……
眼看着天色渐渐变亮,谢宇乔心知不能久留,赶紧命人转头回岸上去。
谢宇乔心中急切的想知道钱大人那边得情况,刚一上岸,就跑到了商定好的集合地。钱大人早已经等候多时。
“钱大人,不知你可否查清楚?”
“我的人眼瞅着那对车进了一个庄子,我已经留下人去打听那庄子的归属,估计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天光大亮之后,终于有人回来回话,原来那处庄子是本地的一白姓富商家的产业,后来转手卖给了一个京里头来的人。
他们顺着往下查,发现那人竟是东南府知府大人的大舅哥。
“什么?怎会如此,难道说丁知府竟牵连进了这件事儿里头。若真是如此,那可就……”谢宇乔和钱大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没在说话。
其实他们心里头都明白,若这事儿确是无误的话,那必不会简单。
仅凭一府知府,他又如何敢做下这些事,此事背后必然还有其他人。
钱尚书没敢轻举妄动,飞速书写一封密信,命人速速呈报京中。
只可惜,还没等来永和帝的命令,丁知府竟一夜之间服毒自尽了,死前还留下一封遗书,遗书大意便是他因妻弟好赌成性,欠下巨额债务为由,被逼无奈,不得不想出这样的办法敛财,如今事情暴露,他深知有负永和帝所托,无言存活宇世,只能以死谢罪。
丁知府这话,谢宇乔自是不相信的,不光是他,就连钱大人,亦或是京中的永和帝全都不信。
尤其是永和帝特意命人去调查了一下,竟发现,丁知府所言全部属实,再要想找出些什么破绽,这才惊觉,所有知情之人已经全部死绝。
好好好!好一个死无对症!好一个天衣无缝!永和帝被气的不轻,看来有些人,是真的太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心里了!
竟敢在他的身边安插眼线,若不然,消息是如何走漏的。
天子一怒,下面宫人们倒霉一时间,整个皇宫人心惶惶,永和帝随身侍奉的宫女太监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唯独只剩安喜一人,还受了私刑。
若不是太后及时赶来,安喜的小命指不定就交代了。
谢宇乔得知消息的时候,却觉着那人太过心狠手辣,连一些无辜之人都不放过,比如丁家的女人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