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李玄晋打麻刀,她又去找帮着建房子的孙博,让他带着人去砍竹子编围席,用来明天铺地上晒麻用。
孙博接了活儿,二话不说就带着七八个人砍竹子去,一会儿每人扛着一捆竹子回来开始编围席。
这个围席的编法跟竹筐底是一样的,只是围席是平的,更好编一些,一下午的时间,他就带着人编出了十来张,担心这些不够用,第二天上午他们又接着编出了十几张。
宋妗过来看到地上堆着一一堆的围席,连忙叫停说够用了,让他带人去打铁铺里搬刮刀。
李玄晋这人做事很靠谱,孙博几人去打铁铺刮麻刀,他早就已经做好放在铺子里了。
刮刀搬过来放好,孙博几人继续去帮忙建房子。
宋妗叫人把昨天沤在水里去胶的麻捞了起来,洗干净上面的粘液,再一片片的撑开摊平,放到麻刀下把麻壳、麻骨和杂质都去掉。
她指挥一部分把刮干净的麻捆成一小把一小把的,再放到清水里浸泡一二十分钟,拿起来平铺到围席上让它们自然干透,
在等麻自然干透的时候大家也没有闲着,因为下一步要漂麻,宋妗让众人砍了竹子做成三角架,上面放了根竹杆儿,把干透的麻捆分开,一片片的晾在竹杆儿上,然后反复地浇水,就这样浇了两天,青色的麻就慢慢漂成白色了。
接下来就要把麻进行撕片,卷缕,捻纱,绕纱的这些工序了。
她叫大家将漂白后的麻撕成小片、然后卷缕、捻纱,梳理成一根根麻丝,再放到大腿上捻接成麻线团进行浸水。
这一步非常考验人的耐心和细心,部落里的男人对打猎的事情比较在行,但做起这些细致活儿来就不行了,很多人不是把麻撕得太粗就是撕得太细,要不就是捻接得太粗糙,还没有成团就散开了。
没办法,宋妗只得将做得最差的那些人叫去开荒,将开荒的女人换过来做这些事儿。
听到她这样安排,那些男人都如蒙大赦,一路小跑着出去,生怕跑慢又被叫回来做这磨死人的活计。
宋妗这一步还真的做对了,男人有力气,开起荒来更快,而女人们最擅长做这些细致活,没用半天,她们就学会了所有步骤,做得又快又好。
人多力量大,大家只用了两、三天的时间就将所有的麻团捻接好浸到水里,
浸过水后的麻线韧性更好,不容易断,这时就可以边搓麻边用竹筒绕团了。
女人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字架来,把麻团线朝架子上绕了四大圈儿,等线圈儿绕到大概有三十公分大时,再把线从工字架上取下来,挂到阴凉通风的地方晾起来。
晾了两天,宋妗用手捏了捏风干的麻线,已经没有一丝的水气。
她让大家把线放到锅里加入灶灰生火煮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直到锅里的线变得非常的柔软,这才打捞起来开始搓洗。
这一步做起来比较费力,宋妗叫男人们搬了青石板过来,将麻线放到石板上,女人们就爬上去用力地踩,直到把线里的杂质和灰都清洗干净后,这才拎起来压干多余的水放到拿到太阳底下晒。
晒干后的麻线呈现出一种米黄色的白。而且摸起来很软,一点都没有扎手感。这时就可以用来织布了。
“酋长,这麻刚开始还挺扎手,没想到处理好,摸起来这么软。”伍娜抚摸着晒好的麻线,眼里满是惊叹。
“是啊,只有这样处理过,做成衣服穿在身上才不会扎皮肤。”宋妗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大堆的麻线,等做成麻布就可以做好多件的衣服了呢。
有个女人问:“酋长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什么呢?”
“我已经叫人把织布机弄出来了,你们接下来跟着我学织布吧,等布织出来做成衣服,咱们就可以将身上这些不透气的兽皮衣换下来了。”
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宋妗觉得穿着这身兽皮太难受了,再这么下去,只怕身上都要热出疹子来了。
“那太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织布啊酋长。”女人们兴奋极了,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学。
见她们个个猴急的样子,宋妗笑着说:“现在天色晚了,我们明天开始学吧。”
其实她的心里更着急。这些人没有穿过兽皮外的其它衣服还好些,她做为一个现代人,穿过过各种材质衣服的人,更是恨不得今天就能将麻衣穿上。
说实话,这麻衣如果换成以前的她,恐怕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只是如今这里弄不了其他料子,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用麻衣来代替了,这样至少比兽皮衣要好些。
第二天因为下了点小雨,外面不好织布,宋妗就叫人把织布机搬去一个光线好的崖洞里放着,然后坐在凳子上跟身后的十几个妇人介绍该如何织布。
她这个织布机做得非常的简单,就将两条光滑的长木柱竖向放着,再把两条带着线槽的厚木板横向放好,采用榫卯结构连接成一个简易的织布机框架。
“你们像我这样把经线头端固定在织布机框架左下角,再穿过这端的木条槽拉紧,然后再向上,绕过上方木条的一个槽,再下来同样操作,直到将这些凹槽绕满,最后将麻线固定在框架的右下角就可以了。”宋妗一边讲一边操作,将一米宽,三米高的简易织布机上全部绕好麻线。
她拿起一个棱形的木头对大家讲:“我现在手里这个木块叫“综”,你们可以看一看。”
伍娜接过来,发现上面开着好多的槽,但是表面和凹槽都打磨得非常的光滑,不明白这个“综”是用来做什么的。
“酋长,这个是干嘛用的?”
“这个“综”是用来分线的。我们绕好麻线后,就把这个“综”的凹槽向下,插入到经线与框架的中间。使用的时候把“综”翻转过来凹槽朝上,这样相间的经线进入凹槽,经线就被“综”分成两层了,你们看是不是。”宋妗将“综”插进了经线和框架中间,转动给众人看。
大家看得眼睛都睁大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被“综”分为两层的麻线说:“真的分两层了呢,这也太神奇了吧。”
其实宋妗这个只是最简单最原始的织布机,因为太复杂的她也做不出来,不过对这些原始人来说,这个就已经够神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