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开采也在持续着,徐病在“袒村”附近,附加了勤劳光环。
所以袒村的五十余户人,皆勤奋有余,吃苦耐劳。
但碍于器具老旧,一个普通的成年男子,一天工作五个时辰,也就开采出一千斤左右的矿石。
袒袒山不是什么高山,只是一个三十米高,外表看起来光秃秃的土坡子。
每天平均出勤一百名成年汉子,五十人负责开采,另外五十人负责转运。
一天下来,能有五万斤矿石。
袒袒山的矿物,乃是铁矿。
一周下来,便是三十五万斤的铁矿石,在距离袒袒山三里外,徐病命火炊军搭建了一个炼铁场。
三十五万斤也就是一百七十五吨,最后只能炼出二十一万斤的生铁。
徐病所掌握的炼铁之法,还能进一步,将这些生铁锤炼与压缩,变为更坚固,更柔韧的精铁。
目前掌握的铁矿,算是足够打造铠甲了。
可一副铠甲,真正困难的地方,从来不是原材料,而是工艺!
普通的皮甲,熟练的手艺人,花费三天便可完工。
而贴身铁甲,需要量身、需要反复捶打,其中的工艺,复杂到难以想象,不然大熙军队的铁铠覆盖率,不会那么低。
就以禁卫军统领尚守城为例子。
他身上的铠甲,近三十公斤,由大熙境内最顶级的五十余位工匠,共同耗时二百多天,才制作完成的。
这副铠甲代表着大熙最顶尖的水平,具有不可复制性。
而拥有玲珑心的尚守城,也确实当得起这副铠甲。
他身上的铠甲,名叫“熙日铠”,而玄甲军的“玄甲”,虽不如“熙日铠”,却也是精良的甲胄,耗费的财力与物力同样不少。
而且是一万副!
可见玄甲军的恐怖,徐病能在朝堂作威作福,甚至“火炊军”与“监国寺”的创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玄甲军”的威慑还在。
纵使朝中有反对之声。
却也不敢出现大动作反抗。
而且徐病打开“纪沅”的面板,发现她一直没现身,但是威望一直居高不下,如今甚至已经涨到了三百有余。
可见玄甲军一事,即便到了如今,也还在不断发酵,众臣越是回味,只会越觉得细思极恐。
纪沅的威望一点点增长。
然而,徐病具有“一级甲胄制作方案”,所谓一级甲胄,就是最简易的甲胄,也就是阉割版。
但是也绝对领先,现阶段大熙所具备的绝大部分制甲工艺了。
而且是铁甲!
这种一级铠甲,需要的人力物力少,打造难度低,但是也尽可能的保持铠甲的性能。
可以说性价比极高。
最重要的是,这种铠甲的制作门槛极低,并不需要任何手艺。
只要是一个成年男子,并且肯出力气,肯耐劳,一个月内便能打造一副!
徐病将这套方法传了下来,打算让火炊军的将士们,自己打造自己的甲胄。
省时省力又省钱。
他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人敢将此法偷传出去,他定会出手击杀,绝无宽恕可能。
说着,他还施展了恐怖风刃,帝师之威也在此刻释放。
这一级甲胄制作方案,绝对是颠覆性的。
“国师大人,您放心,此事绝无可能!我火炊军互相监视,若有人敢泄露,我公仲侯第一个杀之!”
公仲侯单膝下跪,郑重言道,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杀意与警告。
他眼眸闪过幽光。
他看了这套一级甲胄制作方案,只能说这真是鬼才妙想。
他从未想过,制作一件铁甲,可以如此简单。
一些关节的连接部,以一种巧妙的思路,避开了繁杂的工艺……
如今铁矿充足,一个月后,火炊军至少有两百副一级甲胄!
莫要小看这二百一级甲胄,此一局势一但形成,退可占山为王,再配上好马,来去自如也。
便是乱世来临,也有安身立命之本。
“嗯。”徐病轻轻点头。
将炼铁场的大小事宜,安排一遍后,徐病跑去袒村附近的两千亩农田。
这么大的农田,自然没有荒废的道理。
徐病一个农作光环下去,一年的产值,也十分可观。
足以养活七八千的人。
毕竟一年四熟,又加上有农作光环加成。
目前这两千亩农田,约莫有三十多名汉子,以及家中的妇女在打理,他们辛勤劳作,心中却有一丝不解。
大熙冬来得晚,此刻天气渐渐寒凉,快要落雪了,让他们去挖矿,他们能理解。
但是种田,便真的理解不了了。
不过,管那么多呢,那位大人管吃管住,还送被褥衣服,顿顿管饱,顿顿有大米,人家指东就往东走就行了。
这种差事,求都求不来。
“大人。”
见到徐病,田边的妇女孩童,劳作的汉子,纷纷下跪。
“起来吧,不必如此拘谨。”徐病和睦笑道。
视察了一遍农田后,徐病暗暗点头,按照这个长势,或许再过半个月多,便可收获第一批大米了。
按照徐病的培养谷物方案,可保证一年四熟,再加上普通农作光环,便是一年八熟,再加上系统境内加成…
可以稳定在一个月一熟。
故这两千亩田地,养活一万人,绰绰有余!
待他火炊军大成。
朝堂上,他说一不二。
朝堂下,他目光所示,火炊军枪锋所指。
到了那时,他的话份量才重,地方氏族不从?政令不通?
那火炊军奔袭过去,摧枯拉朽罢了。
……
当徐病那边,有条不紊进行之时。
外界亦是风起云涌。
首先是朝堂的三公。他们的密探回信,每天都能看到徐病出城去。
也不知是去做什么。
其次是…
赵家麒麟子赵青云,在今日问访了周公。
周公第一眼并未认出这个衣袂飘飘,步带清风的俊秀青年。
当认出对方的身份时,想过去套近乎,却被无情的推了开来。
“赵贤侄,你可算来了。”周公十分热络的迎接,“你也真是的,回来也不提前回信和周伯说一声,周伯好提前招待。”
一边说着,一边领赵青云入正厅。
可不料入了正厅,赵青云自然坐于主位,全不顾周公看法,淡淡道:“说说吧,国师徐病,以及赵家的事情。”
周公面色一僵,有些不自然。按理说他乃是人间权臣,身份并不低于赵青云,更是赵青云的长辈。
似乎是看出了周公的诧异,赵青云轻轻一笑,“我敬你,你才是我赵青云的周伯,我不敬你,你不过是一个再过几年便如土的老头,不用我动手,自己都快死了。”
“所以,莫在我面前,摆出长辈的架势。”
他声音十分平淡,不带有一丝感情,那俊逸面庞,掺着几分冷意,似不喜,又似厌烦,然这种感受,并非针对周公,而是针对凡人。
周公面色又难看了几分,有些愤怒。这厮才修道几年,便这般目无尊长。
他强行挤出一缕笑容,“贤侄误会了,误会了,老头了我,可最没架子了。”
周公平复心情,与赵青云讲述了关于徐病的事情。
赵青云白皙的手指把玩着茶杯,目光玩味,“有意思,想不到再回来,会是这副场景。”
“幼儿时期父亲教导我认真读书,长大位极人臣,辅佐帝王,手掌大权,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当时我觉得,大熙的皇帝,便是天下间最尊贵的人。”
“可后来我接触了修道,如今回头再看,所谓大熙,不过是一个羸弱的国度罢了,空有辽阔的疆域,却无把守的能力。”
“此去下山收获倒是颇多,我赵青云没想到,区区这种国度,还有一群老鼠争权争得水深火热。”
“哈哈哈,真是有意思。”
说着说着,赵青云嗤笑,优越感毫不掩饰。
极尽的轻蔑,笑声刺耳,更是发自内心的鄙夷。
一旁的周公更是尽力克制着怒火,他从赵青云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刻薄轻慢。
“贤侄,那赵家之仇…”周公问道。
赵青云平淡道:“我早已脱离凡尘,赵家与我何干?”
“我此来是山上太闷,下来散散心的。只是许久未下山,这一下山便是那那都不习惯,遍地凡人,哭哭啼啼个不停,烦死人了。”
周公强挤出一丝微笑,“那…”
“也罢。”赵青云起身,言道:“也教你们看看,何谓真正的练气士,省的被一个小鱼小虾糊住,就以为天下的练气士,就只有他那点本领。”
赵青云口头虽未承认,然此下山来,目的就是徐病。虽说已断凡缘,与赵家再无瓜葛。
然赵家被屠,他依旧不爽,并非出自仇恨,自然也不是寻仇,仅是“不爽”二字而已。
“那徐病在何处?”赵青云放下茶杯,也不耽搁,直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