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之效用果真玄妙无比,须知凡是入品法器,必少不了二要点。
第一点,天地精华之凝聚。
任何入品法器,皆有其不可替代性,最本质的原初材料,均是天生地养,精华所凝,造化所聚。
需要极大的机缘与巧合。
乾元圈原初材料为乾元精粹。
行云布雨珠,则是海天相交,云水相融,再结合众多复杂因素,孕育出的云水之精。
第二点,炼气士炼铸。
或是引动天雷捶打,又或是以地火焚烧。
炼铸方法千奇百怪。
而炼气士在持有入品法器,与其元气交融时,便相当于是在与一道天地之精华,天下之造化在打交道。
自然不凡。
徐病元气得到淬炼,越发之凝实,口中呼吸着紫气呼吸法,一吞一吐间,元气浓郁。
以锤炼过后的元气,再次梳理肉体,淬炼体魄,又是一轮增长。
其实徐病所不知的是。他如今的做法,名为二次淬炼。
炼气士天资纵横者,三年内可将全身上下,上至顶门泥丸,下至足底涌泉,均是淬炼一遍。
他们不如徐病,可入太初随意觅机缘。
可若要让他们,平平淡淡的,如清水一般,寻天堑入搭桥,却也不愿意。
好似农人起房一般,住一辈子的东西,当然宁愿多攒几年,也要盖好一点。
有能力者,不愿将就。
如此一来。
便有了二次淬炼。
二次淬炼完毕,又有三次淬炼。
三次淬炼下来,便已是同辈天骄也。此类人可于太初内,日行千步而可不损耗寿元,不横生厄运。
好处极多,需知太初行走,本便有无形之力在锤打火苗了。日行千步,对炼气士来说,能有更多的锻炼机会。
也可遇到更多的机缘。
却也是一分水岭。因为淬炼三遍肉体后,肉体已达极致,继续淬炼已经无效矣。
若还想继续淬炼,便需要依靠其他途径。
再往上淬炼,便真真是罕见之天骄了。
入品法宝,内含天地之造化,便是继续淬炼肉体的途径之一。
所以无门无派,又缺乏修行常识的徐病,倒也算误打误撞,歪打正着,触碰到了什么。
不过他却未觉得,这是什么大收获。他凭借境内无限寿元,外加百无禁忌凡人体,这太初本就和后花园似的。
完美凡人体的淬炼,本来就不算难,只需要有恒心与毅力。
太初空间内。
徐病那盏道灯之火,已逐步向青色演化。
……
天华山。
当今陛下在山中修道,为天下祈福,闭门而不出,清淡饮食。
山脚,禁卫军严禁把守,不得任何人出入。纪沅的表亲余禁,被尚守城唤了过来。
“尚统领。”
余禁单膝跪地,身披厚重铠甲,长发以冠束之,面容英俊,好似画卷中意气风发,本领高强的少年将军。
余禁在大熙城中,确实不乏爱慕者。
作为女帝失踪的知情人,尚守城对他寄予极大厚望。
“陛下待你如何?”尚守城取下熙日铠,放下斩首长刀,扶余禁起身。
二人平视之。
“我愿以命效之!”余禁毫不犹豫道。
尚守城问道:“为何?”
“没有为何,臣为君死,仅此而已。”余禁理所应当道。
“是吗?”尚守城看着余禁,那双眼睛,仿佛直视着他的心灵。
余禁心中一颤,眼底闪过一丝退避。
“你喜欢陛下。”尚守城盖棺定论。
“不敢!”
余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厚重的铠甲,将地上磕出一个小坑。
额头疯狂泌出冷汗,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尚守城,手不自觉的捏紧手中之物。
他很紧张,心底的那一点禁忌,被如此解开。
暴露于阳光之下。
他如何能不喜欢纪沅呢,他自小便听说,他有位身份尊贵的表姐,未来大熙的女帝。
更听族中长辈说,她生来不凡,生有异象,天生聪慧,所接触之事,极快便能掌握。
三岁已是小大人一样,不仅长得粉雕玉琢,还极聪明,懂礼数,有帝王之形。
可惜余禁从未见过,他出生时,纪沅已上蓬莱仙山学艺。在纪沅下山之前,他仅听过她的传说。
他时常会想,这位表姐长什么样呢?
一直很好奇。
直到纪沅下山那年。
当时不过三两岁幼儿的余禁,第一次见到了纪沅,那有着一头金色长发,也不过才七岁而已的纪沅。
尚且幼小的他,对那天的一切,记忆是如此清晰。一直只流传于长辈口中的她,照进了现实。
比传言中丝毫不差,那金色的长发,是如此与众不同。
“那小鬼就是我的表弟?”纪沅头高昂着,高傲的用鼻孔看着那小不点。
尽管在余禁眼中,这个角度也很好看,和头骄傲的小孔雀似的。
后来,听说纪沅箭法超绝,射杀了一头野猪。
自那以后,余禁便想再见她一面,幼小的他,并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想。但那以后,他认真读书,练武…
再见纪沅时,是在一处军帐外,余禁参军了。纪沅十四五岁,身穿铠甲,英气逼人,她发现了余禁。
余禁的射箭,骑马,都是纪沅教得,在余禁心中,他崇拜并爱慕着她。
然而他们是表姐弟,这是不可能的,并且他也清楚,纪沅不会喜欢自己。
纪沅各方面都很强,远比任何人强,他想不到,有什么人,能配得上她。
直到最近,他看到了一个,各方面更强,更神秘乃至是诡异的人物。
纪沅很美,但他的样貌,若非亲眼见,何道有此姿。
更糟糕的是……他所仰慕的,认为是完美的纪沅。
已经落在了那人手中,纪沅的失踪,他实在难以接受。
余禁心头百般滋味,头深垂着。
尚守城身怀玲珑心,直觉敏锐,余禁那点心思,又如何能瞒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