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均是被老鼠毛绒绒的身体热醒的。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它的窝里钻出来，贴着宋均的脸睡了一晚上。
“起床了，坏比！”
老鼠见他醒来，立刻兴奋地叫道：“起床！我们什么时候去搞新皮肤？”
宋均痛苦地拿被子蒙住头。
以前被小孩叫，现在被老鼠叫，就是不能安心睡个觉。
一小时后。
披着国王小披风的老鼠在宋乞前面耀武扬威地走来走去。
宋均坐在旁边喝豆浆，查看无面尖牙连夜做好的材料。
这份材料上很详细地标注了当前岛屿的各大势力范围以及详细的怪物情况。
最外圈的海岸线被标注成蓝色，无面尖牙贴心地写上了“供应商”的字样。
同样被标蓝的还有几座连着的沿海城市，看来，这就是供应商的管辖地域。
按照无面尖牙的说法，这片小小的地方被一群等级为“无解”的诡物包围着。
右前方的一座城市标红，写着“类人气球”；左前方的一座城市则是黑色，写着“不死女”。
正前方的城市地图上有一行小字——冰天雪地，据说是雪女的地盘。
宋均扫了一眼地图。除了这些，他甚至还看到了河童和飞头蛮之类的东西。
看来，无面尖牙是真的没有夸张。
相比之下，供应商的管辖地域虽然不算大，但是环绕了几乎整个岛屿，完全垄断了海岸线。
就这个架势，绝对算得上比较强劲的一方势力了。
宋乞把头伸过来，说了句“卧槽”。
“怎么这么多东西？”
“嗯。”宋均倒很淡定，“多了不怕，一样一样解决就好了。”
他喝掉最后一口豆浆，随手拨通了买无由提供的电话。
“开免提。”宋乞看热闹不嫌事大，“大佬，我也要听。”
宋均从善如流。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了，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您好，这里是日落公司行政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还挺有礼貌。
宋均记住了日落公司这个名字。
“我要大批订购海产。”宋均很有礼貌地回应，“是我朋友介绍来的，说你们这里服务很好。”
电话那头的女声非常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几秒钟以后，她小心地问道：“请问是什么海产品呢，先生？方便告知一下名字吗？”
宋均敏锐地感觉这个语气有些奇怪。
并不是例行公事地询问，反而更像是忐忑地等待某种结果。
宋均想了想，说道：“暗夜之子。”
电话那头再次微妙地沉寂了一瞬，紧接着，女人的声音恢复了刻板疏离的甜美。
“好的先生。请稍等，我为您转接产品销售部，您可以直接和我们的销售代理联系。”
她摁下转接键，伸手调整了一下八仙椅下面的软垫。
“怎么了？”
隔壁的女孩好奇地问道。
接线员望着花梨木桌上的老式绿色台灯发了几秒的呆。
“噢，没什么。”她说，“第二个买暗夜之子的，被我转接到销售部去了。”
她向外张望，巨大的落地雕花木窗上镶了玻璃，能看见庭院里翠绿的竹影。
“一群蠢货，就是给我们老板送钱的。”
铃声响了一会儿，这次接起电话的是一只男诡。
“您好，日落公司海产销售部。您要购买暗夜之子是吗？”
这声音带着一股莫名的傲气，鼻孔看人的那种。
宋均说：“是的。”
那声音好像更无所谓了：“听说您是要大批量订购？请问您要订多少？要哪款？”
宋均很有礼貌地迁就了他的说话习惯。
“那就先每款各来三百箱吧。”他笑了笑，“你们有货吗？”
销售拿电话的手抖了一下，在宋均看不到的地方皱起眉头，做出一副无语的表情。
“先生，我们这里暗夜之子一共有十款在售，每款三百箱的话一共就是三千箱哦。”
电话那头传来年轻沉静的声音。
“可以的。不过，我不要绿色的海货。”
销售翻了个白眼。
“不好意思哦先生，您要的色号属于稀有产品，购买的话是需要配货的。”
“购买十箱绿色海货，才有资格购买一箱新鲜海货哦。现在绿色海货市价一千诡能币一箱，您单量大我们给你打九折，就是九百诡能币一箱。”
“然后新鲜海货市价是两千诡能币一箱……”
销售流利地像在背顺口溜，宋均听到了摁计算器的噼啪声。
“总共三千箱的话，配下来只能是272箱高级鲜海货，2728箱普通海货。总价一共两百九十九万九千二，您看怎么支付呢？”
宋乞瞪大眼睛，朝宋均做口型。
宋均看懂了。
强盗吧？！大佬，搞他！
宋均抬起一根手指，示意宋乞淡定。
“你刚刚说多少？”他微笑着问道，“四舍五入，三千箱收我三百万对吧？”
这一次，销售员很明显地一怔。
宋均的态度并不在他的预期范围内。
这么天价的暗夜之子，他们那位有钱的厨师主顾，可是每次都气急败坏地砍价的。
“是的，先生。”他的语气带上了几分谨慎，“这是我们最低的价格了。”
电话那头传来很轻的笑声，好像对方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你们最低的价格，是真的很低。”宋均平和地说，“让我怀疑我是不是买到了垃圾。”
销售员愣住了。
他错愕地将听筒拿远看了看，听到电话里又传来一声叹息。
“我万亿的身家，惊悚世界谁见了我不得喊一声新贵啊？”
“这次是血满堂的主厨倾力推荐，我才特意来你们这里订购。”
宋均冷笑一声。
“你们现在就这个态度，卖给我九百一箱的垃圾？”
“不好意思，我死这么久，还没有诡异敢这么对我呢！”
啊？
宋乞错愕地看着宋均，又看看摆在桌上的手机。
免提还开着。销售员很久没回话，好像彻底被惊呆了。
良久，宋均才重新听到那道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男声。
“不好意思，先生，刚刚多有冒犯。敢问您尊姓大名……？”
“你别管我尊姓大名。”宋均说，“我是冥民银行现任财富部总经理，一整个欧洲都是我的财产。”
销售员思考了一下这话的份量。
“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他谄媚地说，“我的等级已经够不上接待您了。要不，我现在去把您的需求告知我们的高级领导，他稍后给您回电？”
宋均的目标达到了。
“行。”他说。
“您稍等。”
销售员挂断了电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飞快地跑出屋门，穿过长长的抄手回廊，向一座小楼跑去。
“大鱼！先生！事情好像有突破了！刚刚来了条大鱼！肥猪！真的很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