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魏延阵斩韩瑛,南安城下魏军看的真切。韩德二子韩瑶自料与兄长武艺相当,单打独斗绝非魏延敌手,遂目视三子韩琼,四子韩琪。三人先后出马,亦不顾颜面问题,直欲群攻魏延。
王平见状,便欲相助。魏延虽有争胜之心,然着实不敢托大,故亦不拒绝,只教其伺机而动。
韩氏三子将魏延围于中间,各使眼色,点头之间,即便齐齐动手。韩瑶枪尖直指,韩琼双刀齐发,韩琪短斧劈面,直奔魏延而去。
魏延目光如炬,迅速辨别三人的威胁程度。先一刀劈开韩瑶之枪,随即躺倒避过韩琼刀刃,并借势飞起一脚,在韩琪劈斧之前击退之。
交手只一回合,魏延就展现出极高的战斗素养,但亦自知独战三将必是困难重重。韩瑶三人一击不成,遂又围上,伺机再战。
场面一度陷入对峙,忽韩琪大喝一声,首先提斧发难,韩瑶韩琼亦各亮杀招,三人围着魏延走马灯般厮杀。
魏延在三人夹击之下疲于应付,心烦意乱,根本找不到反击的时机。又战十余合,魏延自料如此下去难以取胜,遂虚晃一刀,诈退韩瑶,翻身一砍,唬走韩琼,随后弃马一跃,飞身直奔韩琪而去。
韩琪知魏延力大,不敢单手持斧硬接,遂双手举斧以迎,哪知魏延这一刀仍是虚招。韩琪全力遮架,中门大开,被魏延钻入空当,一膝盖直顶胸腔,闷绝翻身落马。魏延随之落地,将其枭首。
“四弟。”韩瑶、韩琼齐声唤道。
魏延冷哼一声,表示不过如此。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虽然魏延又干掉了一个,但此时其所处的局面并不比之前好。没有马匹辅助,步战两个训练有素的骑手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
王平觉得此时出手正合时宜:魏延一打三的情况下解决一个,此时出手,即充分顾及了魏延的颜面,又能迅速结束战斗。遂大喝一声道:“汉将王平在此!”言罢舞刀拍马而出,直取韩琼。
韩瑶,韩琼见王平冲来,皆大惊。韩琼见其冲着自己而来,忙拨马转而应付之。魏延见状,果断抓住时机,趁韩瑶分心之际,一个滚翻欺近,一刀砍断马腿。韩瑶猝不及防,亦跌下马来。
魏延暴喝道:“鼠辈无能,多打少而不胜,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乎?”
韩瑶心中已乱,不知所言,只摇首退后求饶。魏延丝毫不留情,一刀斩其首级。四子三丧,独余韩琼战战兢兢,吓得魂不守舍,很快亦被王平斩首。
从王平出手到四子尽丧,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韩德甚至都不及阻止。及其反应过来时,已是肝胆俱裂。既恨其夺子之仇,又惧其刚猛神勇。且如今士气已丧,韩德不敢再战,只得收兵回城。
韩德心痛不已,哭回城中,太守杨陵明面上言语宽之,谓之忠良云云。实则已暗中收拾行囊,提前做好了遁走的准备。
魏延一日连斩三将,趾高气扬回到营中,众皆做贺。魏延大笑道:“此等鼠辈,何足道哉?”
王平道:“文长将军神勇过人,实我军翘楚也。”
魏延心花怒放笑道:“哈哈,亦赖子均相助也。不然吾独战之,亦难速取四人之首也。”
说笑多时,魏延道:“今既斩韩氏四子,韩德丧胆。自当一鼓作气,速夺南安。”
众皆无异议,魏延遂令士卒今夜养精蓄锐,明日一早攻城。
翌日,魏延打南门,王平打东门,韩德一面分兵拒之,一面亲坐南面,对付魏延。
然而魏延刚猛非常,不等云梯架好,就已亲冒矢石爬上顶端。及接近城墙之时,飞身一跃,迅疾砍倒数人。
南安魏军皆见魏延昨日一打三的神勇表现,此刻见此瘟神,皆惊惧不敢近前,魏延竟只身在城墙上打出一片空地。
而由于城防魏军的注意力都被魏延吸引,汉军云梯架设的十分顺利,多处城墙皆已失守,城上汉军已越来越多。
韩德见状,亦披甲提斧往战魏延。
“乱臣贼子,犯我国境,杀我子嗣,纳命来也!”
魏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心之是韩德。然这前两句不过托词,“杀我子嗣”才是重点。遂冷哼道:“四子皆丧,汝生亦无趣,何不自裁以伴之乎?”
韩德七窍生烟,大骂不已,拨开魏军,大战魏延。
将寻将,兵捉兵,好一场搏杀。
东门王平亦不遑多让,亦是顶着箭雨奋勇先登。由于韩德将大半人马置于南门,东面防守强度较弱,王平一部反而先于魏延打出优势。
韩德被魏延处处压制,又见城墙失守范围越来越多,心知局势已十分不利,纵能撑过今日,失守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事情往往是往雪上加霜的方向发展的。
正自魏军苦战之际,忽报太守杨陵遁走。韩德闻之大怒,骂道:“鼠辈贪生怕死,吾等正自死战,彼何先走也?”
太守开溜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南安守军再无战意,各自逃窜,韩德见不能制止,亦无战死之意,遂借助混乱局面蹿到士兵身后,隔开魏延跑回城中。夺得一匹良马,亦从北门遁走,不题。
主将不在,魏军更是乱上加乱,丢盔弃甲,各谋生路,南安亦就此易主。
汉军得胜消息传回,诸葛亮大喜,遂率大军入城。
独孤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今汉魏两国尚存在明显的国力差距,想安邦定国仅依靠先进的战略战术思想是舍本逐末的。历史的方向是人民的意志,如果能趁此北伐之机播撒仁政的火种,必定大有裨益。
遂建议道:“愚以为丞相可立军法,勿令士卒私闯民宅也。”
诸葛亮笑道:“亮自有分寸。”
独孤彻虽欲再言,然四周耳目嘈杂,只得另寻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