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林扯了扯嘴角，她不是在说自己，旁白机器，或者别的什么，她只是单纯地心情不好骂一下旁白机器的那个反制逻辑而已。
但林最后还是放弃了稍微试试的危险想法。
万一搞出什么麻烦的事情来……多少有点自作自受。
但是吧——
仔细想了想，如果自己不能回忆起自己这段时间收集的信息……那？自己不是白收集了？
“（解释权的话……）系统！整理一下这些数据，然后把其中最关键的信息告诉我！”
“好的，尊敬的宿主。”系统迅速地接过‘数据’，随后借助自己的解释权，生成了林最需要的报告。
“根据您收集到的信息，系统认为，目前在该模拟世界中，参与测试的萌娘们主要的意见或问题存在于：敌人的外表过于简陋；战斗的时长过长；作战的枯燥性较高。”
“……”脑海中随之出现了自己收集这几个信息时交流的丧尸娘的外表。
林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设定在被展现的一瞬间，就化作了自己脑海中真实的记忆与思想……就好像那就是自己所经历的真实事件一样。（不是好像，是就是！）
“（如果……那什么才是真实的呢？）”
如果自己的一切都只是由设定赋予的话。（翻白眼）
有的事情还是别想太多会比较好。
毕竟想多了只会让自己变得不快乐。
“嗯，模型的简陋什么的，不是什么问题，这一次测试是为了决定时间系数的比例，以及约束战斗时长的。主要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是孩子们对战斗时长的意见——”
“那么，是否需要将您的想法写在公告板上呢？尊敬的宿主。”系统询问道。
“啊……这个倒是可以。”林稍微犹豫了一下写上去会不会让旁白记住……但仔细想了想，自己似乎并不打算让旁白记住公告板上的东西。
最多，只需要让旁白机器中留下，自己有创造一个公告板来向其他的孩子们传递自己的思绪，就好了吧。
想到这里之后，林觉得自己有关设定的想法似乎变得更加真切了一些……
但林却没办法准确的描述自己突然之间的感悟。
啊，有点头疼。
“那么，系统这就将您的解释同步到公告板上。需要为您的萌娘们提醒公告板的更新吗？”
“不……不需要。说回战斗时长。耗时过长，以及有些枯燥。是两个主要的问题，枯燥的话……嗯，讨论和思考是不是因为战斗太过枯燥，所以让人觉得时间过长了也有必要。系统，同步赛季玩法中的技能过来。让战斗更加有趣一些。”
“叮！尊敬的宿主，系统提醒：同步更多的内容可能导致无法维持模拟世界的简陋性。”
“嗯……好吧，关于战斗的枯燥性可能得之后再来收集了。先统计一下孩子们的平均战斗时长吧。”
“正在运行……”
一条条指令被下达，在众多测试员们的努力测试，还有林和系统还有天道娘操控的金甲女将一齐努力的工作下，很快，有关战斗时长的统计被完成了。
完成统计之后，林又着手对丧尸娘们进行了重分组。
将她们分成了两组。
一组前往赛季玩法中体验更有乐趣的玩法，并测试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对于战斗时长的耐受度。
一组留在简陋的模拟世界中，确认增加了时间系数之后的战斗时长是否合适。
当然，这和公不公平没关系。
因为一段时间之后她们还会再次交换，并完成自己没有完成的那部分工作。
时间流逝，赛季玩法中的丧尸娘们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天道娘的世界，而简陋的模拟世界中的丧尸娘们则解脱一般的松了一口气。
……
……
“嗯……好多差评……哈。”等到收集完成了情报之后，林看着系统统计的差评数量和内容，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叮，根据系统统计：首先参与了赛季玩法的萌娘对您在简陋的模拟世界中的战斗评价相对更低。低于平均值10%左右。”
“嗯……不意外，这里还是太简陋了——不过这么说的话……战斗过程是否有趣，也会在很大的程度上影响孩子们对战斗的容忍度啊。……唔。嗯。”
“您是否在思考，您的萌娘们对于战斗的平均容忍度是多少？”
“……唔，不，游戏就算再怎么有趣，到最后也还是会感到腻烦的吧——而且……”林沉默下来，她最开始构想的战斗其实并不怎么有趣，最关键的部分从来不是战斗的乐趣，而是战斗的战利品——杀死敌人，获得装备，然后搭配不同的状态，研究战斗的不同方式和效率之间的平衡。
着眼于单对单的孤狼式战斗对林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她渴望看到的从来都是孩子们如同猛兽一般闯入无穷无尽的敌阵，然后如同绞肉机一样将敌人全部——搅碎。
轻轻地握拳，雄心壮志在林的心中稍微坐了起来，然后又躺下了。
天道娘看向了林的方向。
“绞肉机……”重复着绞肉机这个词语。
天道娘似乎想到了什么。
破碎的世界正逐渐回忆起自己原本的记忆。
这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它只是一件正在发生的事，仅此而已。
“你刚才是不是提到了绞肉机？”天道娘飘到了林的面前。
“嗯？啊，是。”又是读心……林现在面对读心的心情已经从最开始的烦躁变成释然了。
果然时间会治愈一切。
“为了对抗什么样的敌人？”
“不是风之子——呃。”突然意识到就算自己这么说天道娘也未必会认同。
“哦，那是什么？”
“……是为了更有效率的刷怪，嗯……还记得无上帝国吗？我应该没向你说过这件事……不过，这个东西的设定大概是那种横跨若干个世界，掌控了大量资源和疆域的大帝国——类似的感觉。
一旦要展开战争，我们必定会面对如同潮水一般的敌人。
斩首行动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但如何处理那些潮水一般的敌人也是一个问题。”
林在撒谎，她构想绞肉机一般的战斗方式只是因为个人习惯。
但她觉得这种解释不会让天道娘信服，所以换了个别的描述：为了处理掉无上帝国这个麻烦。
天道娘没有纠结林的表述，她想从林这边得到更多有关绞肉机的信息。
“……有什么构想吗？我可以稍微测试一下。”
“欸？……还没什么想法——总体来讲还是游戏的思路——大概，就是把一个技能释放的频率增加一些，然后把伤害补充够，接着——”说道一般，林停了下来。
她注意到天道娘没有在关注她说的话，而是露出了思考一般的表情。
“绞肉机。还是说你想要的是那种把肉打成肉馅的那种？”林好奇的问道。
“……我不吃饺子。”天道娘随口说了一句。
“我想吃了。”林捂脸。
“……”没有回应，天道娘在思考。
但灵感却仿佛从思绪的缝隙中溜走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一点，哪怕是天道娘也无法免俗啊。
“……我其实在和系统讨论一场战斗大约要持续多长时间。根据孩子们对战斗的容忍度，确认时间系数对战斗时长的压缩度。在考虑平衡不同的修仙等阶之间的时间系数。”
“……哦。”天道娘的思绪被打乱了。她放弃了继续思考那缥缈的记忆碎片。
“唔……不过仔细想想，这件事需要的数据似乎还是有点多了……”林有些懊恼。
“一个九阶的强者和九阶强者之间的战斗能够打多长时间？一个八阶和八阶强者之间的战斗又能打多长时间？这些问题我们一概不知。”
“需要数据去找你的那些‘孩子们’。别来找我。”天道娘毫不留情的回绝了林。
尽管她们两人都知道林并没有打算让天道娘处理这些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想……赛季玩法和……”
“你最开始不是打算让某个丧尸娘代替你的主角的身份吗？”天道娘的忽然提醒。
“是这样没错。不过……”林本想解释，却无言沉默了下来。
“对于故事来说，最重要的从来都是主角，至于主角做什么……不好意思，这还真不重要。”
天道娘扔下一句话，接着向着远处飘了出去：“你还是没想好你要做什么。”
“谢谢提醒——啊。不过按照这种思路思考吸取——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让一个被选中的萌娘进入模拟世界，然后作为主角进行冒险了啊！”林对着天道娘的背影喊道。
“你在犹豫。”虽然渐行渐远，但天道娘的声音却并未有任何的缩减。
“……我确实在犹豫没错，危险，风险，不安，这些东西我没有一个能够确认的。”林大声的喊道。
“别吵了！我能听到！”天道娘的声音多少有些怨气。
“烦死了。”她眼神不善的补充着。
“……而且——你就真的那么想和我出现在一座战场上吗？天道娘？等到我理解并拥有了解读卡泽的世界——解读你身上发生的一切的时候，我们不是会出现在一座战场上吗？”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犹豫，没想到居然还有怯懦。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天道娘。你是卡泽的世界意识，而他是我的敌人——我不该向你展示出什么软弱的一面，因为那不利于我的人设——可是，天道娘。可是啊……这就是我的人设的一部分，有可能不成为敌人，我便会去争取，有可能不敌对，我便向它努力。……而且，如果你真的想要杀死我，我真的还能活着吗？”
林向天道娘发问。
后者并未回答，而是调整躺椅，向后仰，接着让林头脚颠倒的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诺。”伸出手，天道娘向林的右手指了指。
林也感受到了，金色的辉光一直在庇护她。
世界意识的碰撞，完整的世界意识和破碎的世界意识的碰撞。
“我杀不了你，做不到。明白？”天道娘比了个oK的手势。
“……没什么做不到的，天道娘。”
“你认真的？”把椅子转了个圈，天道娘挑眉看向林。
“……”林在动用解释权，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个行为的危险让林暗自懊恼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又或者……
“在没有看到一个人的恶意与局限性之前，我选择相信她的善良。”
“世界不是能够简单以善恶区别的概念。”
“但如果你想杀我，总会有些前兆吧。”林叹息着。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你有某种心结，解开它的过程会成为我们了解卡泽的关键步骤——但比起这些，我更在乎为什么你没有和卡泽在一起？”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可能会收到系统的钳制，也不可能受限于我的世界意识——你表现的对一切漠不关心。但却在一些事情上，刻意的帮助我……”
“我只是一个世界意识——碎片。你懂吗？世界的碎片，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我所代表的世界的意志！而是你的这本小说的旁白写的剧情，蠢货！”
天道娘有些被激怒了！
‘把你的嘴闭上！旁白！’
“……好吧，谢谢你的提醒。”林低下头：“……如果你在渴望一场战争，我可以以风之子为蓝本创造敌人，作为接下来实验的一部分。如果你想吃小零食，也可以来找我。”
“呵……没耐心的家伙。”天道娘不屑的说着。
“我只是能感受到你的痛苦和伤口……天道娘。你在帮我，这是事实，而你属于卡泽的世界，这也是事实。……算了，我换种说法——他经历过某种事情，我也一样，本能告诉我他和我经历的事情有相似之处。
如果这种相似之处会将我的未来拖曳向卡泽的未来……或许我的世界也终有一日，会变成你的模样。
……就当我是自私的人吧。我不希望我的世界变成这幅样子——世界是庞大恢弘的概念。你们不是会，更加自由吗？”林看向天道娘。
后者并未搭话，只是伸手向林索要小零食。这是一种示好和选择。她现在不期望一场无用的战争
“给你。”薯片落到天道娘的手中，后者沉默着吃着。
“不论怎么样……我都在渴望，让战争不要发生，主角与主角的战争，最终带来的结果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天道娘的气势瞬间释放出来。将她周身的一切尽数碾碎。
“……搞清楚一点，主角。……从来不是我们想要战争——从来都不是。你以为每个主角都是疯子，武痴，只知道杀人的蠢货？能够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当永远的帝王，为什么要冲到另一个世界和另一个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强者杀个你死我活？！！！”
天道娘的身形瞬间消散，天道在瞬息之间化作了锋利的尖刺，朝着林的身体刺了过去！
“噗嗤！”身躯被刺穿，林的身体上多了数个贯体而出的伤口。
系统默默的用锁血钉住了林的最后一滴生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