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确定，这些少了的巫药，在我给刘芷墨下绝育药时，还是在的。
也就是这几天才被用掉的。
家里除了我，就只有凌沧会用这个。
小花确实用过骨血相连的巫术，但药不是这里的，而且她也不会配出正好养尸的药比。
也就是说，要么是凌沧。
要么就是有人进来，拿过巫药。
可养的尸又是谁？
这量，只能养一具尸体。
那些取头盖骨的尸体，都被人首蛇身女汲取精血养分，化成碳了，没有必要再养。
哪具尸体，这么重要？
我哥的尸体不要养？
想了想，这事终究关系较大，打算去问凌沧。
却发现他并没有在家里，也没有在龙鳞棺里。
想着反正我所想所知，他都会知道，也用不着刻意去说。
趁着云溟没醒，把他的衣服和奶粉什么的清理了一下。
几天没见，云溟长大了不少，可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脸色惨白，一直昏睡不醒，可脉相却又算得上平稳。
我正想着，要不要想办法叫阿曼过来，问下她，是不是最近吃了什么。
就听到外面有人小心的喊着：“云老师在家吗？云老师……”
那语气一听，就是半熟不熟的，还着一种不太确定的试探。
我将云溟安顿好，这才出门查看。
却发现是一对脸色极为愁苦的夫妻，看上去至少六十多了，两人头发全都成了灰白色，满脸沧桑，眼带愁苦。
见我出来，小心的道：“你就是云老师啊？”
她说着，往屋里瞥了瞥，径直看向奶奶房间。
也就是说，她来过，知道奶奶住那一间。
“您是？”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个女的，立马收回了目光，朝我低声道：“我叫周菊花，早几年找你奶奶取过环，现在感觉不太舒服，看了很多医院，都没看好，就想再来找她看看。”
我听着不由的瞥了一下她小腹，就算穿着大衣遮挡，也比一般同龄的要大一些。
取环这个事，奶奶做得挺多的。
在那个特殊时期，对于生育过二孩的，或是已经生育过儿子的，就会强行拉去上环。
有的二孩都是女儿，想生儿子，或是想要两个儿子的，在上了环后，就会上办法取掉环，再生。
我们村还有个更离谱的婶娘，两儿子，一个女儿，都是她冒名去上环。
那会上环也是有记录的，只要上了，就算完成了。
到最后，她自己上了四个环，又不敢说。
最后内部积液，小腹胀得跟怀胎十月一样，痛得受不了，才找我奶奶取环。
当时把我奶奶都给震惊了，我哥还吐槽，再多上一个，就是五连环了。
我看着周菊花，不太确定的道：“就取环吗？”
上环，对女性身体确实是不太好的。
取环，对身体相对好点。
以奶奶的手艺，取过环，肯定还会配药，方便受孕的，不会小腹肿胀成这样的。
周菊花吱吱唔唔，有点难堪的看向一边的男人，好像欲言又止。
那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话，还满脸的不耐烦。
一直嗒吧、嗒吧的抽烟。
他抽烟和刘芷墨抽的不同。
刘芷墨抽，不过喉，吸到嘴里，都换着花样吐出来了。
他抽烟，是没有烟吐出来的，全给吞了。
这种烟劲冲，最是伤肺。
看他那熏得黄黑的手指甲，就知道是个老烟枪了。
见周菊花瞥他，还不耐烦的深吸了一口，掏出一根对着烟屁股点燃，把烟屁股往地上一丢，也不踩，就那么任它燃着。
我家来的人虽然挺多的，各种奇葩也算见过，可这么没素质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抽的烟都是些劣质烟，最后那一下吸得狠，那烟屁股烧到最后，里面的过滤棉燃了起来，一股子焦味。
周菊花已经习以为常，不敢上前，只是恳求的看着他。
我实在受不了这呛人的烟味和焦味，抬脚将那冒着黑烟的烟屁股给踩灭。
也不喜欢周菊花这畏畏缩缩的样子，直接开口道：“我奶奶不在了，你的事情，我解决不了。”
她取了环，现在再有问题，肯定是生病了，不直接去医院，找到这里。
要么，就是穷得没钱治病。
要么，就是想讹钱。
她们穷成这样，居然在上了环后，还要取环再生？
生下来，闻二手烟，跟着受苦么。
我这话暗示得很明白了，可周菊花还是眼巴巴的看着我，往我奶奶房间瞟。
“我家还有事，就不留你们了，有空去医院看看，也一样的。”我见她们不动，直接将话挑明了。
周菊花瞬间慌了。
忙往她男人那边走了两步，伸手戳了戳他，示意他开口说。
我实在受不了她这窝囊样，瞥过头去，看都不想看。
“自己说！说！”周菊花男人被戳得受不了，吼了一嗓子。
周菊花委屈的抽泣了两声：“我都是为了谁啊，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
那抽抽哒哒的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有事的是她，一看那样子，肯定还是妇科方面的疾病。
居然自己不说，让她男人说。
这算怎么回事？
自己不爱护自己，还怪别人。
我虽然看不起那男的，也看不起周菊花。
只是咳了一声：“我真有事，就要走了，你看病的话，直接去医院吧。”
“不！医院看不了。”周菊花哽咽着。
也不顾羞涩了，朝我低声道：“我取了环后，不是自己生娃。是去给人家生了，可生多了，肚子好像出了问题。”
我听着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给人家生，还生多了？
她男人不耐烦的道：“就是代孕。”
还朝她骂道：“有词不用，你嘟囔着什么啊。帮人家生，怎么帮？人家是明码标价，给了钱的，你够得着一个帮字吗。”
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看周菊花这年纪，至少也得六十多了吧，代孕也是近十几年才兴起的。
也就是说，她四五十岁了，还在做这个？
而且看她这样子，也没什么钱啊？
那得来的钱呢？
不过有关生育的事情，我倒是来了兴趣。
奶奶他们相关的事情，似乎都和生育有关。
当下瞥眼看着周菊花：“你生得很多吗？一共多少？”
生一次，至少得好几万啊。
“两年三胎吧，一共生了……”周菊花好像还没算过。
在一边掰着手指，认真且微怂的算过后，抬眼看向我：“三十七个吧，有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