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晚一头雾水的望着此刻情绪激动的唐修觉。
她不明白唐修觉为何反应这么大。
婴儿?
当年的婴儿?
什么意思?
是的,她之前是听到了唐修觉和那个男人的全部对话。
这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她的男朋友,居然是古代人!
来找她男朋友的那个男人,居然是古代的皇帝!
还是一位有能力一统中原的皇帝!
看着年纪轻轻的,居然已经是统一天下的大君主了。
更离谱的是,人类文明已经发展到了星际,而目前星际却被人工智能统治?
如果想摆脱时光机的控制,唯有把被时光机卷送到现代的穿越人,全部送回原地?
虽然这两个男人的谈话内容非常离谱、不切实际,仿佛在对剧本一样。
可是,一向严肃的唐修觉,不像是会胡乱说话的人。
她太了解唐修觉了,唐修觉是那种绝对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人。
所以,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说那些不切实际的话。
这就证明,唐修觉真的是古代人。
她听完后,心里别提有多震惊了。
但表面上她是镇定的。
她和唐修觉不久后就要面临分别了,为了唐修觉不为难,她才假装刚拿了快递回来。
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她很爱这个男人,爱到肯舍弃自己的全部。
好在通过她的努力,最终打动了唐修觉那颗死水一潭的心。
不,唐修觉的心并非是无波无澜的,他哪里不爱她呢,只是一直顾及着什么,没接受她的爱,也不敢对她表露出一丝情感。
他每次冷漠回应她,就是为了把她赶走。
如今她才终于知道,唐修觉为何以前三番两次拒绝她了。
怕是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突然离开现代,却不能带她走,所以不敢给她希望吧。
“唐,你说什么呢?什么婴儿?”
唐修觉抓住她胸口的吊坠,又惊又喜的说:
“当年那个跟随我一起穿越的婴儿,有可能就是你,晚晚。”
“啊?”
贺晚一脸错愕,指着自己:
“我,当年跟你一起穿越?”
所以她也是当年被故障时光机卷走的穿越人之一了?
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能跟唐修觉回到最初的地方?
想到这点,贺晚激动得直接泪目了:
“是不是我们可以不用分开了?可以一起回到过去了?”
唐修觉发觉了什么,很是心疼的望着贺晚:
“要不是被我发现我的这件佩玉,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假装没听到刚刚我们的谈话?”
“是不是不想我面临两难选择,特意装作没听到?”
贺晚心虚的撇开了视线,“我……唔~”
这时男人突然用力把她揽入怀里,撞到男人结实的胸膛,忍不住发出沉闷的一声。
唐修觉高兴道:
“没想到我们缘分那么深,当年一别,你最后还是回到我身边了。”
贺晚不解问:
“唐,到底怎么回事呢?你认识小时候的我?为什么小时候关于你的事情,我一点记忆也没有?”
唐修觉把她松开,一五一十把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没有记忆不是你的问题,那是因为当年你还小。”
“当年我被龙卷风卷飞,醒来时听到了一道婴儿的哭啼声。”
“当时那个婴儿正被饿狼盯着,我担心婴儿被饿狼吃了,就把婴儿护到了自己怀里。”
“说来也神奇,那个婴儿当时抓到我随身佩戴的佩玉,就不哭了,为安抚婴儿的情绪,我把佩玉取了下来,让婴儿抓着。”
“而我当年佩戴的那块佩玉,就是你现在戴的这块。”
“既然我的玉佩在你身上,那你不是当年那个婴儿,又是谁?”
“佩玉,还有你的年纪都对上了,我记得你也跟我说过,你父母并非你的生身父母。”
贺晚拿起胸口的吊坠看了看,一脸不可思议之色:
“这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我父母说,让我一直戴着不要取下来,我一直以为是护身符来的,所以父母才不准我摘下来,哪里想到,竟然与我的身世有关。”
“哪里想到,我如今爱上了我的救命恩人。”
“所以冥冥之中,老天爷安排了我来给你报恩了?”
祁天凛这时一脸笑意地祝贺道:
“恭喜二位,这可是天赐的良缘,好好珍惜。”
*
不知过了多久,贺晚已经在厨房里忙碌。
她在现代本来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自从跟唐修觉同居后,已经慢慢学会下厨了。
唐修觉在客厅里和祁天凛闲聊着。
一会聊聊大祁那边,一会又聊聊现代这边。
无意间瞥了一眼厨房里那抹年轻的背影,祁天凛打趣道:
“唐修觉,看你们应该相差十岁吧?你当初怎么说服自己跟个小姑娘谈恋爱”
“在朕看来,你可是正人君子,应该不会考虑比自己小太多的女子。”
唐修觉摇头,惭愧一笑:
“说来皇上可能不相信,我拒绝了那丫头一整年了,可是那丫头对我的攻势,一次比一次猛,不惜拿自己的清白做赌注。”
“面对一个整天往自己身上贴的女子,修觉再好的定力,也会有土崩瓦解的一天。”
祁天凛感同身受般笑了笑:
“这倒不假。”
嘉榆隔着时空,有时候都能让他不能自已,更何况唐修觉面对的,是人家女孩子亲自上阵。
祁天凛想到什么,换了话题:
“关于贺晚以前的身世,你可有一丝了解?”
唐修觉摇头:
“当年碰到她的时候,她还在襁褓中,根据当时婴儿的穿戴,只知是个女婴。”
“除此,没有发现任何与这个女婴有关的线索了。”
祁天凛:“慢慢来,不着急,目前先找到所有穿越人再说,至于他们的身份,回到大祁再慢慢调查。”
唐袖点了点头: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祁天凛又问:
“那你们这次,可放心离开现代?”
唐修觉说:“除了贺晚,我在这个世界是无牵无挂了,我的养父母早已病逝,她的父母好像也在年初病逝了。”
“不过她应该还有别的牵挂,那就是她手上掌握着一城的资产。”
“这段时间,林氏集团一直在打压他们贺氏,经济下滑了不少。”
“不过这些事情她从不跟我说,我也是最近看了新闻才知道的。”
这时,贺晚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了过来,语气坚定: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资产不重要,在离开前,我所有的资产都拿出来做慈善。”
唐修觉看向厨房门口,贺晚正眼神坚定地望着他。
通过这个眼神,他知道这个女孩子已经下定决心跟他走了。
唐修觉回了一个同样坚定的眼神:
“一起走,永远都不分开。”
贺晚已经是他的女人,他怎么能辜负呢。
离开唐家之前,祁天凛还是让唐修觉放了点血装容器里,让他拿走。
虽然百分百确定唐修觉就是唐袖的妹妹,但他还是想给唐修觉做一下亲子鉴定,以防万一。
唐修觉明白祁天凛的良苦用心,很配合,给手指头放血。
可是做亲子鉴定哪里需要放血,一根头发丝就搞定了,可祁天凛以为,做亲子鉴定,必须要血才做得了。
以至于唐修觉放了满满一管血的时候,贺晚后知后觉地问这两个大男人:
“是不是这管血白抽了?不是几根头发丝就可以做亲子鉴定吗?”
祁天凛和唐修觉看向彼此,相对无言了……
*
祁天凛回家路上,玉佩亮了。
玉佩一亮,就听到玉佩那头传来轰鸣声。
然后便是明砚的声音:
“娘娘,今天这雨太大了,遮天蔽日的,不好赶路,咱们只能在村子里多住一晚了。”
此时玉佩这头。
明明是下午,但天色昏暗得如同夜幕降临。
大风大雨,不断横扫这个村子。
嘉榆和明砚在厅堂里聊着赶路的问题。
嘉榆望向外面的院子,她的越野车被雨水拍打得滴滴答答响。
这么大的雨,有雨衣路都难行,更何况这个年代连雨衣都没有。
她对明砚说:
“也快傍晚了,今天就不赶路了吧,明天要是不下雨,再继续赶路,若是还下,只能暂缓出行的计划。”
明砚颔首道:
“是,娘娘,卑职这就通知下去。”
等明砚出去后,祁天凛的声音传了过来:
“榆儿,你那边下很大的雨吗?”
之前顾着看外面的天色,没注意看手里的玉佩。
听到祁天凛的声音,嘉榆低头看向了握在手里的玉佩。
如今玉佩对她而言,已经是比手机还要贵重的东西,她随时随地都攥在手里,如同身在现代的时候,手机寸步不离手。
容儿在边上,嘉榆没有马上出声回复祁天凛。
她起身,跟容儿说了句,就回房了。
“容儿,本宫回房间休息会,没允许,不用进来伺候本宫。”
容儿回道:“是,娘娘。”
嘉榆不再说什么,回了房间。
在床上躺下后,这才回玉佩那头的男人的话:
“是呢,今天下非常大的雨,风也特别大,估计这次村子里有不少茅草屋,要被吹翻了。”
“这么大的雨,没法赶路,今天只能继续在这里留宿。”
“天凛你呢?你今天都忙了些什么?”
祁天凛稳定地开着车,目视着前方的道路,一边回嘉榆的话:
“我今天按照谢姚提供的住址,去找唐修觉了,有了重大的发现。”
嘉榆喜出望外:
“是吗?确定唐修觉是唐袖的哥哥了?”
祁天凛说:“不仅确定他是唐袖的哥哥,他女朋友贺晚,也是当年的那批穿越人之一。”
嘉榆相当惊讶,“不是吧?贺晚也是穿越人之一?”
祁天凛回道:“是的,贺晚当年穿越的时候,还只是个婴儿。”
“从唐修觉口中,我发齐爱卿离奇失踪的家人,有可能也是被故障机送到了现代。”
嘉榆皱了皱眉,努力回忆自己有没有认识这号人物:
“齐爱卿?是咱们大祁的一位大臣吗?”
祁天凛:“就是户部尚书齐玉衡。”
“齐玉衡二十多年前,他一家上下几十口人无缘无故失踪了,至今音信全无。”
“如果确定他的家人当年在北临边境经过过,那证明他的家人,就是被时光机卷送到现代了。”
嘉榆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祁天凛想了想,说:
“这样吧榆儿,为确定是不是齐玉衡的家人穿越了,你吩咐麒麟回天城一趟。”
“让他找到齐玉衡,亲口问问齐玉衡有没有这回事。”
“另外,为保证万无一失,我打算让唐修觉做一个亲子鉴定。”
“我已经拿到他的血了,回头你安排麒麟去找唐袖,要一下唐袖的鉴定样本,我在这边请司医生给他们做一下亲子鉴定。”
嘉榆:“好,等入夜后我就召回麒麟帮我办这两件事。”
多一句废话,玉佩都不给机会说。
嘉榆话音一落,玉佩上的光芒就灭了。
她对着玉佩吐槽:
“悔博士,您干嘛呢,多给一点时间我们聊聊不行吗?”
*
转瞬入夜。
趁着雨停了,嘉榆在老人家的后院里,摁了摁手腕上的控制器。
也就半分钟的功夫,一道强风逼近。
风力消失之际,麒麟也站在了她面前。
这些天,安排麒麟去勘测石油了,这还是第一次把麒麟召回来。
一看到麒麟,嘉榆马上就是把手机拿出来,说:
“先充下电。”
“是,主人。”
麒麟一边应声,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手机。
立马手机屏幕上弹出“充电完成”的字眼。
嘉榆没有询问麒麟石油勘测的情况,而是直接吩咐了几件事。
“……都听清楚了吗?”
麒麟笑眯眯回道:
“都听清楚了主人,保证明天天亮之前就能完成任务。”
嘉榆满意地勾了勾唇:
“好,去吧。”
接收到指令后,麒麟嗖的一下闪离了。
与此同时,现代这头。
祁天凛刚洗完澡出来。
一天没找到父母,他的心一天都难安。
今天从唐修觉那边回来后,他已经吩咐凤凰调查了行车记录仪,最后发现,那辆车并不是他父皇的,而是别人的车。
而且,连凤凰都找不到他父皇下车后,最后去了哪。
然后车子所停的地方附近,并没有监控。
靠行车记录仪,并没有成功把父皇找到,看来,只能求助军方了。
就在祁天凛翻找微信列表,想找出李首长的微信时,这时来了一条微信信息。
是一个备注为“陈正鑫”的好友发过来的:
「嘉小姐,现在方便视频吗?首长吩咐了我一些事情,需要跟您面对面交流一下」
首长?
是嘉榆让他联系的那位李首长?
此人,是李首长的助理?
祁天凛没多想,直接打了视频出去。
正好,他也有事找对方。
两秒功夫不到,陈正鑫就接下了他的视频。
当陈正鑫看到视频那头的人,不是嘉榆,而是一个长相有点眼熟的男人后,下意识提防起来:
“先生是哪位?这不是嘉小姐的手机吗?”
祁天凛如实回道:
“我是嘉榆的丈夫,我叫祁天凛。”
“祁天凛?”
陈正鑫喃喃一句,一边回忆与这个名字有关的记忆。
忽然他想到什么,整个人都麻了,眼睛惊恐地一瞪:
“你你你、你是祁天凛?”
“你的这张脸不是嘉小姐AI出来的吗?怎么虚拟人物变成大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