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见识过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的伶俐,小贩不敢小瞧,附耳过去:“你说,我听着。”
涂菲媛的眼睛在周围几家小摊上转了几眼,低声道:“想要卖得好,就得打响招牌。你去扯三尺布来,再请个会写字的师傅,用朱砂笔写上你的名字,往摊前这么一张,以后人家看见这个,就能想起你来。”
小贩听罢,挠了挠头:“我写了有什么用?我不认字,这满大街的人也都不认字啊?”
“你笨哪?”涂菲媛道,“领会精神!懂吗?”说着,打量起小贩的神色变动。
只见小贩挠着头,半晌后,忽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我不写字,我画画!我弄个简单又好记的标志,以后谁见了都知道是我!”
“不错!”涂菲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满意。这小贩,倒是机灵。日后她的非缘酒庄开张,倒可以挖他来培养一下。视线在摊子上溜了一圈,拎起一条猪板油,“我给你出了这么好的主意,你便宜卖我一条猪板油怎么样?”
家里没有油,吃菜都是干炒,或者水煮,一来味道不好,二来对身体也不好。涂菲媛看着猪板油,起了熬猪油的念头。
“行!”小贩痛快地道,“一斤给你便宜两文钱!”说罢,给涂菲媛称了那条猪板油,与方才的里脊肉、猪耳朵包在一起:“姑娘慢走。”
涂菲媛接过之后,转身便走。
却只听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姑娘,且慢!”只见一名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眼中闪动着精光,朝这边走过来:“方才听见姑娘算账,实在厉害,在下佩服。”
涂菲媛没什么表情,只道:“有话直说,我赶着回家。”
其实,就算中年男人不说,涂菲媛大概也猜到了。无他,这年头不拨拉算盘珠子,心算如此厉害的人,一百个里面也难挑一个。这人定是方才看到她算账,生了拉拢的念头。
果然,中年男人朗笑一声,说道:“我乃是无忧书局的账房先生,姓阎,近来书局里的小童才走了,正缺个打下手的。不知姑娘可有意?”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个月,一吊钱工钱。”
涂菲媛不由犹豫起来。倒不是看中这份工钱,一吊钱也没多少,还不如在家陪着爷爷奶奶。而是“书局”两个字,让她有些心动。
她在这里,实打实是个文盲,大字不识一个,着实有些没有安全感。村里的许凌云倒是识字,但是,涂菲媛又怎么肯跟他学?想了想,道:“加一个条件,你找人教我认字,每天两刻钟。否则,免谈。”
“姑娘不识字?”听到此处,阎先生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原以为姑娘心算如此厉害,必是有学问之人?”
涂菲媛不客气地道:“我天赋异禀。待你教我认字时,便知道了。”
她本是识字的文化人,偏偏到了古代,便成了睁眼瞎。不过,她记忆力向来很好,为免阎先生日后惊讶,不妨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阎先生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个有意思的小姑娘。”两刻钟而已,也不是太久。何况,只是教她识字,又不必教她文章,却不费什么力气。阎先生略一思索,便答应下来:“那就这样说定了,明日你来无忧书局上工,如何?”
“好。”涂菲媛点了点头,问清楚地址,便与阎先生告辞。往菜市场深处走了一段,买了些白糖、鸡蛋,才提着东西出了城。
饶是涂菲媛走得飞快,天色仍是晚下来。当最后一丝霞光熄灭在天际,天色变得昏暗不清时,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也不知爷爷奶奶等急了没?涂菲媛有些焦急,一路小跑起来。
快到村子口时,蓦地,前方跳出来一个黑影。涂菲媛吓了一跳,急忙刹住脚步,戒备地道:“是谁?”
“小贱人,叫老子好等!”一个粗嘎的声音传来,十分耳熟。
“白大富?”涂菲媛握着东西的手紧了紧,看向逼近的模糊身影:“你等我做什么?”
白大富的身影,在黑透的夜里,显得模糊而涣散,但是又透着一股浓浓的威胁:“小贱人,还敢问老子等你做什么?你好大的胆子,敢把老子送李琼儿的东西都吞了!”
李琼儿向他告状了?涂菲媛的眉头挑了挑。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出来!”白大富说着,不耐地伸手,朝涂菲媛的头发抓过来。
涂菲媛的眼睛一闪,后退两步,躲过白大富的手。弯腰蹲下,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搁在地上,口里说道:“你们那样欺负我,我问她要一根簪子怎么了?”
“哼,小贱人,还敢狡辩!李琼儿都告诉我了,你把她的东西都要走了!”夜色模糊,白大富没看清她的动作,只当她怕了,得意地哼了口气,说道:“老老实实把东西交出来,别惹老子生气!”
死肥猪,居然敢抢他给李琼儿买的东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弄得李琼儿哭着找他,要他买更多东西补给她!啐,他哪有那么多闲钱?
“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老子打死你!”白大富在这里等半天了,都被蚊虫咬了好几口了,早已没了耐心。若非李琼儿的滋味儿不错,他还没尝够,才不受这份罪。粗着嗓子,不耐地道。
把猪肉和鸡蛋等放起来,涂菲媛便没顾忌了,冷笑一声,说道:“白大富,你也是个男人,怎么被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
“你什么意思?”
涂菲媛道:“明明是李琼儿为了给她那未婚夫借书,主动送我簪子,贿赂我。怎么到你那里,却说成了我抢了她的?”
白大富愣了一下,随即呸了一口,阴测测地道:“难怪李琼儿说你长心眼了,都学会挑拨离间了!”狞笑着,伸出胳膊朝涂菲媛抓来:“死肥猪,敢对老子耍心眼,看老子不打死你!”
涂菲媛的眼睛眯了眯,黑暗中,闪过一抹戾气与血光。盯着白大富的身形,看准时机,猛地侧身,飞快抬腿,狠狠踢向他裆下!
“啊!”白大富淬不及防,被踢个正着,顿时,杀猪般的声音响起。
路边林间歇息的鸟儿,被这一声惨叫惊动,扑棱棱地扇动翅膀飞离。
涂菲媛趁机曲肘,捣向他脆弱的胸腹之处。一番狠捣,又快又准,直是击得白大富痛得叫也叫不出来。涂菲媛脚下一扫,又将白大富铲倒在地,口里说道:“你要打死谁?白大富,你要打死谁?”
猛地跳起来,一个自由落体,狠狠坐在白大富的身上:“你倒是说啊,你要打死谁?”
这具身体又矮又胖,粗粗估摸着也有一百四五十斤,一屁股坐在白大富的身上,只听一声惨叫,仿佛还有骨裂的声音,随即,白大富一动也不动了。
“骨折了?”涂菲媛挑了挑眉,坐起来。弯腰探手,往他胸前摸去。摸了两遭,没摸到骨折的迹象,冷笑起身,拍了拍手:“王八蛋,倒是结实!”
想起河边上,白大富欺侮涂老头和李氏的情形,眼中闪过戾气,抬起脚,踩在白大富的脸上,狠狠碾动起来:“王八蛋,欺负我爷爷奶奶!”碾了一番,狠狠出了一口气,而后飞起一脚,把白大富踢进路边的沟里:“今天先饶了你!”
爷爷奶奶该等急了,涂菲媛寻到方才搁在路边的猪肉鸡蛋等,提到手里,快步往家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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