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涂老头的心里,许凌云不论哪个方面,都是配得上自家小孙女儿的。涂菲媛虽然胖了些,黑了些,本事能力都不错,又体贴人。待到来日,减肥成功,与许凌云凑在一处,便是一桩难寻的好亲事了。既然许凌云与李琼儿退了亲,再没拖累,却是可以撮合撮合。
涂菲媛过了好半晌,才明白涂老头的意思,不由睁大眼睛,愕然看向上方黑洞洞的屋顶。心中,直是啼笑皆非。爷爷,怎么有这种念头?
“爷爷,请谁给狗剩起名儿啊?”哪怕心里明白了,涂菲媛却只装作听不懂,脆声问道。
涂老头呵呵一笑,说道:“许公子不是读书人么?又常常来咱们家借你爹的书,想必,让他帮这个忙,他是愿意的。媛媛明天便去问他一问,请他给起个名儿。”
“我不去。”涂菲媛直言拒绝道,“李琼儿才骂过我,说是我害了她,就是为了嫁给许凌云。我若是跟许凌云走得近了,岂不是落人口实?”
许凌云那人,涂菲媛是一百个看不上,如今该报的仇都报了,却是再留他没什么用了,再不想跟他说一句话。故此,轻轻松松扯了一个理由出来。
却是涂老头闻言,不由得愣住了:“李家丫头为何如此说你?”
李氏也急了:“明明是她自己立身不正,关媛媛什么事?李家丫头怎能如此歹毒?”
涂菲媛便又劝起来,几句话下去,涂老头便打消了让涂菲媛和许凌云亲近的念头。为免爷爷奶奶担忧她的名声,又说道:“爷爷奶奶,你们别着急,我年纪又不大,说亲的事却不急。再说,我如今胖成这般,谁能看得上?待我瘦下来,再攒点钱做嫁妆,说亲就容易了。”
一番言语宽慰下来,涂老头和李氏的心里都舒坦许多。李氏抬起粗糙的手掌,摸上小孙女儿的脸蛋,不禁感慨道:“真想不到,媛媛如今这般懂事,竟是比你父亲那会儿,也不差什么。”
涂菲媛便又借机问起涂大海年轻时的事,待得二老的声音里渐渐有了困意,才住了口,一家人就此睡去。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涂菲媛便醒了。睁开眼睛,扭头看向旁边睡得沉的爷爷奶奶,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穿上鞋子往外走去。
生火,烧水,待水沸腾后,便舀了一瓢白面,加了半勺水,搅动起来。不多会儿,一碗面疙瘩便搅了出来。涂菲媛揭开锅盖,将面疙瘩倒了进去,又舀了半勺水,冲干净碗里残余的面粉,一并倒进锅里。一边拿勺子搅动着,一边加了把柴火,温火煮了起来。
鸡蛋已经吃完了,肉也没有了,涂菲媛打算今天回来时,再买一些。但是白糖还有,便进屋抓了两把白糖,全部洒进锅里。一锅甜丝丝的疙瘩汤,便出炉了。涂菲媛率先舀出一碗,自己吃了,然后盖上锅盖,熄了炉膛里的火,打算出门,往玉峰山里头转一转。
家里统共几两银子的银钱,不说来日葡萄熟了,要采购葡萄酿酒。便要生活,也是远远不够。还得寻些吃的用的,或是能够变卖银钱,变成吃的用的才行。
上回从山里采了一把孜然,被涂菲媛收起来了,打算再采摘一些,然后做成一道孜然羊肉,敲开沈家的门。离遇见沈思思,已经有几日了,只盼沈思思没有忘记她才好。
然而,脚步走到篱笆院子门口,又折了回来。却是想起那日在山中遇见的两个人,心有余悸,打算向少年探一探口风。恰巧,少年闻见锅里的饭香味,已经起了。就等着涂菲媛走后,起来吃一顿。哪知,涂菲媛又转了回来,推开门,将他逮个正着。
一时间,大眼对小眼,就这么僵持住了。
“山里什么情形?”涂菲媛没工夫跟他僵持,反手关上门,看向少年问道。
少年抿着唇,一双漆黑的眸子,不再如昨日那边敌视与凶戾。却也不讨喜,而是透着傲气与拒绝,撇开了去,不看涂菲媛。
“你告诉我山里的情形,我叫爷爷奶奶给你改名字。”涂菲媛勾了勾唇,抱起手臂:“你也不喜欢被人叫狗剩吧?”
少年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恼意,微微抿起嘴唇,扭过头来,怒视涂菲媛。显然,还在为涂菲媛给他起名“狗剩”的事,心里在恼着。
“你不说也可以。”涂菲媛冷笑一声,“爷爷奶奶说了,要把你的肖像画下来,贴到城里的告示栏里。反正我们家穷,养不起你,我这就寻人画了你的肖像,贴城里去。你觉得怎样?”
话音未落,便觉眼前一闪,却是少年眼中再度露出小兽般的凶戾,低呜一声,朝她扑了过来。涂菲媛身形一晃,双手一张,将少年抱了个满怀。随即,用两只粗壮的手臂,把少年死死锁进怀里。厚实的身躯,锁得少年一动也动弹不得。
但见少年老实了,涂菲媛讥讽道:“还敢不敢随意动手了?”
“哼!”一个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是少年挣扎不开,涨得满脸通红。他毕竟年纪小,才十三四岁罢了,骤然被钳制住,心中不甘又羞恼。
涂菲媛凉凉说道:“姐姐这就叫一力破万法。任你快,任你敏,都逃不过这一钳。”
胖也有胖的好处。倘若涂菲媛此时的身材,如前世一般瘦削高挑,只怕斗不过这少年。这少年不仅力气大,身形也敏捷,若要钳制他,只有暴力破解。
就在涂菲媛紧紧搂住少年,不叫他动弹的时机,突然耳朵一热,紧接着一股刺痛传来,不由惊呼一声:“哎哟!你松口!”
少年的身量比涂菲媛略高一截,身子被涂菲媛制住,脖子以上却是自由的。只见挣脱不得,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低头咬住了涂菲媛的耳朵。
这回换涂菲媛受制了,想推开少年,却不敢大力,唯恐这只没分寸的小狼崽子,把她的耳朵咬坏了。又急又气,不由也是张口,“啊呜”一口咬在少年的脖子上。
二人紧紧相拥,一人咬着耳朵,一人咬着脖子。若被外人看见了,不禁要道一声暧昧,捂住眼睛跑掉。偏偏,两人之间,实际却是敌对。
“你先松口!”涂菲媛含混叫道。
“你松!”少年低呜叫道。
两人谁也不肯先松口。
最终,涂菲媛说道:“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松。”说完,不见少年反对,便数了起来:“一、二、三!”
涂菲媛数完,便松开少年的脖子。少年的嘴巴,却仍旧含着涂菲媛的耳朵。就在涂菲媛恼了,又要一口咬过去时,少年却突然牙尖一利,在涂菲媛的耳朵上磨了一下。而后,飞快松口,敏捷地后退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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