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书局才刚刚开门。阎先生拿着一根鸡毛掸子,在四下扫灰,见着涂菲媛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放下掸子,诧异地道:“涂姑娘,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路上绊了一下。”涂菲媛站定了,将重心移到完好的那只脚上,方觉痛楚减轻一些,笑着对阎先生说道。
阎先生见她如此,便没有追问,改说道:“涂姑娘今日来得早。可吃饭了?”
“吃过了。”涂菲媛说道,又笑了起来,“我今日来得早,乃是凑巧。一般情况下,我却是来不得这样早的。”
她今天跟家里的臭小子斗了回气,没心思进山,又被涂老头和李氏看见了,更没法不着痕迹地进山,故此才早早进了城。日后,仍是要寻机进山的。故此,便与阎先生笑道。
“你啊!”阎先生不禁提起鸡毛掸子,往涂菲媛的方向指了指,笑着说道:“竟没见过你这样机灵的姑娘。”一肚子小算盘,也不知都盘算些什么?竟跟多年前那位涂先生一样,看起来可亲可近,其实根本没人猜得透他心里想什么。
涂菲媛弯起眼睛笑了笑,抬手朝里面一指:“先生,那我先坐过去了。”
“去吧。你先坐着,习字也好,我把这几排书架都扫完灰,就过去。”阎先生说罢,提着鸡毛掸子,仔细小心地拭着书架上的灰尘。
涂菲媛便走了过去,在靠里边的小桌边坐下,却是没有马上提笔,而是借着书桌的隐蔽,抬腿抱起脚,咬起牙来。臭小子,那一下坐得真够狠的。估摸着昨日就肿了,只不过没大走动,并不显。今早走了这么远的路,痛得厉害,只怕是二次受伤了。
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在心里把少年骂了一百八十遍,才把脚放下,长呼出一口气。这一坐下来,双脚就解放了,不再时时受力,就舒服许多。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又拿出笔墨砚台,开始磨起墨来。
等到阎先生收拾完了走过来时,涂菲媛已经写了两张字,把昨日习的字都默写两遍。阎先生站在桌边,等涂菲媛落笔,便拿起两张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眸中露出赞许:“涂姑娘果然天资聪颖,这份过目不忘的本事,当真难得!”
涂菲媛便是笑:“先生只夸我过目不忘,怎不夸我写的字好看?莫非很不堪入目吗?”
阎先生闻言,便哈哈大笑起来:“我瞧着涂姑娘不短缺这一声夸赞。”笑过之后,见涂菲媛仰着脸,睁着一双黢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不禁心中一动,抬起手,抚上她的发心:“好看,涂姑娘的这份字迹,任谁见了,也不敢说是才学的。”
“多谢先生。”涂菲媛眼见着阎先生的眼中,仿佛有一丝水光闪过,心中浮现诧异。然而,她与阎先生毕竟没熟到那个地步,故此装作不知,搬着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说道:“先生请坐。咱们现在开始?”
清算账簿之事,时间紧迫,越快越好。阎先生听罢,神色一凝,从暗格里抱出基本账簿,放在桌上,掀开一本,来到昨日停止之处,手指着上面的字迹,慢慢念了起来。
他一边念着,涂菲媛一边记着字迹,又在心中飞快计算起来。二人合力,一起讨论着账簿中的蹊跷之处,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午。
“我去无忧酒楼叫菜吃。”阎先生合上账簿,塞进暗格里,转身看向涂菲媛说道:“涂姑娘有什么忌口?”
涂菲媛摇头:“我没什么忌口。有什么好吃的,先生只管叫来就是。”
阎先生听罢,又是好笑摇头:“那好。涂姑娘且坐,我去叫饭菜去。”
待他走后,涂菲媛盘起腿来,脱下鞋子,查看脚上伤势。原以为,经过一上午的休息,脚上应该好些了。谁知,那疼痛竟越来越难忍起来。时不时的刺痛,扰得涂菲媛的注意力都难以集中了,算账目的时候都迟钝了些。
若非如此,阎先生也不会合了账簿,出去叫菜吃。这会儿,还不到吃饭的时候。
脱下鞋袜,只见左脚的脚背肿得老高,因着浑身皮肤黢黑,却是看不出发红还是青紫,只能瞧见明溜溜的,皮儿薄得仿佛一触便能破掉。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心塞塞。涂菲媛穿回鞋袜,咬牙切齿骂起来。臭小子,还想吃肉、穿新衣?屁!
等到回家后,便往村西头的王大夫家里拐一下,叫他给开点药膏涂一涂。想到这里,涂菲媛往后一倚,闭目思索起来,如何收拾那臭小子?渐渐的,唇角勾了起来。
未过多久,忽然听到前面有了动静。涂菲媛睁开眼睛,有客人来了?起身绕过桌子,往前面走去。阎先生不在,她怎么也得去招呼一下。
才走到前头,看见进来的几个人,蓦地怔住了。
“你是谁?”进来的几人,看见涂菲媛,也是一怔。
涂菲媛看着前方的几人,心中一凛。却是对方虽然穿着打扮都普通,但是那一双双眼睛,透着一股子阴狠,显然不是善茬:“我是买书的。”
这几人来者不善,只不过,却不知道究竟是地痞流氓,来要钱的,还是……那边来的人?
“买书的?”打头一人将涂菲媛打量几眼,忽然脸上狰狞起来,“老板都不在,你买的什么书?”说罢,大步上前,伸手去捉涂菲媛:“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听到这里,涂菲媛心下一沉,这几人就是那边来的人!
目光将对面打量一圈,但见对方乃是四人,个个神情阴狠,透着一股子亡命之徒的气息。一人的脸上,横纵着一条三寸长的疤,从最左边横纵到最右面,端的是吓人。但见其中一人探手抓过来,涂菲媛脚下后退,一直退到桌边,背在身后的手,朝砚台摸了过去。
“我就是买书的。”涂菲媛把砚台抓在手里,冰冷坚硬的触感,让她心里一安,抬头看向男人说道。
“胆子不小,这时候还敢胡说八道!”男人的脸孔微微狰狞,抬手朝腰间摸去:“上一个在大爷面前胡说八道的小子,断了两只手,你——”
话没说完,忽然两眼发直,随后噗通一声倒了下去。脑门上,一块漆黑的墨迹。却是话没说完,就被涂菲媛拎着砚台,跳起来,狠狠一下拍在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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