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的晚上,鹈木魁没再搞错,将松枝有雅抱在怀中,美美的睡了一觉。
次日醒来时,绫波结衣已经将做熟的早餐带来,旁系的别馆在庄园外围,一般配有厨房,而处于庄园内部的直系别馆,统一由一间庖厨供应餐食,倒免了小女仆早起做饭之苦。
吃饭时,绫波结衣突然道:
“主人,我姐姐回家过年了,难的回来一趟,我想……”
绫波结衣知道主人与姐姐相识,便说的很直接。
即便如此,她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按理说她已经被卖到鹈木家了,在东京和姐姐见一面还好,主人那边比较好说话,而且见姐姐和回家也有所不同。
在京都就不一样了,大宅里人多眼杂,又是回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家”,多少是有些不方便的。
鹈木魁倒是没多想,他前世出身于小康家庭,没有大家族那么多规矩,即便是原主,也在东京过惯了苦日子,没那种占有欲极强的公子气,没觉得她回家有什么不妥的,当即点头同意了绫波结衣的请求。
绫波结衣面色一喜,激动道:
“谢谢主人!”
鹈木魁挥挥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由于晚上要去和本家骏大人、左藤社长吃饭,鹈木魁就没有带着松枝有雅出去乱跑,选择在家度过悠闲的上午,打开电视机随意观看着电视节目。
绫波结衣在九点半就离开了鹈木家大宅,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回家的路。
乘坐电车来到平原町,从车站向西都二百米就是她家,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近乡情怯。
算算时间,她已经将近一年,没回到过自己家中,没见到过自己父母。
有人觉得,父母把孩子当卖掉的话,孩子会嫉恨父母,而绫波结衣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首先,父母将她卖掉,是出于无奈,并非是求财,如果自己不被卖到鹈木家,大部分就会被来收债的人当作利息强行玷污。
其次,被卖去的地方也很好,不是卖到深山里的木材厂之类的地方,而是京都赫赫有名的大家族,虽然自己地位地下,单从生活水平的角度上看,反倒是有所提高,对于贫穷人家的孩子来说,被卖到豪门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故此,绫波结衣从未因此憎恨过自己的父母,来到许久不住的旧居前,想到即将要见到许久未见的父母,反倒有种期待感。
轻轻按下门铃,很快,屋中就传来脚步声和询问声。
“是谁呀!”
这是妈妈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绫波结衣鼻子一酸,忙回应道:
“妈,是我,结衣!”
里边的脚步声一顿,过了几秒屋内再次传来妈妈带着声音:
“什么结衣啊!你搞错了吧,我家没有结衣!”
绫波结衣心头一颤,虽然我被卖到鹈木家了,身份信息登记也迁到鹈木家了,但……至少我们亲缘上也是母女吧。
原本发酸的鼻子,更加难受起来,痛、塞、酸多感想加,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在门口默默伫立着,没有离去,看着熟悉的大门,喊一声“妈”,双唇却像被502粘着一样,怎么用力都张不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半分钟后,屋里又穿出一些声音,似乎在交流,她努力想去听一听,却听不太清。
脚步声再次响起,房屋门也被打开,露出一张满是皱纹苍老的脸。
绫波结衣的母亲今年才五十岁出头,或许是高压生活过的太久,白发已布满鬓角,脸上皱纹的数量也远远多于普通人,在大街上说她六十多岁,没人会觉得违和。
就连一年不见母亲的绫波结衣,尚觉得母亲比上次见面时,老了四五岁,更遑论四五年未见过双亲的绫波夏美了。
本以为母亲不会再开门,没想到她还是把门打开了。
绫波结衣不禁眼眶一红,抓住母亲的手腕,道:
“妈妈,我回来了!”
说完,就做势要拥抱过去,可是看母亲面色不太对劲似的,绫波结衣停住了动作,心里觉得有些慌张。
家里这些年实在是多事,她还在这里住着的时候,时常会有要债的人上门,对父亲母亲推推搡搡,或用流氓的眼神打量她,都常有发生。
看到母亲神色不对时,她下意识想的就是家里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忙问道:
“妈,怎么了?”
母亲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连忙把她往外拉,这时候屋里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小平头带个墨镜,露出的脖子上还有纹身,看样子很是凶恶。
绫波结衣也被她吓了一跳,童孔骤然放大。
小平头看到绫波结衣后,嘴巴微张,似乎在赞叹她的清秀,只是眼睛被墨镜遮挡住,看不到眼神,根据绫波结衣以往的经验,她不用看也知道,他一定是在用色咪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这些年来已经有太多来要债的人是那个眼神了。
结合上母亲的神情,和之前说“家里没有什么结衣”的话,她大概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藏着不让我们见呢,原来外边还有个小的也这么漂亮!一大一小,齐活了!”平头男猥琐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绫波结衣的母亲脸色煞白,内心后悔打开了屋门。
可……不开门的话……
丈夫靠着鹈木家还清赌债后,可能是觉得无债一身轻了,又狗改不了吃屎般的,拿手头剩余的钱去赌博了,这次赌博还是在瞒着她的情况下。
世界杯结束了,他手头的余钱基本输了个光,他把失败的原因归结于淘汰赛一场定生死,容易爆冷,联赛则是一个长期的、稳定的过程,爆冷相对较少。
联赛一恢复,他又开始贷款赌球了:
西甲第十五轮,巴萨vs西班牙人,他本着蚊子肉也是肉,只要下注够多,低赔率也有高收入的精神,1000万重注巴萨赢,半场追加500万大球,最终巴萨1:1西班牙人。
虽说1500万日圆的债务,认真打工两年,省吃俭用就能还掉。
但放贷公司那边显然已经不相信他这个老赖了,大过年的就要过来把她家房产抵押掉。
来了之后,这几个要债人员看到了正在厨房做菜的绫波夏美,就变了想法。
要求绫波夏美陪他们“爽一爽”,利息的事可以免掉。
如果只是普通的要债人员,是做不出这种承诺的,之所以这次与平时不一样,源自于那个平头男。
那个平头男是放贷公司社长的公子,平时最爱跟着去要债,是不是能跟欠债人的妻子、妹妹甚至女儿爽一爽。
这个要求,绫波结衣的父母都不可能同意,当即拒绝了,绫波夏美也跑回了自己屋子。
正是和他们几个在客厅谈条件,想稳住他们的时候,绫波结衣回来了。
绫波结衣的母亲并不想开门,怕这群要债人看到结衣后,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可他们却那屋里的大女儿,和丈夫做威胁,甚至掏出了刀子对着丈夫,无奈下,她只能磨磨蹭蹭地将门打开,盼着女儿被拒绝后,已经走远。
见到这个傻孩子,还在门口傻傻的站着,她只能心中一阵悲凉。
这是什么事嘛!怎么摊上这么个丈夫,非要搞的家破人亡了才要罢休吗?
绫波结衣想走,却怕屋里这些人伤害父母和姐姐,只好乖乖走进来,故作镇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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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闯民宅,你们是京都府警当摆设了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了,京都府警算什么,我爸爸和……”
平头说到一半,旁边的要债人员咳嗽提醒了他一声,他意识到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绫波结衣猜出对方是有背景的,开放贷公司又有几个是没背景的呢?看来京都府警根本压不住他们,她只好道:
“欠多少钱,我还。”
“你这倒霉老爹欠了1500万,利息是你们姐妹俩陪我一晚!”小平头奸笑着道。
“你胡说!!”
这下子,从绫波结衣进屋后,就一直低着头的父亲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朝着小平头怒吼。
“喂喂喂!老东西,你找死啊!”
小平头给了旁边要债人员一个颜色,那人立刻甩出弹黄刀,对准着绫波结衣的父亲。
“住手!”绫波结衣连忙阻拦的道。
这是躲在屋子里的绫波夏美也忍不住了,从屋子里抄着一把美工刀就走了出来,眼神坚决地瞪着那个小平头,一言不发。
绫波结衣虽然出声制止,却没做出任何承诺。
她脑海中除了恐惧,就是迷茫。
鹈木家卖她花了六千万日圆,上次鹈木家又帮忙出了两千多万日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再管要一千五百万,甚至更多,基本不可能要的出来。
尤其是……自己主人鹈木魁并不富裕,她是知道的……
但看到那小平头在自己姐姐身上上下打量的模样,再看看那对着父亲的弹黄刀,她犹豫了……
父亲罪有应得,但作为女儿,决不能看着他受到伤害,作为妹妹,更不能看着姐姐受到无妄之灾,甚至自己都要受到侵害。
想了想,她咽了口唾沫,决定道:
“给我点时间,我筹钱,我和姐姐不可能陪你,我再额外给你90万做利息,可以了吧。”
她想着先朝主人借1500万,至于90万是她现在仅剩的存款了,由于是卖身过来的,她的工资就不再叫工资了,而是叫零花钱,都叫零花钱了,给的当然高不到哪去,现在也只存下90万日圆。
“九十万?”平头男嗤笑道:
“九十万打发要饭的呢?300万利息!”
绫波结衣皱了皱眉头:
“我爸借了多久?”
“二十多天吧!”
“二十多天利息300万?你们在抢钱呢?就算是按一年算,百分之二十的利息也太高了吧。”
“你爹签的合同,又不是我们满嘴胡说!说实在的,三百万陪一晚不少了,去歌舞伎町一万找两个也就三、五十万而已。”
“闭嘴!”绫波夏美这时候听不下去了,拿着美工刀走进了两步,不想听到那平头男继续诋毁自己和妹妹。
“我先给你300万,后续的慢慢还,你们今天从这里离开,行不行。”绫波结衣道。
“原本是行的,现在不行了,我家公司急缺钱,那么多兄弟等着吃饭呢,你要不让我满足,我浑身没力气,没法回去交差啊!”平头男一脸猥琐道。
绫波结衣眉头紧紧皱起,忍住心中的怒火,冰冷道:
“我打个电话……”
那个小平头毫不在意道:
“无所谓,不要想着报警哦,这片的京都府警……啧啧啧……”
绫波结衣向外退了两步,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主人的电话。
鹈木魁这时候正搂着黑猫茶茶看电视,他不是不想搂松枝有雅,主要是她不让搂,说大白天的不好意思。
看到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是小女仆打来的。
她不是回家去了吗?这时候打电话做什么?
没有多想,鹈木魁接听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绫波结衣的声音:
“主人,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
“怎么了?”听到有人借钱,他下意识会问这些。
“我……我家有人来要债了……”
要债?
鹈木魁眉头一紧,究竟是怎样的家庭,才能还完一波债,又欠下一笔新债,一次一次,循环往复,永无止境一般。
“多少钱?”
“一千八百万。”
“这么多?”
“一……一千七百也可以……”
鹈木魁深呼吸几下,如果这笔钱再借给她,算下来,这个小女仆快让家族花了一个亿了。
要是他自己的钱还好说,可这些钱都是家族的。
“着急用吗?”
“着……着急……对不起,主人,给您添麻烦了,可是……他们……在我家中……”
说到这里,绫波结衣已经开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想到主人自己都没什么钱,她就满心愧疚。
而鹈木魁听到要债人员就在她家中时,他果断道:
“行,我手头没有,等我一点时间借一下。”
说完,鹈木魁直接挂断电话,将外套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