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叶纯良的帮助,碧陵的情况瞬间就稳定了许多,原本还在颤抖的手臂渐渐的趋于平静,紧锁的眉头也逐渐的舒展开来,一切看似进行得很顺利。
“噗!”
就在两个人收手的时候,严尽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乌黑色的血迹在纯白的床铺上留下来一大片刺目的痕迹,叶纯良几乎是一瞬间就把视线投在了碧陵的身上,疑惑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碧陵这次倒是没有急着开口为自己辩解,而是好好的查探了一番,把严尽浑身上下都翻了一遍,最后才在脖子后面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针孔,而在针孔周围,已经全部变成的黑色的,红色的纹路在上面攀爬着,看着就格外的恐怖。
“这个痕迹应该是刚刚才出来的,而且看这个蔓延的速度,应该是一种特别的烈性的毒,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应该是仓弓留在他身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和威慑他。”
“你说的是真的?”
碧陵这么一通的解释,叶纯良无法得知,有些似是而非的,他也上前看了看,以他的医术和经验,只是觉得这种毒有些棘手和陌生,只是不知道碧陵说的是真是假。
“真的。”
碧陵沉默点头,要说魔物使的那些阴邪手段,他见过不少,但是这用毒的,还是头一个。
“不对!”
碧陵一直盯着那处的伤口看,看了半晌,忽然发现有种蠕动的感觉,趴上去仔细研究了半天,最终才确认下来。
“这根本就不是毒,按照上面的移动痕迹来看,可能是蛊。”
蛊,一种靠蛊虫控制人体的术法,跟傀儡控制是同宗同源的,仓弓是傀儡的一脉单传,会使用蛊虫也是很正常的。
“既然是蛊,是不是把蛊虫给逼出来就行了?”
“不行。”碧陵摇头,他知道叶纯良的意思,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的眉目,现在却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事情,是谁也不好受啊。
“情况,还好吗?”
叶纯良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一直守在外面的风子就凑了上来,朝里屋张望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刚刚里面的争执声他是听到了,但是不知道具体情况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啊,一直忍到现在已经是到了极限的耐心了。
“情况有些不乐观。”
叶纯良看着风子满脸的焦急,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能隐瞒。
“是不是碧陵那个家伙又在签订契约的时候使了什么手段!”
碧陵跟着出来的身形一顿,嘴角荡漾出一抹苦笑,这还真的是,有了前科就处处被人怀疑啊,以前不怎么在意,但是到了这里之后,对于这些话语,他忽然觉得好伤人。
“不是他。”叶纯良也笑了,刚开始看见严尽吐血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后来,他还是相信了碧陵的那一套措辞。
叶纯良把刚刚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复述给了风子和韦旻,两个人听后都是一阵的沉默,这算是一病为好又添一蛊了,实在伤神得很,这个仓弓,做人还真是不留一线啊,处处都要设置障碍。
“早知道我那时候就应该留他一命,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的束手无策。”
叶纯良有些懊恼,其实他们都知道,当时在不知道情况的条件下,他们谁都是恨不得仓弓能马上死,而且,严尽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说,想必也是不希望因为自己而牵动整个战局吧。
“现在命我是吊着了,那个蛊虫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没有办法。”
碧陵低头沉默着,忽而抬头说明了自己的立场,而后看着叶纯良,等他表态。
“我去看看。”
韦旻想了一下,虽然他对蛊这种东西了解得不多,但是身为傀儡一族的分支,多多少少是比碧陵这个没有接触过的人了解一下。
韦旻盯着上面的蛊虫移动的痕迹,似乎是有人触碰他就会做出反应,尤其当这个人还是韦旻的时候,蛊虫在严尽的身体里面是越发的活跃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折这种蛊对人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伤害,只是会在主人的指示下让中蛊的人浑身像是被一双手拉扯一样,主要是在很久之前给犯人使用的一种蛊,使用来逼供的。”
至于这个逼供逼的是什么不用说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仓弓不是一个随便相信人的人,他那种疑神疑鬼的性子,能把严尽放心的留在身边,肯定是有自己的手段,只是没有想到是这样一种残酷的手段,难怪严尽现在的身体对疼痛这么敏感,连针都怕。
风子双手抱着头,是他当初的不信任亲手把严尽送进了虎口,一切都是因为他。
“你别自责,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重要的是想办法!”
叶纯良强制的把风子的手从头上扯了下来,现在一昧的自责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严尽是为了大家才去卧底的,所以,这件事情他们所有人都有责任,要是自责的话,也不是风子一个人的事情。
“我现在就去找那个什么混凌,我一定能治好他的!”
风子说着就要夺门而出,被叶纯良死死的堵在了门口,叶纯良拽着他的衣领往门上一贯,砸得砰砰作响。
“风子!你冷静点儿,看清楚了,严尽现在还好好的在这儿,你现在要是冲动去雪原找人,你必死无疑。”
“那也总比在这儿什么都做不了好吧!”
“做的了,”叶纯良松了手,“相信我,还有两个月,混匀就要彻底同化结界了,到时候,不用我们去找,混凌自己都会送上门来的,所以,现在别着急行吗?一切的事情,咱们都还得从长计议。”
“没错,”韦旻也走了过来,伸手搭在了风子的肩膀上:“叶纯良说得对,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而且仓弓已经死了,至少在这期间,这个蛊虫是不会再发作了的,严尽还是安全的,你别冲动,要是让严尽知道你为了救他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他好了,怕也是会跟你一样,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在两个人的劝说下,风子这才松了松一直紧握的拳头,脸上显现出颓败的神色来:“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都不会,也没有灵力,能撑到现在,真的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是啊,不容易,谁都不容易。”
叶纯良靠在门上也有些感慨,自从去百莲花协会救韦旻开始,似乎这段时间就没有真正的平静过,现在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短暂的宁静而已,一旦等混匀出关,到时候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惨状,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