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完了。
他肯定看见了。
傅景川垂眸瞧着面前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女人,看她那双莹润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眼神显得很慌张,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真是小看了她,竟然还挺狠。
“我在部队忙完了,不放心你们自己在家,回家的路上就听人说你带着俩娃来大院儿看电影了。”
“走,先回去再说。”
傅景川扭头看了那边一眼,好像已经散了差不多了。
他抬手动作很自然地揽住姜绾纤细的肩膀,带着她走进大院儿。
却仍然深眸间含着笑意,定定地看着她莹白的脸。
在心里寻思,这个小女人到底有几张脸?
“爸!!你咋来了!”
“爸爸,爸爸!”
傅辰跟傅小妍待的也有些无聊了,这个电影不是小朋友爱看的,家常理不短的他们也看不明白。
坐那儿坐会儿就开始无聊了。
看见傅景川,两个萌娃开心的不行。
“嗯,时候不早了,回家吧。”
傅景川稍微低下身子,一手就把三个马扎端起来夹在腋下。
“走了。”
“回家喽!!回家喽~~”
姜绾抿抿唇,默默地跟上,心里却有点打鼓。
不知道傅景川会怎么想她。
会不会觉得她很茶?
在他面前装柔弱,结果根本就不柔弱... ...还能动脚踹人呢!
呃,他应该也不明白什么叫绿茶。
姜绾就这样乱七八糟地寻思着,一家四口就走回来了。
进院以后,姜绾蹙着眉心走进主屋。
听着外面傅景川带着两个娃洗漱,叫他们回屋躺好,帮忙关好侧屋的门。
那“嘭”的一声,让她忍不住浑身颤了颤。
然后她就感觉傅景川又走到院里去了,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姜绾终于有点坐不住了。
要是他就这么着去柴房睡了,她该怎么办。
今晚肯定睡不踏实了。
姜绾小手攥了攥,站起来就朝着外面走去。
怎料傅景川却先一步踏进房门,高大巍峨的身躯伫立在门口,顺手将门虚掩上。
他第一句话就问:“他碰着你了么?”
“... ...”
姜绾步伐顿在原地。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莫名涌上浓浓的委屈。
瘪着嘴低下头,蝶翅般的长睫扑朔着:“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他要是碰了我呢,你就不要我了?”
“就觉得我不干净了?”
或许是觉得反正也被他看到了自己的真面目。
姜绾头脑发热,语气中夹杂着些好似破罐破摔般的怄气,声音软软的,打着颤。
隐隐还有些哽咽。
傅景川一愣,紧接着赶忙大步迈过来。
他粗沉叹气,伸手攥住姜绾细白的手腕儿,往卧室里走。
嘴里道:“你瞎寻思什么呢?”
“我是问你那个畜生碰没碰你,要是碰你了。”
“老子就去把他手撅断了。”
“要是没碰你,手就勉强给他留着。但他接下来的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 ...”
姜绾张了张嘴,这个功夫就已经被傅景川轻轻地按了按肩头,坐在床边上了。
傅景川单膝点地,跪蹲在地上几乎与她平视。
狭长幽深的眸底似是窜着团火,嗓音粗犷而沙哑地道:“我到了大院儿附近的时候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过去以后就看见你踹他了。”
“... ...本来想到跟前儿去的,实在是觉得稀罕,到末了儿就没抬得动腿。”
想起当时的画面,傅景川也是没忍住。
结实紧绷的胸膛微微起伏了几下,言语中莫名透着股宠溺和暖意。
就跟夸奖自家小孩儿似的,抬手捏捏她嫩生生的,隐约还透着些红意的侧颊,“姜绾,怎么那么能耐呢?”
“嗯?”
“之前都跟我装的?”
“我没装!”
姜绾拧着眉头,没控制住声音大小。
下意识地反驳后,有些不安地朝着门外看了一眼。
而后低着头不再看他。
素白的指尖不自觉地捏住衣裳下摆,“我,也不是装。”
“本来我就没搞过对象呀,刚开始跟你相处也确实不好意思。”
“至于其他的... ...”
姜绾秀气的眉心越蹙越紧,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傅景川解释。
有的时候情况不同,她的反应也会不同。
例如刚才那种情况,最重要的就是保护自己,当然就不能装柔弱了。
可像是唐欣欣在众人面前欺负自己的时候,她就不好扯着脖子跟人家互怼,那样不是更合了对方的意吗?
“不是,你这小脑袋瓜儿里到底想的是啥?”
傅景川都无奈了,干脆曲起两条大长腿席地而坐,单手撑着利落的下颌。
漆黑的眸中带着笑意。
“我寻思你脑瓜儿也不笨啊,怎么就听不出来我是在夸你了?”
“我夸你能耐啊。”
“我们部队要是有你这么个人才,那等到研究战术的时候肯定能派上大用场!”
“... ...啊?”
姜绾一愣,抬头看他。
眸间隐约透着些湿软的雾气,看起来傻傻的,特可爱,招人稀罕。
傅景川笑意更深,漆黑的眼帘眯起来。
“嗯。夸你呢。”
“夸我媳妇儿,挺能耐。”
“我也踏实不少,知道你能护着自己,不会叫别人平白无故地欺负。”
言罢,傅景川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剑眉微蹙。
语气稍显深重了些,“你刚才喊刘翠,是刘翠带你去的?”
“我其实也有点没看明白。”
“虽然我看你踹他了,也看见那些人都过去了,知道你不会挨欺负,但我要不细琢磨琢磨,真有可能直接跑过去把那孙子腿打断了。”
“我是又寻思了下,估摸着这事儿应该没那么简单。”
“正好儿你又回来了。”
“就想干脆好好问问你。”
姜绾沉默了半晌,而后便缓缓地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给说了。
她说着说着,想起傅景川刚才说是夸她。
说她能耐。
说她能护着自己,他也放心不少。
莫名地就开始不好意思了。
脸有点臊得慌,耳根子后面也开始烧起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
她上辈子自打父母离世后,就早早地成熟了,知道从今往后,这世界上再也没人有义务平白对她好,所以什么事儿都要靠自己。
如今却有个人说,你很能耐。
你很棒。
知道护着自己。
姜绾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就跟蚊子叫似的,可眼窝儿却又开始不自觉地发酸发胀。
傅景川拧着粗黑的眉心,越听越不对了,伸手稍微攥着她精致的下巴,轻抬。
幽深的瞳孔倏然收紧。
“这是咋了?”
“咋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