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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琴小小的胜出,让本届斗法大会落下了帷幕。

本届大会留给了众人太多的惊喜与意外,特对是对于炼气弟子来说,不但极大的开阔了眼界,增长了见识,对于在斗法过程中的各种技巧与危险的应对,也有了大量的实例可供参考。

当然,对于能够遇到天灵根这种事情,则为所有人津津乐道。其他七宗的弟子总是将目光投在青木宗弟子身上,那里面有羡慕,自然也有嫉妒。

宗主元真对此非常受用,笑得合不拢嘴。话说回来,他也有骄傲的缘由,即使李灼最终败给了翠琴小小,但那也是斗法经验不足之故。

青木宗此次斗法大会,筑基境前十名占据了两位,炼气期前十占据了三个。总的来说,实力在八宗之中位于前列。这便是他元真最骄傲的事情。

就是为此,当李秋旧事重提时,元真大手一挥,兑现了承诺。自现在开始,到下下个斗法大会止,李秋有十年的假期可以挥霍,可自由安排,不必非回到青木宗。

安排好这些事情,又到大会那里兑现了弟子们的奖励,元真便带着李灼及一众弟子回去了。

唯独留下了李秋。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元真好像将李秋的那份奖励也带走了,根本没有给李秋留下。而李秋好像也恰如其分的忘记了跟宗主索要。

青木宗走了,其他各大宗门也就相继离开,这些人里有不少亲朋好友,虽然难分难舍,却也并没有太多悲戚之色,毕竟再过五年便可以再见,而五年时间对于修真者而已,是很短暂的时间,甚至是一个或几个闭关便过去了。

翠琴小小由于夺了斗法大会的头名,根本脱不开身,只好委托风奿儿跟李秋说,一定不要忘记了半年后的东海一行。

随后薄恨、酒瘦也来跟李秋辞行,都商定半年后在流波山相聚。

等到四人也走了,李秋这才回到雪山那里,跟青青、林琪儿碰头,一起回了东君岛。

此时距半年之期,还有五个月,而从东君岛到东海流波山又需要一个多月,因此在东君岛上,李秋还有三个月时间做好出行的准备。

这一次李秋仔细考虑一下,决定将十方绝杀阵布置在东君岛。原因很简单,这一次他去东海极有可能会待很长时间,紫金柳本就不容易找到,要想找到霸王紫金柳则更是难上加难。东君岛五人看守,他实在是多少有些不放心。

而原本他将十方绝杀阵带在身上,也是为了能够随时进入阵中修炼,可是这一次队伍颇为壮大,人数不少,想要利用十方绝杀阵进行修炼,非常的不方便。如此的话,就不如放在东君岛,作为守护大阵,与这岛上的三才阵相互配合,有了两套阵法防护,他的心中多少有些底。

不过,在那之前,他仍然需要先回到青木宗,与李灼和王顼一起回到天柱山,看望一下家里的父母后,才能启程去东海。

只是这样的话,青青与林琪儿就需要自己先去东海流波山,在那里等候李秋。等到李秋琐事处理好了,就可以相聚到一起,然后出发。

李秋将这个想法对林琪儿说了,不料林琪儿并不同意,坚持与李秋一起走,大不了到了青木宗后,她与青青在外面等候几日,然后一起回天柱山,再往东海。

李秋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便同意了她的想法。

然后李秋将所有的冰霜龙葵草取出,全都交给了独角龙羚,让其看家。随后除了留下必备的灵石之外,他将十几万中品灵石,几万高阶灵石全都放入了护岛阵法的阵眼中。这些灵石,足够这两个阵法运转十年了。

李秋与两人刚要离开,却见独角龙羚从后山飞了过来,见到李秋后,一口咬住了李秋的衣袖。

李秋以为独角龙羚想要跟他一起走,便说道:“兄长,我这一次是与多为至交好友结伴而行,安全无虞,而且并不会遇到什么罡风,可谓轻松自在。之前劳烦兄长甚多,这一次兄长便待在东君岛上,与嫂嫂好好的聚一聚。小弟最多两三年便可以回来。若是兄长觉得孤寂,大可不必,心远和尚每隔一年半载便会回来,他那里也有入岛的口诀,兄长可与论论佛法。”

然而,无论他怎么说,独角龙羚只是用嘴咬住他的衣袖,根部不松口。

难道是担忧自己的安危吗?

于是李秋只好上前摸了摸独角龙羚的脖子,轻声劝慰道:“兄长若是担忧小弟安危,大可不必。青青已然结丹,金丹境的修为定会护我周全。更何况我的几个朋友都是有大神通之人,我们倒是很希望遇到几个妖物,将它们捉了过来与你戏耍。”

林琪儿此时已然震惊不已。

她听李秋称呼一只独角龙羚为“兄长”,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而且看看独角龙羚的反应,似乎与李秋的交情不浅,现在与李秋难分难舍的,这种如漆似胶的样子,像极了新婚不久就要劳燕分飞的新人。

而当她听青青解释说,这是李秋的结拜义兄时,她脸上的表情更是难以置信。

“李秋,你竟然会跟一只龙羚结拜,真是,真是让人瞠目。”

这时,独角龙羚仿佛听到了林琪儿的话,张开双翅猛地一震,顿时将林琪儿扇出十余丈外。亏得青青在一边赶忙拉住了,不然还不知会不会摔伤。

李秋见此情形,只好将独角龙羚带到一边,又将七宝玄蛇唤了出来。

七宝玄蛇听独角龙羚“呦呦”了一阵子后,脸色有些怪异地说道:“公子,这独角龙羚刚才说,那个绿意女子身份不简单,怕你会与她纠缠不清,日后被她牵连……”

李秋想了想林琪儿的水灵门,又想起了蚃雍对她的追杀,知道独角龙羚这是为了他好,虽然不清楚独角龙羚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但是他还是很领情。至于独角龙羚说他与林琪儿纠缠不清,李秋想了想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副画面,终是慨叹了一声。

“兄长,我此去东海,最大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霸王紫金柳的下落。只有找到霸王紫金柳,我将来才有可能结丹。至于林琪儿,你大可放心,她的宗门几乎被灭,只她孤身一人,我也实在不忍心坐视。兄长放心,我自会照顾自己,两三年后便会回来。”

眼见李秋始终坚持,独角龙羚终于松开了口,将李秋放了。

于是李秋便取出虚天梭,与青青和林琪儿一起飞向了青木宗。

三人到达青木宗后,青青便与林琪儿找了一处山林暂时安置下来,李秋则回到了宗中。

此时,斗法大会的余波还没有完全散尽,李秋入宗时,但凡见到他的弟子都亲切地喊上一声“前辈”,随后躬身施礼。甚至有胆子大些的,便上前请教他有关修炼中遇到的一些难题。

李秋倒也没有藏私,讲这些难题一一解答。

这个时候,便有越来越多的弟子聚集过来,除了请教问题之外,更有弟子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再次带队出外历练。

这个问题李秋就不能随意回答了,毕竟他马上就要去东海,便敷衍说要等宗主安排。

“你若是真能听从宗门的安排,那就真的太好了。”从李秋的身后,走出了一个人,正是宗主元真。

“要不你的假过些日子再说,你先带上一百名弟子去一趟南海怎么样?我听说你对那里还是颇为熟悉的。”

李秋一听,急忙施礼说道:“宗主玩笑了,弟子此时回宗,只是想跟宗主禀明一下,我与李灼、王顼三个,已经离开俗世的家乡十余年了,父母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一概不知。因此想要回去探望一下。”

元真点点头,欣慰地说道:“大善。你们尽可去也。”说罢便离去了。

及至李秋回到洞府,却正好遇到王顼与子乐在洞府里。两人正在洒扫外面的庭院,切割熊烈蜂蜜。

李秋只是感应了一下,立刻便明白两人筑基成功,于是大喜道:“三弟,子乐。你们也筑基了?”

王顼上去一把抱住李秋道:“大哥,我见到二哥了。你见到了没有?”

李秋“哈哈”笑着,心中极为畅快,道:“自然见到了。斗法大会上他排名第二,我怎么可能没见到?”

王顼便问道:“那为何大哥没与二哥一起回来?”

李秋并没有急着回答王顼的问话,他松开了王顼,又走到子乐身旁,使劲地拍了拍子乐的肩膀,却不料差点将子乐拍倒。

“现在应该叫你广乐师弟了,嗯,修为确实长进了不少。只是身子板还是太瘦弱了些。”

广乐笑着道:“若是能够经常吃到师兄的烤鱼,想必我的身形能长得胖些。”

李秋哈哈大笑道:“嗯,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去做烤鱼。只是这一次不行,我要跟广顼、广灼回乡探亲去。”

广乐道:“我从广灼师兄那里听说了。既然如此,大哥我们何时启程?”

李秋道:“明日。”

于是李秋又与两人攀谈了一会,一直待到天黑,李秋又将从极北草原上获得的灵草,例如杀狼草、黄精、仙女贞叶、罗汉茶花、千叶芙蓉草等,各取出一些送给了两人,另外,又将几把飞剑、法器送给了他们。

待到第二日,李灼、王顼御剑飞来,与李秋回合,三人便朝着天柱山的方向飞去。

然而三人走到半路遇到青青与林琪儿时,王锁没来由的极为紧张,因为那个大哥的所谓侍女,身上的威压极重,令王锁几乎窒息。

而李灼看到绿意女子后,则是一脸的惊喜之色,他倒真是没有料到在此处遇到此人,而且看这个架势,两个女修竟然要随他们一起回到天柱山。

只是这两人随后便上了李秋的虚天梭,紧紧站在李秋身后,对他与王锁皆不假辞色,令他有些无奈。

飞了不久之后,王锁由于新筑基,御剑术并不精通,李秋为了快些赶路,便将王锁拉到了虚天梭上。

一梭一剑两道惊鸿,像是流星一样划破长空,朝着天柱山快速飞去。

两天后,五人来到了万家镇上空,李秋想起了四弟郑树德,便落了下去。

一来这里,李秋便有些惆怅。当初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外公外婆丢了性命。

而青青自落地开始,便有些魂不守舍。

五人走在镇中,女的如仙女下凡,男的出尘脱俗,顿时引得周围的人靠近了观瞧。

便有那好事者,污言秽语冲着青青与林琪儿指指点点。

李秋眉头一挑,一颗高约十丈的巨大柳树猛地断裂,粗大的树干恰好砸在这几个混痞之人头顶,顿时头破血流。

一旁的河底下,几个正在挖掘淤泥的青壮汉子见了几个混痞的惨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韩四,我早就让你们平日里不要游手好闲,吃喝赌钱。多干点正事。你们整天净干些招猫逗狗、坑蒙拐骗的勾当,这下子遭了报应了吧。”河底一个身高八尺的青年汉子说道,此时他由于操劳多时,汗水正从他那古铜色的皮肤上渗出来。

那叫做韩四的痞子往头上摸了一把,直摸了一手的鲜血。听到那汉子笑他,便骂道:“吴谦,你别以为你是吴家的人我就怕了你。这河水由于淤塞而改道又不是一年两年了,你们整日里在这里疏通又有何用?百里长的淤塞喝道,你们要清理到猴年马月去。哼,没有这条河流,你们吴家不是也去了一大进项么?张狂什么……”

“啪”地一声,一块又黑又臭的淤泥准确无比的摔在了韩四的脸上。

韩四连忙抹了一把,臭烘烘的气味熏得他差点呕吐出来,于是便不甘示弱的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下面河底的汉子扔了过去。

一时间,石头与淤泥齐飞,愤怒与仇恨并列。

也不知怎么的,下面汉子扔出的淤泥总能准确击中几个混痞,而混痞的石头却很少能落到下面的汉子身上。

韩四又吃了几坨淤泥,全身臭不可闻,终于受不了了,于是扔下几句狠话,带着几个跟班骂骂咧咧的走了。

河底中的汉子,见到韩四走了,又在背后骂了几句。这才停止喝骂,准备继续清淤。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须发花白老人,捶着自己的腰眼说道:“吴管事,这淤塞的河道不下百里,咱们这几个人接连干了一个月,疏通了不到二里,似这般情形,几时才得疏通?”

吴谦叹口气道:“自从吴府接手了肖家水帮的家当以来,郑小姑爷当家,平日里多行善事,又锄强扶弱,照料孤寡,因此府里的开销便大了许多。本来有这条河,可以作为运货之用,府里能有个大进项,谁知前些年竟然会逐渐淤塞。府里也没有太多的钱财雇人清淤,结果这河流一旦淤塞,便会越堵越长,到如今已达百里。咱们这些人,打小便受吴老爷子或者郑小姑爷的恩惠,总要尽一份力啊。”

那老者说道:“哎,吴老爷子被称为善人,郑小姑爷一脉相承。只是如此一来,没有了运河这一个大进项,府里的田地出产他们又不肯加租,这样下去怕是难以为继啊?”

吴谦道:“这就是为何这世间善人、善事如此之少的原因啊。帮得了别人,等到自己遇到难处了,却没有人过来伸手了……咱们可不能做这样的人。不要紧,慢慢疏通,总有一日会疏通的。”

李秋几人在上面听得仔细,不断地点头。

除了林琪儿,这并不知道这些人说的吴大善人与郑小姑爷指的是谁,因此一脸的疑惑。

于是五个人便朝着吴府大步走去。

来到大门口,当看到朱漆大门上的一处铜钉仍有断裂的痕迹时,李秋不禁看了李灼一眼。

这是当初吴府里的管家大骂李灼,被生气的李灼将大门一脚踹开,留下的伤疤。

只是时过境迁,郑树德不想去修仙,只愿意做个富家翁,在凡世间终老。

李秋便上前打门。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那边说道:“我家老爷病了,你们明日再来领米吧。”

李秋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便又叩门说道:“我们是郑姑爷的亲朋故旧,此时前来拜访,专为访友,还请黄管家开门。”

门后的人显然愣了一下,立刻走道门前,将门打开了一道缝,伸出头来看了看,见道外面是三男两女,皆俊朗美貌,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便将门打开,请五人进门。

李灼跟在他身后笑道:“老管家,不记得我了?当初我踢倒吴府大门时,你可是将府里所有的家丁都唤了出来。”

黄管家停住脚,听道李灼这么说,狠狠揉了揉眼睛,盯着李秋看了半晌,这才恍然大悟,失声叫道:“哎呀,我老黄老眼昏花了,竟然连姑爷的几个兄弟都没有认出来。罪过,罪过。”说着便让手下的小厮赶紧去通报给郑姑爷,他则带着几人朝客厅走去。

一路上,李秋发现府里的假山庭院竟然跟当初没有多大变化,除了树木更加茂盛之外,便是有些明显地破败了。李秋便心中起疑,四处打量起来。

这一打量,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少端倪:假山虽在,石头都已开裂;庭院还全,但是外面的彩漆已经干裂脱落,多年未有粉刷;就连后院的一处小湖,都快干涸了,露出了决裂的湖底来。还有一事,就是老黄的胳膊上带着一条黑色的布巾,不知在为谁守孝,可是他分明说吴老善人还健在,只是生病了啊?

李秋皱了皱眉,不知原本万家镇上家业最大的吴府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难道郑树德过来之后不善经营,这才导致吴府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这时,正厅到了,黄管家引众人坐下,又令下人端水倒茶,随后便侍立一边,等待郑姑爷前来。

这期间,李秋又打量了一番屋外,见到虽然有些落败,但是好在庭院之中打扫地还算干净,仆人们做工还算尽心。

他心中疑惑,又看到黄管家此时不停望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很害怕什么人过来似得,便走上前去问道:“黄管家,我记得吴府该是镇上最大的地主,即使不说豪富,也是殷实人家,可我一路走来,只看到一片破败,房屋也有很多年久失修,敢问这是何故?”

老黄抬起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眼睛里满是懊悔之色,却双唇紧闭,不肯多说一字。

李灼的急脾气仍然一点没改,他自然也看出了此时吴府的异状,见老黄磨蹭不肯说话,便有些恼火。刚要上前催老黄吐露真言,便听门外一个声音带着惊喜的口吻道:“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怎么今日来了?”

三个人循声望去,果然见到来人正是郑树德。与十几年相比个子长高了不少,也魁梧了不少,而且鼻下还蓄了须,年龄看着比李秋三个人却大了很多的样子。眼神中满是血丝,像是久不甘眠。

郑树德一见三人,顿时窜了过来,一把抱住李秋与李灼,又拍了拍了王顼的肩头,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便吩咐黄管家道:“黄伯,这些都是我的结义弟兄,让下人们准备饭食,你去请夫人和吉儿出来,见过各位叔叔。”

老黄抬头又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再看向姑爷时,只见郑树德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便赶紧退了下去,到后院请夫人和公子过来。

这些动作自然逃不过李秋的眼睛,他看到了郑树德的胳膊上也系着黑色的布巾,他心中更加疑惑,面上却并不显。

郑树德只顾与三个哥哥叙旧,这时才看清还有两个女子,于是转头望向了李秋。

李秋笑着介绍道:“这是青青,是我的侍女。这个是林琪儿,朋友。”

郑树德哦了一声,不过看向李秋的目光里颇为暧昧,是那种男人间的“不用说,都懂”地意思。

李秋这时问道:“我们几个回来,是想回徐家洼看望父母。顺便来到你这里探望你一下。听黄管家所言,吴大善人仍健在,我们几个小辈过来,不去探望就失了礼数。你先带我们去见见你的老丈人如何?”

李秋还以为郑树德定会非常开心地带着他们过去,谁知郑树德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为难的神色来,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只是李秋看到了吴府里一桩桩、一件件的诡异之处,料定郑树德有事情隐瞒,便坚持要去。

最后,郑树德无奈,将李灼与王顼劝住,只说老人身体染病,不胜烦扰,只李秋一人过去探望即可,其他人去了反而不美。

这话倒是没有破绽,李秋与李灼他们便应了。

于是郑树德便引李秋去了后面吴老善人的院子。

刚走到门口,便听“砰”地一声响,好像是瓷碗摔在地上的碎响。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冤孽呀,我吴习善行善积德一辈子,想不到竟然会遭此横祸,祖宗的基业不保,我有何脸面见列宗列宗……”

李秋猛地望向了郑树德,眼神中质问的意味颇重。

郑树德叹息道:“大哥勿恼,还是进去见了我岳丈后,再质问我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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