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岐站起身来道:“我出去跟姚大人说一声,让他没事先回去吧。”
缪无痕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为什么要救我呢?你不是恨曹家,恨我娘吗!”
墨岐沉默了片刻,十分平静的道:“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而不自知!在这之前,我一直不敢面对这个问题,因为我有着血海深仇要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心。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你的样子都会出现在我的脑海,我越是极力想要回避,就越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你曾经问我为什么对你永远都是冷冷淡淡的,因为我怕自己稍微一松懈下来,就会彻底爱上你!
我怕这份感情会让两个人都万劫不复,因为我们终将会站在对立面……我希望如果真有这一天的话,那它到来的越晚越好……可是当我看到你沉湖自杀的那一刻,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了!我突然意识到原来你比复仇更重要……”
墨岐说到这里时,早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他哽咽着道:“我经常在想,如果你不是曹贵妃的儿子,那该有多好!我们就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相守终身,白头到老!”
缪无痕缓缓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轻轻拉着墨岐让他也坐在床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墨岐轻轻地苦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其实我爱你比你爱我更多……只是你一直都没发现而已……”
缪无痕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深情地看着他道:“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为了等你这句话,等得有多辛苦吗?”
墨岐轻声道:“知道,所以我才决定往后余生的每一天都与你一同度过……”
花厅里。
姚韫韬坐在那里一边喝着茶,一边想着事情。
墨岐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姚大人,我已经决定了,复仇的事到此就告一段落了。麻烦您去跟王爷说一声,我退出这个计划了……”
姚韫韬微微一惊,“难道你要放弃到手的荣华富贵?王爷已经说了,打算事成之后让你接手孙东方的位置……”
墨岐淡淡地笑道:“不了!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御前学士,早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只想到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过上闲云野鹤一样的生活……庙堂之上的生活并不适合我!”
姚韫韬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唉,可惜了你的才华和能力了!”
墨岐平静地道:“我当初是为了复仇才竭尽全力地接近权利……可是伴君如伴虎,不管是谁做了皇帝,朝廷的次辅都是一个如履薄冰的差事,我已经厌倦了这种殚精竭虑,勾心斗角的日子!并不留恋这层光环带来的权利和荣华富贵……”
姚韫韬站了起来,语气轻松地道:“那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就帮你回明了王爷,祝你终于跳出这个名利的火坑,过上自由在在的日子!”
说着,姚韫韬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墨岐语重心长地道:“姚大人,虽然您只是我名义上的姑丈,可是我一直都拿您当我的亲生父亲来看!您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为徐家的事情忙碌奔波……!现在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您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前些天姑姑还跟我说,这么多年辛苦您了!打算选一个黄道吉日,和您一起去找姚夫人说清真相,让您和表妹一家三口团聚!”
姚韫韬听到这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有些唏嘘不已地道:“当初我只是个一文不名的乡下穷书生,是你祖父提携扶持了我,让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没有你们一家的话,我也不会拥有现在的一切!
你姑母是个温柔善良的人,我不后悔娶了她。就连光尘和若兰也都像我的亲生儿女一样!这么多年来,他们让我体会到了做一个父亲的快乐,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这时,一位温柔婉约的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笑道:“韫韬,我们走吧!去拜访姚夫人!”
墨岐欣慰地道:“姑丈,您跟姑母一起去吧!”
姚韫韬点了点头,“那好,咱们后会有期!你有什么事的话尽管给我写信!”
墨岐笑道:“会的!”
姚韫韬转身来到门口,和徐夫人并肩一起走了。
墨岐站在那里出身地看着,然后轻轻摇头并叹了一口气!
缪无痕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边,微笑道:“墨学士,姚大人走了,咱们也该商量一下去哪里好了……”
墨岐转过头来,温柔地看着他道:“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你来迁就我,这次该轮到你来做决定了!说吧,你想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
缪无痕俊美的脸上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道:“我无所谓!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话,无论去哪里都可以!”
……
淮南王府。
何明萱正坐在一张贵妃榻上,默默看着院中的芭蕉仙鹤……
小丫鬟晶玉走来道:“夫人,有位姚大人求见!”
何明萱听后一怔,心想:他来干什么?
她想了一下道:“王爷不在家,你让他改日再来吧!”
晶玉说道:“奴婢跟姚大人说了,但是姚大人说自己是来找您的,不是来找王爷的!”
何明萱低下了头,淡淡地道:“他来找我干什么?”
忽听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道:“我们既然是夫妻,当然是来找你团聚的啊!”
何明萱抬头一看,不由得一下愣住了!
只见姚韫韬身穿一件淡青色袍子,跟自己二十年前在庙里遇到他时打扮得一模一样,此刻正在微笑看着她……
何明萱心中一时不由得悲喜交加,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晶玉忙转身行礼道:“姚大人!”
姚韫韬走了过来,微笑道:“我有些话要跟你家夫人说,能不能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
晶玉赶忙机灵地笑道:“是!奴婢这就去厨房预备晚饭!”
何明萱板着脸道:“他说完话一会儿就走,不用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