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只不过刚到工作时间,如此之早就沉迷其中并不是好事。
到了新的工作环境,你似乎没有上进之心,竟与赌徒同流合污。”
戈尔斯坦轻蔑地瞥了眼远处的人,转而看向面前身子微微发抖的人,语气严肃到让吃瓜的秋葵都想起了些不太美好的记忆。
记忆中身穿白大褂的人对自己冷眼旁观的样子与眼前女人的身影重合了一瞬,就连刚才眼里带着的不屑都十分相似。
真是让人不舒服。
他恍惚了会儿,对衔蝉有了几分同情,但并没有开口解救的意思。
一是跟他不熟,二是不想多管别人的家事 ,最后是对女人有着莫名其妙的畏惧感——实在是太像了。
“科长...真是抱歉!衔蝉这就去工作!”亮色的眸子先是一暗,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亮度,一把抓起靠在沙发边的黑色伞状EGo,急匆匆地跑出门外。
说真的,他那件EGo的裤子很像鸟类的腿部花纹。
这让秋葵不由得联想到一只掠过研究所窗口的祖母绿小鸟。
虽然它最后被打下来泡进福尔马林了。
见他已经跑得不见影子,戈尔斯坦走到了雪鸮的面前,无视夜莺紧握着EGo的手和恶狠狠的眼神,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赌徒,可否与我来一局。”
“唔?您真是奇怪,刚刚还教育小孩不能碰赌之类的。”雪鸮诧异地歪了歪脑袋。
“而且明明用的是询问的措辞,但又这么生硬,不想让我拒绝...好吧,赌什么?赌自己的脑袋?”
他看起来并不畏惧对方,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但被夜莺一把拉下了手,他的眼里满是不赞同。
“不必,吾只需一个承诺。”戈尔斯坦微微偏着头,指着自己的心脏,轻轻地点了点,眼里的不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严肃郑重。
“好呀,那小辈就献丑了哦~”
雪鸮从夜莺的手中夺过牌,手腕一抖便将其开成扇子状,扑克牌挡住了半张脸,灰白色眼眸亮起一丝蓝光,但马上就如鬼火似的消散掉。
语气里的挑衅回报了对方刚刚对自己的轻蔑。
“很好。”
对方闻言稍稍皱眉,不过很快就恢复到了原本淡漠的神色,这让雪鸮遗憾地把牌收入手心。
本来还挺想看到这个古怪的老太婆破防的模样呢......这么快就冷静了下来,真没意思。
他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扑克牌在手中上下飘飞,不一会儿便叠得整整齐齐,随意地摆在桌上。
他慢条斯理地把夜莺推到牌堆前,见对方不满地缩了缩手指,于是顺着他的辫子安抚道:
“那就麻烦你当荷官啦,小夜莺?”
对方低着脑袋,使雪鸮看不清他的神色,他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21点,懂吧?”雪鸮叩了叩桌子提醒道。
“黑杰克?”
“不,就普通到连夜莺都能玩懂的简单的21点,单纯凑数字这样,而且您应该不想玩得很繁琐吧?”
这句话让夜莺投来了谴责的目光。
“嗯。”
戈尔斯坦简单地应了一声,老神在在地看着牌堆。
夜莺随意地抓起一张牌,看向戈尔斯坦,见对方伸出了手,便将其递了过去。
雪鸮则自己捏起了牌,翻开摆至桌上。
“五点...还有九点。”
他一连翻了几张都是二点和四点,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奇怪的手气。
戈尔斯坦则集齐了十九点,他见状轻笑一声。
“看来我今天的赌运不怎么好呢...哦等等,二十了哦。”
他故作惊讶地翻出一张牌,但脸上的得意却不减,那副胜利在望的模样显然不是刚刚才准备好的。
他对自己的赌术和赌运一直都很有自信和底气。
虽说过高的赌运也曾给他带来了灾难。
可戈尔斯坦并没有露出如他想象中的挫败甚至恼羞成怒的神色,反而同样露出了一个捉摸不透的笑容。
左手拂过牌堆,垂下后又抬起打开,行云流水的动作有着说不出的美感,而令人惊讶的是,一张黑桃二出现在掌心中。
“黑矛,吾喜欢这个花色,看来结局尘埃落地,吾乃本局黑杰克,略胜一筹,还请兑现诺言。”她的口癖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似乎是胜利的由来让她藏不住兴奋。
“嗯...这可真是,令人惊讶......”雪鸮的脸色暗了暗,但他很快就故作镇定地敲了敲桌子。
“好吧——愿赌服输,您需要什么承诺呢?
可是我不明白,这才只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陌生人的承诺没有什么价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