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午夜花了主管较长的时间,好在有协议,时间流速要比外界慢得多,他还有时间去中央本部找tiphereth。
希望那里不是一团糟。
主管为避免到了中央本部后无从下脚,便提前告知疲惫的文职员工让他们先收拾收拾现场。
并让他们尽量避开一区的主休息室——刚从异常状态恢复过来的tiphereth就在那里。
如往常一般,核心抑制后便会有部长的记忆涌入,尽管主管已经拥有了A的全部记忆,但他还是静下心来观看。
是A接两位孩子的一幕,tiphereth的记忆补充了孩子们在他来之前的对话。
tiphereth——伊诺克,是一位很成熟的小男孩,他从这么早就开始思考某些荒诞、甚至没有答案的问题,丽莎不能理解伊诺克,但她选择尊重对方,并要求对方不管去哪儿都一定带上自己。
真是令人感动的义兄妹情。
卡门的工作很忙,因此那段时间都是他来接孩子们。
【我从没想过,我会扮演一个照顾孩子的角色。】
是啊,我也想象不到A照顾孩子的样子。
主管吐槽自己道。
丽莎欢快向主管跑来,伊诺克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主管下意识微微张开双臂,却又害怕丽莎真会撞进自己怀中。
不过他没亲眼见证到这一步,也没有这样的记忆。
再次睁开眼,眼前的仍是tiphereth,而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你突然张开手干嘛?”
“...梦游。”主管默默地将手背到身后。
看来刚刚只是类似于幻觉般的景象再现,并没有强制让自己关机。
tiphereth半信半疑地微微点头,随即低下了脑袋,像是感慨又像是不甘地叹了口气:
“我本以为我一个人也能做到...如果有一天,真正的tiphereth能够回来,我想向他展现出我最成熟的一面。”
主管搜刮起脑中有关这对兄妹的记忆——确实,与伊诺克相比,丽莎一直是那么的孩子气,有些冲动和意气用事。
可不管是丽莎,还是伊诺克,他们的确都是孩子啊。
“然而...tiphereth并没有好转的迹象...一点儿也没有。
永远都得不到答案...我无法忍受这种感觉...”
tiphereth强忍着悲伤,但是她的话语和神情都止不住地涌出伤感。
主管不得不感慨认知滤网功能的强大,尽管tiphereth很努力地隐瞒自己过于孩子气的一面,但在认知滤网下,她的一切情绪都无处遁形。
“我接受不了...所以我想要删除tiphereth。
我知道,tiphereth一直以来都是受害最深的那个...”
主管张了张口,想要安慰对方,但也不知道说什么,默默翻动着记忆。
是的,他将孩子们从郊区收留回来,但依然是拯救不了他们,没有人能得到救赎。
正当二人沉默之时,另一位tiphereth从大门走了进来,先是朝主管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带着柔和而又僵硬的微笑,向tiphereth挥了挥手。
“tiphereth,你的工作都忙完了吗?”
tiphereth一言不发,以担忧难过的目光来回复他。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走吧,太阳就要下山了。
快点儿,丽莎。”
他并没有等tiphereth的回答,而是继续往下说道,如同一个提前调制好程序的机器人,麻木地完成设定好的对话。
像料定tiphereth会跟着自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tiphereth的嘴唇有些颤抖,似乎是因为对方的话,但随后也带上了笑容,只是紧蹙的眉表现出她笑容的勉强。
“是啊...我以前叫做丽莎。tiphereth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可他有时还会喊出我以前的名字。”
直到现在,她仍无法理解tiphereth在期待些什么,以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我不知道...”
迷茫的神情在她眼中闪过,但渐渐被坚定所替代。
“主管,我从没有指望过任何人。但现在...我就指望你了。
我愿意相信,tiphereth的每一次牺牲都有价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认知滤网破碎,女孩的身影被冰冷的机械身躯取而代之,但声音却仍有着刚才不容置疑的坚定,以及一丝恳求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