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死了很多人
副市长见卫健委的人这副模样，心里也大体猜到个一二，尤其是听到对方电话中传来一百来号人都死了的消息，头脑一片空白。
小步来到卫健委的面前，弯腰帮他捡起手机，递到他面前。
“有这么多人死了吗？”
卫健委的人点点头。
“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办？我们往上报吧？死了这么多人！”
副市长吓傻了，脸色苍白，抓住卫健委负责人的手，就冲出门外。
“我们要到现场，必须到现场，暂时封锁消息，等我们到现场的时候在做决定！”
卫健委负责人道：“我们要不要准备防化服？”
副市长愣了一下。
“准备两套吧？我怕传播极强，容易感染了！”
卫健委负责人冷笑道：“这回不坚持了？”
“不是我不坚持，而是我没想到会死人，一开始都说没死人，只要到医院就可以救活，怎么现在在贫民窟里死了这么多人，这对我之前对这个病毒的认知还是有欠缺，看来这个病毒的致死率还是挺强的，感染了应该就立马要进行特效药救治，不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可能导致重症，然后是死亡，你说我现在判断的对不对？”
卫健委负责人道：“大体是这样的，我也觉得，从目前所有的信息来判断，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两人每个人都拿一套防化服后就驱车往贫民窟赶。
疾控中心的主任看了一家又一家，每家每户都有将近两三个人死亡，这里的贫民窟面积庞大，住户也很多，就是城中村，各种设施老旧，跟不上步伐，而且人员鱼龙混杂，人口住宿密度很大，基本上人挤人，按照粗略的计算，这里大约有几百号人家，每家如果有二三个人死亡的话，粗略算一下就二百到三百个人死亡，有的人家全军覆没，从所有人传染的特点来说，老人和青壮年容易病重、死亡，小孩反而不易病重，活下来的大体都是小孩，看来这种病毒是选择性病重，有那种故意要杀老年人和青壮年的嫌疑。
当疾控中心主任来到第十家的时候，他就出现严重不适，不是身体上的不适，而是心理上的打击，他一直在干呕，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他的属下上前扶起他。
“老大！你还是不要看了吧？后面的事情由我们来统计，你负责分配活就行，您的身子不能弄坏了，要不然我们没了主心骨了，怎么再继续为人民服务。”
疾控中心主任甩开他的手。
“我不要你扶，我自己上车，不能浪费一个劳动力，我需要在明天早上看到这里是非常清爽的感觉，尸体已经转移，进行无害化处理，或者无害化保存，所有活着的人都要进行及时救治！”
属下道：“这个你之前就吩咐过了，你放心，我们一定做到位，包括拍照片的事情。”
听到属下的这番话，疾控中心主任才放心不少，不过还没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又转身对属下说道：“还有七路公交车的人的密接和次密接明天晚上截止要通过大数据定位到每个人，必须保证他们服用抗病毒药，还有这里如果接触到的人非常多，医院塞不下，就可以画地为医院，在这里也是可以打点滴，反正不管怎么样，要在最短时间内把特效药都给到感染人群，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事态的进一步扩大。
属下道：“好的！我这就吩咐下去！”
属下急匆匆的离开，按照疾控中心主任的意思开始吩咐。
没一会儿，一辆官方的车停靠在贫民窟的巷道里。
下来两个穿着防化服的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副市长，一个是卫健委负责人。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贫民窟。
副市长和卫健委负责人刚下车，就被一个同样穿着防化服的一个人拉住他们。边拉还边说。
“你们还想怠工，你看你们防化服上一点脏都没有，肯定是想偷懒。还不和我们一起去现场清点尸体的数量，主任说过，必须核对身份，进行化妆拍照，也不知道主任是怎么想的，为啥还要拍照？这无形中又给我们增添了不少工作量。”
副市长和卫健委负责人听的一愣一愣的，同时也对疾控中心主任的工作效率心里是称赞的。
“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点来帮忙？”那个人一把抓住副市长就连拖带拽的去现场清点尸体。副市长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去，卫健委负责人看副市长没有吱声，也不敢吭声，跟着副市长后面一起干活。
用副市长的话来说，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查探真实情况的，也不是来视察，也不是问责，只有深入最底层，才能了解到最真实的一面。
于是副市长也没有生气，反而甩开膀子，开始干活。卫健委负责人也没有办法，也和副市长一样，在最底层干着又脏又累的活。
他们先是一家一家排查，发现有尸体，先对生还者进行安慰，然后就是叫另一组人员把生还者带到车上，去医院进行救治，他们先是核对身份，然后就是给遗体化妆，化完妆后，就对遗体拍照。拍完照，通知另一组人马进行尸体转移。
几番忙活下来，疾控中心的小伙子显得不耐烦，非常疲惫不堪，越忙活越多，最后处于崩溃边缘。看到旁边的副市长和卫健委负责人在这里不知道怎么帮忙，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直接把刚才化妆的行当塞给副市长，把拍照的相机给卫健委负责人，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俩是新来的吧，干个事情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利索，要是让主任知道，非扒了你们皮不可。不要杵在那里了，你！准备化妆，不管好看不好看，画一个妆就行了，反正人已经去世了，再怎么化也很难恢复到生前那番模样。还有你！拍照要拍好看一点！”
副市长和卫健委负责人相视一笑。
两人同时说道：“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那个人还不知道这个副市长原先业余爱好就是喜欢替别人化妆，而卫健委负责人业余爱好也是喜欢摄影，没想到他们误打误撞被人分配的活居然是自己擅长的领域，他们不得不感叹，这就是缘分。
被分配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副市长和卫健委负责人就大展身手的干活。
没想到他们上手挺快的，副市长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尸体的妆给画好了，本来那种死亡的状态看起来就很恐怖，但被副市长的化妆技巧给画的还有点生动，就和活着的样子差不多。一时间把那个疾控中心定位人都给看呆了！同时也把卫健委负责人给吓一跳。
疾控中心小伙子微皱眉头又持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副市长，用怀疑的语气说道：“你小子深藏不露啊？妆化的挺好，着实挺好，不过可惜的是这个装束化在了死人身上，要是给正常人化妆，你小子绝对有前途，再给那些新娘子化妆，肯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如果给那些明星化妆，我想啊，你哪天说不定会攀上高枝，还有软饭吃呢？”
副市长和卫健委负责人噗嗤一笑。
副市长被这个小伙子夸的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夸的有点难听和现实，但间接的说明他的技术还是可以的。
卫健委负责人也是如此，以前只听到别人向他拍马屁，怎么管理医疗系统厉害之类的，他耳朵都听出茧来了，他知道这种马屁是别人有利可图的马屁，只能听听罢了，不能当真。他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管理水平并没有他们说的那样玄乎，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早就上升为市里面的领导班子了。但从来没有人夸他的摄影技术好，实际上卫健委负责人最擅长的是摄影技术，他从小就喜欢摄影技术，只是爸妈不让他以此谋生，转战学医学，走上卫健委这条路，就搁浅了摄影技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无法达到的梦，对于卫健委负责人来说，这个梦就是摄影技术，今天在这种场合被人家说摄影技术精湛，他别提有多高兴了，虽然是给死人拍照，要不是防化服的遮挡，他的笑容都可以溢出来了。
卫健委负责人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
那个小伙子道：“不用谦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么？你看我之前拍的就跟鬼一样，你拍的栩栩如生，当然这其中还有一半功劳归功于这位小哥的化妆技术，今天我算是捡到宝藏了，能找到你俩这个帮手，我做事也是可以偷偷懒了。”
小伙子对副市长和卫健委负责人的技术表示非常认同，同时也和他们配合起来如鱼得水。殊不知他使唤这两个人是市里面位高权重的人，他要是知道他们俩的真实身份，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使唤这两个人。不过副市长和卫健委负责人倒是很享受这种工作，这种纯技术的工作，不需要和人打交道，他们很是乐意。
时间很快，随着深入贫民窟内，副市长和卫健委负责人再也不淡定，虽然他们一开始很是享受这种化妆摄影的感觉，随着尸体越来越多，他们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他们没有想到会死了这么多人。
还没等副市长和卫健委负责人爆发的时候，医院和火葬场就发出红色警告了，只见疾控中心主任正在焦头烂额的接着电话。
“医院那边已经饱和了，他们和其他病人不一样，我们不能把他们放到普通病房，不然会增加其他病人感染的风险，我们也不能只顾你们的病人，而不顾其他的病人，不能再收治新的病人了。”
疾控中心主任无奈的说道：“市里面其他医院呢？”
“所有医院基本都是这种情况，关键是感染者太多了！”
疾控中心主任，从车里下来，四处张望着，心里失落至极，那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时候火葬场那边又来电话了。
“主任啊？火葬场已经饱和了，已经收不了尸体了！你那边尸体暂时找另一种途径储藏吧！”
疾控中心主任放下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他听到有一户人家正在发生争吵。
他便循声而去。
只见穿着防化服的人在争吵。而且还吵得很激烈。
“我说过了医院和火葬场那边都不收了，确实饱和了，有的人员送去又退回来了，你和我们嚎也没有用啊？事实就是这个事，我们得找主任想法子，我们都是底层，也没有渠道。”
副市长看到两个小孩儿被退回来了，还有三具尸体也被退回来了。
他非常心疼，暴怒道：“都听我指挥，暂时从医院调配药物，给他们安置在这里进行医治，尸体先腾出部分房间放尸体，我打电话调配资源。”
负责退回来的那个人不屑的说道：“你算老几？谁会听你的，我们主任说话都不好使，你这个新兵蛋子，还想咋滴！”
副市长想亮明身份，却被卫健委负责人给拦了下来。
卫健委负责人悄悄的和他说道：“不要动怒，你直接通知人办事就行了，他不理解你也是正常的。”
副市长想想也是，要怪就怪自己之前说什么话的时候，基本上都没人反驳。现在有不认识的人，他们不会吃自己高高在上的那一套。
副市长正要转身到其他地方打电话。被疾控中心主任拦住。主任觉得副市长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他没有认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副市长。
“这位小哥，你说的很对？莫非你有资源？”
副市长知道这个人就是疾控中心主任，便说道：“我有资源，你敢不敢用？你能不能确保疫情不再扩散？后续的社会问题你又怎么交待？这一切你都有没有想好？不光光是救人的问题？”
疾控中心主任道：“我需要一个大的空间，还需要一个大的冷库，大的冷库需要医疗资源配备，就必须要在今天晚上就位，还有就是抗病毒药物，医院的库存基本用完，现在只能到药厂紧急调拨！这些都需要政府领导班子去调配，你终归是一介平民，想法有是好的，但还得让上面人知道！”
副市长气的一跺脚，当即就下令道：“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我问一个问题，媒体对这件事情知道多少？”
疾控中心主任道：“媒体朋友基本上没有关注，有媒体来过，我们只说是演练！”
“好！很好！我相信你，希望明天晚上所有局势能控制住！”
疾控中心主任这时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肯定不一般。便好奇的问道：“你是？”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的卫健委负责人说话了。
“他就是副市长！”
疾控中心主任哑然，非常惊讶的说道：“领导啊，你们怎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