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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那边的味道不是挺好闻的么,怎么一来这里就这么恶心?”钟忆走出传送门,站在了边陲三角的一处,从下方仰起头看向高处的高塔,嫌弃地摇了摇头。

他踩着阶梯上前,便见有数只兽犬和空壳正徘徊在这里,疯狂地互相攻击着。

被黑雾折磨到狂躁的魔物也反而会因此受益,厮杀之间身体又会快速恢复,场面混乱至极,却没有任何一只魔物后退。

察觉到外来者的到来,所有魔物纷纷停下动作,扭头朝着唯一有生气的方向冲来,想将这具充满血肉的肢体撕碎。

钟忆一面捂着口鼻,一面直朝着空壳和兽犬走了过去。

黯色空壳,是曾是古国军人、却在无数年的折磨下失去身为[人]的智性后,化作只为歼敌和守护存在的存在,它们已是简单的空壳,漆黑的诡秘外形透露着它们不凡的由来,却又有多少人知晓它们的过去。

经受如此变化的空壳已然是和兽犬差不多的存在了,对它们,钟忆并无多少怜悯之心。

兽犬能够撕破空间发动快速突袭,因而比空壳先一步到达钟忆身边,但钟忆并没有理它们,而是在快速躲避攻击后一跃而起,从上方踏入战场,踩着一名旗令空壳的脑袋,先将其用元素直接撕碎了。

旗令空壳是空壳之中高举旗号的个体,它们能牺牲自身力量,为其他魔物提供庇护。

钟忆不想浪费力量,也不想让战斗变得太复杂,所以才会先对它发动攻击。

旗令空壳只有这一只,所以,当它被击溃时,周围的空壳本能般地怒吼起来,纷纷发动了各自的特殊能力。

黯色空壳的个体种类繁多,各自都有着将力量转化为其他效果的能力,其中,在场的除了旗令空壳外,还有近卫空壳和破阵空壳。

近卫空壳手握长弓,却能将力量注入弓箭,使其化为攻防一体的弓盾来使用;破阵空壳手持长枪,反而是三个空壳中最为坚守的个体,会将力量转化为疗愈的光束,分给其他空壳以恢复状态。

遇上这样的魔物,也难怪海只岛的番队们无法抵抗,毕竟这几乎就是在与千年前的古国军人作战,压力何其之大。

钟忆看着四方袭来的攻击,并不在意,只是再次跃起,便躲过了所有攻击。

失去理智的魔物并不会对猎物做太多预判性的攻击,最多也只是下意识地攻击罢了,这使得应当借助传自古国军人的战斗意识、而成为魔物中的骇人存在的空壳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再加之,哪怕除去意识方面的影响,即使拥有黑雾加持的实力,它们的力量和速度也同样无法威胁到钟忆,更好看现在呢。于是,这一切从现在开始,反而就成为了让钟忆熟悉本能的踏脚石。

看见钟忆第二次起跳,惯性思考着的魔物们以为钟忆要像刚才那样再次落下,便纷纷向着中间冲刺进去,却没想到钟忆居然直接悬浮在了空中。

待空壳用力衰竭,来不及发动第二次进攻时,钟忆轻轻落在了众空壳的武器前端,踩着它们的武器猛地转身甩尾抽出一击——

“呼——砰!”

破空声转瞬即逝,龙尾和空壳们头部的碰撞连成一声巨响。

除了本就要更坚实的破阵空壳外,其他空壳都被砸飞出去有近十米,更是直接失去了气息。而即便是勉强扛下来的破阵空壳,也显然已遍布碎纹无法再战,本就略显破旧的铠甲更染一份死寂,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

在先前扑空了的兽犬总算又怒吼着冲了回来,但没有了空壳的拖延,它们又怎么可能对钟忆造成威胁呢。

雷岩的色泽在龙尾末端闪过,两道元素凝成的涡流瞬间从几只兽犬身上穿过,随后整片空地终于恢复了魔物们到来前的寂静。

“咳咳——咔——”

奥,对了,忘了还有个勉强用武器撑住,没有倒下的破阵空壳。

钟忆走到空壳身前,静静等了两秒。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出于猎手一方的血腥吧,他想看看,在黑雾影响下的魔物,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保持本性的魔物和黑雾加持的魔物是两种东西。

在早已的注视下,破阵空壳几次想要对钟忆发动攻击,却都迫于躯体上近乎碎裂的伤势,最终都未能将武器抬起。

终于,不断流失的力量再撑不住空壳的躯壳,随着铠甲的碎裂,破阵空壳还是回归了尘埃。

钟忆重新迈步,走上了最后的台阶。

高塔前方,三个巨大的装置正连通高塔分裂的三部分,隐约有着联系。

钟忆举起双手,在空中虚握,合在一起,便将藏在虚界力下的光界力重新凝聚出来。光点在他的手心闪烁,似乎即将熄灭。

稍作感知后,钟忆确定,光界力虽然和元素流有着隔不断的关系,却的的确确不是元素流那么简单。

不过,眼下毕竟是要先解封虚界塔才是,于是他捏着光点,在三个装置上一一拂过、驱散了封锁装置的黑雾,随后按照一旁石板的提示,重新调整了虚界塔。

冥冥中,似乎有那么一道力量从他手中引导出来,将即将重新被虚界力掩埋在虚空中的光界力再次提了起来。

“嗯?”钟忆好奇地抬起手,看着那突然又绽放出光芒的光点。

光点愈加耀眼,忽然脱离了钟忆的控制,飞入了虚界塔底。

霎时间,虚界塔内震动传来,大量光界力顶着虚界力的压制,强行从虚界塔内冲了出来,竟化为肉眼可见的光束,直接连通了大日御舆。

虚界塔传导的光界力其实并不应该越过控制机关,直通大日御舆的,眼前这一幕着实让钟忆疑惑了一会。

出于好奇,钟忆扭头,进入了虚界塔底。

充盈的光界力下,钟忆看见了那一抹光点已飞入虚界塔连通的光界门内,消失不见。

一头雾水之下,钟忆还是转身离开了。

虚界塔内的光界力过于浓郁,尽管他很喜欢这种味道,却也不太想一直呆在里面,干脆就先离开了,反正虚界塔也已激活,后面的事就交给空和派蒙好了,他只管找大日御舆内的记载,想办法带走转化装置就行。

光界是元素生命的世界,尽管钟忆已确定了拥有元素生命的血脉,却也并不适应那里。

毕竟他还多少有着人类的血统嘛。

或许在化为龙身后,他会乐意进入光界也说不定。

钟忆胡思乱想了一会,重新迈入了在岛屿边缘等待的冥鱼水团中。

……

[可获知的内容]——

虚界塔传统上真正的操作者本该是海只御使。

海只御使是海只大御神、蛇神的眷属,而蛇神实际是魔神奥罗巴斯,身为魔神,本也有着元素生物的特性,因而其眷属也自然有这样的性质。

虚界塔回应了钟忆操控元素流的本能与能接触到光界力的天赋,令仪式跨越了控制机关,直接传达至大日御舆。

……

“钟忆!?”空和派蒙看着那身影落下,不禁惊讶道。

钟忆抬头望见二人,又看到四只龙蜥仍然带着警惕的眼神,赶紧安抚了它们,随后道:“是我,见到我很惊讶吗?”

“当然惊讶了,你不是在璃月的吗?”派蒙问道。

钟忆摆摆手,无奈地苦笑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大概就是因为层岩巨渊出了问题,所以为了解决问题,我才来了这里。这一趟,我主要是来找古代机关的。”

“你怎么知道渊下宫有古代机……诶,不对,你怎么知道渊下宫的?”派蒙又问道。

“这种事,只要稍微注意一下不就很容易发觉吗?”钟忆故意道,含糊了自己知晓渊下宫的经过。

总不能说自己是外来世界的人,本来就知道吧。

钟忆摸摸身边龙蜥的脑袋,又扯开话题问道:“你们和它们四个没打起来吧?”

“当然没有啦,它们是你收的小弟吗?”派蒙好奇地看着已然低下头安静呆着的龙蜥,问道。

钟忆摇摇头:“不算是。只是觉得亲近,所以带着它们而已。”

“亲近?”派蒙的眼神晃到了钟忆的尾巴上,发出了她的奇思妙想,“难道钟忆的尾巴是龙蜥的尾巴?”

“……”钟忆指了指龙蜥们的细长而生长着带有浓郁元素力的结晶、且皮肤光滑没有鳞片的尾巴,又指了指自己布满鳞片、长有毛须的龙尾,没说话。

意思是:[你要不要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一个东西?]

如果忽略那些结晶的棱刺,那么龙蜥们的尾巴其实就更像是特化后的覆盖着皮肤的长尾,而非鱼、蛇或龙的尾巴。尽管龙蜥确实还能算是龙的后代,但无数年的变化以来,它们的血脉早已衰败凋零,会异化成这样,多半也是渊下宫的环境使然。

但钟忆的尾巴可是正经的龙尾啊,这差别可大了。

派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敢和钟忆对视。

“你们接下来怎么办?”钟忆见二人都沉默了,只好主动问道。

空想了想,先指了指天空中那道极其明显的流光,问道:“那个虚界塔,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只能勉强激活虚界塔,只有你可以将它的……应该说是功率吧,只有你能把功率开大。”

“我不知道,我只是解封了几个装置,然后照着石板推而已。”钟忆摇摇头,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直接接触光界力的能力有多特殊,所以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

听到这话,空也只好放下了让钟忆帮忙的想法,回答道:“那好吧,既然这样,就先去找阿只问一问吧。其实我们也只知道要将三座虚界塔恢复而已,剩下的还是需要问问阿只。”

“阿只?”钟忆对这个名字印象不深,而且这一趟来他可没见到过其他人,便问道。

“就是一个巫女啦,她在帮助番队进行伤员救助,还想办法保护了番队的队员。我们这也算是通过帮她做这些的方式,答谢一下她。”派蒙解释道。

钟忆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

钟忆跟着空和派蒙回到中央区域,却没有在据点看见人。

不仅是番队的队员和伤员,也包括那些巫女们,都已经离开了。

空又带着二人去了千灯雕像处,终于才看到了阿只。

阿只仰着头望向大日御舆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似乎已入了迷,连三人的到来都未曾察觉。

“阿只?”

“……”

“阿只?”

“呃,是你们……”阿只被派蒙叫回了神,回头望向三人,正想开口,却瞥见了站在后面的钟忆。她连忙转过身去,抬起手摸上自己的面具,似乎在确认面具没掉。

一会儿,阿只再次转过身来,声音有些凝滞感,她问道:“这位是?”

空和派蒙只以为是阿只觉得钟忆陌生,便没多在意,介绍道:“他是我们的朋友,钟忆。三座塔已经都激活了,情况怎么样?番队的士兵和伤员们呢?还有其他巫女怎么……”

“伤员和士兵大部分都撤退了,其他巫女也已经撤离,多亏了你们,渊下宫的环境才能恢复到常人能通行的程度。不过我在这里等待你们,并不是因为要庆祝——现在又出现了另一种状况,你们跟我来。”听见空的介绍,阿只微微低头解释着,转身走向了大日御舆。

三人跟随上去,却见本该重获光明的大日御舆反倒染上了大量的黑雾。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显然现在的大日御舆反而变成了最危险的地方。我猜是那个深渊的家伙干的,所以……”阿只指着那大日御舆入口处的黑雾,面带忧愁。

钟忆眉头一挑,有些诧异。

在他的感知中,这些黑雾只是表象,真正的情况则是,这里仅仅是覆盖了很少的一层黑雾而已,下面的东西才是重点。

“只要找到那个家伙打一顿就好了是吧,简单!”派蒙见阿只的忧愁不像作假,便赶紧揽下了这个任务,回应道。

“那就太好了,他应该正在图书馆附近,拜托你们了。”阿只点了点头,感激地说着,伸出手指向某处。

“好,那我们……”派蒙替空答应下来。

空正想和派蒙离开,却感觉到钟忆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又回头道:“钟忆,要不你在这里保护阿只吧,她一个巫女恐怕也没法对付可能会冲进来的魔物吧。”

阿只一惊,正要回绝,没想到钟忆立刻点了点头,打断了阿只的动作:“可以,你们去吧,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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