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王俏儿跟赵宣宣说悄悄话,说自己最近老不舒服。
赵宣宣听她描述,心里有个猜测,抽空带她去找李大夫诊脉。
李大夫一边诊脉,一边询问,然后笑道:“喜脉,好好安胎。”
王俏儿大吃一惊,连忙问:“几个月了?”
李大夫哭笑不得,道:“你葵水停了几个月?你自己算算就知道了。我不是神仙,把脉看不出月份,反正你比我清楚。”
王俏儿低头摸肚子,傻笑。
赵宣宣向李大夫道谢,和王俏儿往回走,叮嘱道:“俏儿,肚子里有了孩子,就不能干重活、累活。”
王俏儿点头赞同,突然想起重要的事,瞪大眼睛,道:“那我还能摆摊卖米豆腐吗?”
赵宣宣眉头微蹙,感到为难,道:“马车平时赶路有些颠簸,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她们又连忙跑回去问李大夫。
李大夫笑道:“小心使得万年船,最好不要天天颠簸。”
王俏儿瞬间不开心了,离开李家药堂后,小声道:“不摆摊,不赚钱,怎么行?等孩子生出来,家里又多一张嘴。大人吃东西随便凑合就行,孩子却要吃好的、穿好的,唉!”
她越想越发愁。
赵宣宣安慰道:“你别愁,让赵理去想办法,他是孩子的爹,你负责怀孩子,他负责赚钱养孩子。”
“另外,如果你不嫌弃乖宝的旧衣裳,我可以给你一大堆。”
王俏儿感动,道:“宣宣,你真好。”
赵宣宣跟她手牵手,眉开眼笑,道:“我跟你像亲姐妹一样,将来乖宝和你的孩子也像亲姐妹,或者亲姐弟一样。”
王俏儿也眉眼欢喜,回到米豆腐摊,继续做生意。
赵宣宣回乾坤银楼去干活。
中午,赵理跑来米豆腐摊,来吃午饭。
王俏儿正忙着招呼客人,没空说闲话。
等忙完后,她悄悄把李大夫的话告诉赵理。
赵理顿时变成一个呆子,过了一会儿,他又笑得像个傻子,只顾着高兴,说不出话来。
因为心里突然塞满了千言万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哪一句。
王俏儿懊恼,嘟嘴道:“李大夫劝我回家养胎,别天天坐马车颠簸,你说咋办?”
赵理的眼里流露柔情蜜意,道:“当然听李大夫的话。”
王俏儿皱眉头,道:“只靠你一个人赚钱,咱家又要养孩子,会不会越来越穷?”
赵理道:“只要我勤快些,肯定养得起你和孩子。”
王俏儿又说道:“宣宣说我不能干重活和累活,咋办?”
赵理傻笑道:“放心,有我呢。喂猪的事,我找爹娘帮忙。”
王俏儿舒心了。
两人一边吃米豆腐,一边说悄悄话。
王俏儿问:“你觉得,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赵理傻笑,道:“都好。现在我不能乱猜,怕万一猜错了,肚子里的娃娃会不高兴。”
——
傍晚,赵宣宣回家,把王俏儿的好消息告诉王玉娥。
王玉娥也跟着欢喜,立马去厨房,从锅里舀半碗炖鸡,要亲自给王俏儿送过去。
赵宣宣抱着乖宝,和她一起去。
王俏儿正在煮猪食,赵理在剁菜喂鸡鸭鹅。
王玉娥把炖鸡递到王俏儿手里,问:“你们自己的晚饭还没煮吗?猪比人先吃?”
王俏儿笑眯眯地道谢,然后解释道:“那头猪老爱叫唤,吵得厉害,先喂饱它,我们才能安心吃饭。”
王玉娥道:“喂猪累,洗猪圈也累,你以后咋办?”
王俏儿道:“公公婆婆答应帮忙。”
“那就好。”王玉娥稍稍放心。
送王玉娥和赵宣宣离开后,王俏儿把炖鸡放桌上,没急着吃。
她先忙着用锅铲搅拌猪食,免得烧糊,又要去摘桑叶喂蚕。
家里的活太多,很多时候她和赵理都是饿着肚子干活。
——
走在田埂上,王玉娥跟赵宣宣商量。
王玉娥道:“以后我让赵大贵和赵大旺去帮俏儿喂猪,怎么样?”
赵宣宣道:“如果只让大贵叔或者大旺叔过去,恐怕别人说闲话。”
王玉娥道:“也对。我观察几天,如果俏儿的公公婆婆干活尽心尽力,我就不插手。”
往后,她天天跑去给王俏儿送荤菜,反而搞得柳秋菊不好意思。
私下里,柳秋菊对赵高说道:“俏儿的娘家人天天送东西,咱们作为爷爷和奶奶,反而没给啥。”
赵高道:“你送十个鸡蛋过去。”
白天柳秋菊把鸡蛋送过去,傍晚赵理又把鸡蛋送回来。
当时,张金花正因为这十个鸡蛋而生气,指桑骂槐:“我怀娃娃的时候,吃糠咽菜,别人吃肉吃鸡蛋,别人的娃娃是金子做的?”
赵理故意把一小篮子鸡蛋放到张金花面前,啥也不说,转身就走。
谁也不是泥做的人,哪能没脾气?
张金花冷哼一声,把鸡蛋收起来。
过日子就像流水迢迢,有时候因为撞到石头,而激起一些浪花。
过了一个年,又过一个年。
王俏儿因为奶水不足,九个月就给孩子断奶。
断奶之后,她每隔一天,去街上摆摊卖一天米豆腐。
婆婆柳秋菊来她家帮忙带孩子,给孩子喂米糊糊。
九个月大的孩子会爬了,活泼好动。如果放床上,怕孩子摔下来。
柳秋菊还要干活,没空一直盯着孩子。
她仗着养孩子经验丰富,直接把娃娃放地上,然后在娃娃的腰上绑一根绳子,随便娃娃在地上爬。
她忙着剁菜喂鸡鸭鹅,还要煮猪食,喂蚕、喂兔子,偶尔抬起胳膊,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太忙了。
八月的天气,秋老虎来势汹汹,热得厉害。
她偶尔低头看一眼孩子,没空去抱。
——
乖宝在家用鲜花捣汁液,做红墨水玩,忽然玩腻了,站起来,对旁边的王玉娥撒娇:“奶奶,去找妹妹玩。”
王玉娥放下针线活,抱她去洗手,然后带她出门,去王俏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