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官府报案之后,唐风年了却一桩心事,回到住处后,立马观察水井和井水,又询问几个邻居。
有两个邻居说他们今天也拉肚子。
唐风年便决定换个住处,主动去跟老板娘商量。
老板娘不乐意,强势地说道:“你人可以走,不住就算了,但是预付的租金不给退,因为你打扰我做生意。”
唐风年彬彬有礼,不慌不忙,解释道:“按照本朝王法,如果无缘无故毁约,可以不退租金。但是,如果有理有据,咱们再去官府走一趟,请官老爷主持公道,我相信租金和押金都会退回来。”
“如果闹去官府,反而打扰您做生意,那并非我的本意。现在,我愿意用三天租金,来表达歉意。剩下的租金和押金,我希望老板娘退还给我。买卖不成仁义在,和气生财。”
老板娘很不高兴,进屋去跟家人商量一会儿,然后拿钱出来。
等唐风年和赵大旺离开后,老板娘往地上吐一口唾沫,诅咒:“扫把星,祝你落榜,永远也考不上举人!”
唐风年另外找住处,这次宁愿住贵一些的,独门独院,免得再重蹈覆辙。
重新安顿之后,赵大旺一边煎药,一边笑道:“姑爷,单独住一个小院子,清静许多。”
之前的住处,一排屋子,住了十多个人,有点乱。
唐风年也点头赞同,一边拿锅铲炒菜,一边回忆道:“上次来这边考试,有一天晚上,有个酒鬼使劲敲我的门,闹着要去死,我怕他真的寻死,便隔着门,陪他聊了大半夜,直到天亮。唉!”
赵大旺道:“上次没考好,估计就是那酒鬼闹的,这次肯定能考好。”
唐风年轻笑,道:“大旺叔,借你吉言。”
过了一会儿,菜出锅,两菜一汤。
花菜炒肉,葱煎鸡蛋,白菜汤。
两人面对面吃饭,唐风年道:“大旺叔,明天我去考场,你在这里休息,尽量别出门。”
赵大旺大口吃饭,笑道:“姑爷放心,我不乱跑,怕遇见仙人跳哩。”
——
王猛在醉仙酒楼忍耐三天,终于忍不下去了。
原因是他今天又负责洗菜,但大厨非说大螃蟹少了六只,大家都怀疑是王猛偷走了。
大厨阴阳怪气地道:“这大螃蟹可贵了,总共几只,都在账本上记着。谁拿了?赶紧老实交代,我可不背这个黑锅。”
店小二也阴阳怪气,道:“以前咱们酒楼里从来没出现偷螃蟹的事,这次为啥偷了?肯定是因为多了个小偷。”
王猛问心无愧,但他觉得别人的话太难听,于是气得脸红。
掌柜一看他脸红,便更加怀疑他,于是去向韦秋桂告状。
那大螃蟹确实贵,而且是朱大财主特意买来招待贵客的。
韦秋桂生怕朱大财主责怪她办事不牢,从而剥夺她掌管醉仙酒楼的权力,于是心里又急又乱,快步去酒楼后院,找到王猛,当面质问:“姐夫,螃蟹是不是你拿走了?拿去哪里了?快点拿回来,否则等我夫君发脾气,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王猛气得胸膛起伏,面红耳赤。
被冤枉的滋味,就像被别人用鞋底踩脸,比被杀更难受。
王猛大声吼道:“我没偷!那大螃蟹就算再贵,我也不稀罕!”
韦秋桂被他的吼声吓一跳,连忙后退两步,脸色难看极了,严厉地道:“不承认,行!后厨的人,所有店小二,包括掌柜,全部都搜身,今天必须把螃蟹找出来。”
这时,有个年轻厨子惊呼:“哎呀,这螃蟹怎么在地上爬?”
一群人手忙脚乱,弯腰抓螃蟹。
那些螃蟹本来被稻草绑着,但不知怎么回事,有几只螃蟹挣脱了束缚,便爬了出来,爬得还挺快。
一阵抓捕之后,再清点数量,他们发现螃蟹没被偷,一只也没少。
韦秋桂松一口气,大声道:“没少就好,算了,大家继续干活。”
但是,王猛咽不下这口冤枉气,他斩钉截铁地道:“朱夫人,我不干了。”
说完,他就走。
韦秋桂眉头皱起,假惺惺地劝道:“姐夫,我已经还你清白了,你还闹什么?”
王猛冷哼,头也不回,越走越快。
他又去王俏儿的米豆腐摊,坐下诉苦。
王俏儿同仇敌忾,道:“哥,以后别去了。”
王猛气得拍桌,眼睛里充满红血丝,道:“她就是瞧不起我。整个酒楼里,那么多人,她偏偏怀疑我。”
王俏儿嘟嘴道:“不就是几只螃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哥,像那种人,咱们以后离远一点,免得被冤枉。”
王猛气得喘气,甚至痛心。
又聊一会儿,得到王俏儿的认同,王猛心里变得好受一点,告辞回家去。
王俏儿目送他的背影,唉声叹气,暗忖:都说亲戚好,就能跟着沾光。但哥哥嫂子光没沾到,反而受气。
等到中午,赵理跑来吃午饭,王俏儿小声跟他聊这事。
赵理道:“靠人不如靠己。别人不肯帮忙,就算了,反正花无百日红,人无百年穷。”
王俏儿道:“让我生气的,不是韦秋桂不肯帮忙,而是她冤枉我哥。”
“她明明不想让我哥学厨艺,却假惺惺地答应,然后把我哥当猴儿戏耍。”
“想当初,她也穷酸,凭什么瞧不起别人穷酸?何况还是亲戚,是亲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