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确实是个蹴鞠小高手,丫鬟们得了欧阳大少奶奶和苏灿灿的吩咐,都为她喝彩。
以董家三姑娘为头头的另一帮孩子看得眼红,心里记仇了,自认为结下梁子。
京城的官僚家眷组成一个交际圈,各种姻亲关系盘根错节,抬头不见低头见。
董家三姑娘暗忖: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哼!
——
酒宴结束后,各回各家。
赵宣宣把自己和乖宝跟董家女眷起冲突的事告诉唐风年。
唐风年把乖宝抱起来,亲亲小胖脸,担心闺女受委屈,说道:“小事罢了。”
赵宣宣肚子里的娃娃正在调皮捣蛋,她轻抚肚子,轻声道:“那个董夫人不好相处,不知董大人心胸如何?会不会受枕边风影响?”
唐风年斟酌片刻,道:“董大人城府很深,左右逢源,有个绰号——笑面狐狸。”
赵宣宣无奈,叹气道:“如果董夫人诚实地告状,我反而不怕,但就怕她告状的时候颠倒黑白。”
董夫人吹枕边风,董大人会不会因此给唐风年穿小鞋?
赵宣宣担忧,心里飘来一片乌云。
唐风年胸有成竹,底气足,反而不怕上级刁难,因为以他的才学,当一个大理寺主簿完全绰绰有余,就像大厨切葱花一样。
只要他办差事不出错,就算董大人想刁难他,也无处下手。
而且,他早已不是什么愣头青,他如今在官场上也有些人脉,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唐风年言简意赅,道:“宣宣,不用担心。乖宝没主动欺负别人,也没受委屈,就行。”
他当初之所以想当官,目的就是保护家人。如果当上官之后,妻女反而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那显然与初衷背道而驰。
他自己的骨气没丢,也不希望家人受委屈。
赵宣宣眉开眼笑,松了一口气,转移话题,聊起欧阳侠的儿子,笑道:“欧阳公子的孩子胖乎乎,我希望肚子里的孩子千万别长那么胖。”
唐风年抱乖宝坐下,伸手摸赵宣宣的肚子,恰巧发现娃娃在肚子里乱动,忍不住笑出声,安慰道:“他这么活泼好动,肯定跟乖宝一样,出生的时候,身材匀称,不胖不瘦,刚刚好的样子。”
赵宣宣笑道:“借你吉言。”
乖宝也伸手摸赵宣宣的肚子,还把小胖脸贴上去,跟肚子里的小娃娃玩耍,说悄悄话。还没彼此见面,就已经开始亲昵。
——
董宅后院,花木扶疏。
董家的宅子也是御赐,十分宽敞,奴仆成群。
董夫人正在向董大人告状,道:“你们大理寺衙门有个唐主簿,是不是?”
“他家娘子和女儿丝毫不会尊重人,他女儿今天在欧阳家欺负珊珊,不仅不赔礼道歉,反而还倒打一耙,乡野气十足。”
董大人过着衣来伸手的日子。
他伸开双臂,董夫人伺候他更衣。脱去官袍,换上家常衣衫。
董大人今天事情多,有点疲乏,轻叹一声,道:“唐主簿,我印象深刻,他比较清雅,毫无粗野之气。”
“奇了怪了,难道他的家眷与他本人完全相反?不至于吧。”
董夫人嘟嘴,不乐意听见这话,于是又添油加醋,说道:“尊重的时候,个个都彬彬有礼。故意不尊重人的时候,就粗鄙。”
“今天唐主簿的家眷故意不给面子,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唐主簿想另谋高就,对大理寺的官职和差事不满意?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
董大人嘴角流露轻蔑,嗤笑道:“我是从三品的大理寺卿,他是从七品的主簿,其中差距,犹如千里之遥。”
“你胸怀放宽广些,别计较孩子打闹这种小事。”
说完,他就去书房办公去了,夜里又去找小妾风流快活。
小妾快活的尖叫声就像是故意的,打破黑夜的宁静。
董夫人孤枕难眠,斤斤计较,辗转反侧,脸上露出的唯一笑容就是冷笑,眼睛里的恨意就像黑夜中的刀光,小声骂道:“下贱的东西,再过几年,等你变老变丑……”
她忍不住唾骂小妾。
董家三姑娘之所以把“下贱”两个字脱口而出,就是对她的模仿。
——
欧阳大少奶奶特意让丫鬟把赵家送的小衣裳和虎头帽洗一洗,放太阳下晾干,然后给孩子换上。
戴虎头帽的小娃娃奶凶奶凶的,越看越有趣。
欧阳侠回房,第一件事就是抱儿子,笑容满面,夸赞道:“这虎头帽不错。”
欧阳大少奶奶注视丈夫和孩子,眉眼愉悦,道:“是宣宣和乖宝送来的,还送了一块金锁片。”
接着,她把乖宝和董家小千金起冲突的事当成闲话,说给欧阳侠听。
欧阳侠突然收起笑容,变得严肃,道:“我把风年当兄弟,绝不能让他的家眷在咱家被别人欺负。”
欧阳大少奶奶连忙表态:“你放心,我虽然坐月子,不能出去陪客,但暗中让丫鬟帮着宣宣和乖宝,没让她们受丝毫委屈。”
“三弟妹也偏心宣宣,唯独二弟妹有点拎不清,反而向着董夫人和董姑娘。”
“母亲不动如山,谁也没偏帮。”
欧阳侠点头,道:“这样正好合适,谁也不得罪。董大人毕竟是大理寺卿,风年在他手下办事,不能不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