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唐风年又补充道:“再过几年,等孩子们亲自点头。”
“他们现在还太小。”
李修点头,爽快道:“一切听唐贤弟的。”
另一边,乖宝和李居逸正在水沟边看工匠如何施工,对唐风年和李修的打算一无所知。
李修达到目的,就告辞了。
午饭后,唐风年把自己和李修的对话告诉赵宣宣。
两人都采取保密的态度,压低嗓门说话。
赵宣宣丝毫没有反对,因为她早就看出来,乖宝和李居逸挺有缘,而且一起做师爷学徒时,也显得志同道合。
不过,她还是有些忧虑。
“风年,我担心,将来你和李大人在不同的地方为官,隔得远。”
如果乖宝嫁到李家去,就不能长期住娘家。
如果娘家和婆家一南一北,或者一东一西,娘家就不能天天见到乖宝。
别人或许早就习惯了,但这对赵宣宣而言,无异于煎熬的酷刑。
唐风年微笑道:“还要再等五六年,不急。”
赵宣宣勉强把担忧的念头从脑海里挥走。
四月,乖宝和巧宝同一天过生日,大的正式迈入十二岁,小的七岁。
早上,王玉娥亲手给她们煮寿面。
中午,唐母又亲手煮两碗,各放一个荷包蛋,几根青菜,显得比较朴素。
乖宝为了哄唐母高兴,把一碗寿面吃光光,还笑着说好吃。
巧宝却挑食,不爱吃这玩意儿。而且,早上吃过了,中午又吃,腻味。
唐风年坐在巧宝旁边,见她不吃,他便端起面碗,帮她吃光光。
如此一来,避免了唐母的尴尬。
赵家没有邀请宾客,但花大娘代表司马夫人,特意过来送礼物。
赵宣宣和王玉娥热情,留花大娘吃饭、聊天。
赵宣宣问:“司马夫人最近忙不忙?”
花大娘抬起手绢,掩嘴笑道:“我家夫人忙着听川剧,入迷了。”
王玉娥笑眯眯,接话:“人一旦入迷,就把其它烦恼都抛开了,反而是好事。”
花大娘点头赞同,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儿,道:“我家夫人恨自己没有早点来成都府,说自己与这里恰好八字相合。”
相比而言,在京城反而没这么舒服。
等花大娘起身告辞时,王玉娥用小篮子装一些自家做的小点心,让她带回去。
— —
因为生日,巧宝今天很兴奋。
晚上沐浴后,她穿着粉色寝衣,趴赵宣宣身上撒娇,还不厌其烦地强调:“娘亲,爷爷说,我是大孩子了,不是小孩子了。”
赵宣宣眉开眼笑,点头赞同,顺势回应:“对,大孩子。”
她抚摸巧宝的小小后背,暗忖:爱撒娇的大孩子。
巧宝又说:“我要和娘亲一起睡觉觉。”
因为她觉得今天很特别,因为几年前的今天,她是从娘亲肚子里生出来的。
在这个世间,她觉得自己和娘亲是最亲的。
赵宣宣轻笑,不介意这个提议,于是轻拍拍巧宝的小屁屁,吩咐道:“你先去铺床,娘亲等会儿过来。”
巧宝问:“真的吗?睡我和姐姐那张床吗?”
赵宣宣笑道:“对。”
等巧宝高高兴兴地跑去铺被子时,赵宣宣去书房,对唐风年说一声。
夜里,乖宝睡赵宣宣右边,巧宝睡左边,母女三人抱作一团。
巧宝笑嘻嘻,脚丫子乱动,兴奋得睡不着觉。
赵宣宣干脆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哄她快点睡。
唐母的床头靠在她们的床尾,离得近,把她们的欢声笑语听得一清二楚。
她打个大大的哈欠,无声地笑。
— —
马夫人最近长胖了,还特别贪吃,而且心口总感觉不舒服,有点作呕。
而且,干活时,总想睡觉,打不起精神。
她以为自己生病了,于是胡思乱想,魂不守舍。
夜里,她甚至向马师爷小声哭诉:“如果我被阎王爷收走了,你一定要对千里更好一些,别给他找后娘,恐怕后娘打他、骂他。”
马师爷被这番话搞得莫名其妙,搂着她的肩膀,问她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做啥噩梦了?
最近,他跟着唐风年忙臭水沟改造之事,累得像个陀螺,难免对妻子有所忽视,甚至没发现枕边人长胖了。
马夫人啰里啰嗦,对丈夫说自己难受的所有地方。
这里难受,那里也难受。
马师爷道:“明天我找唐大人请半天假,带你去找大夫看看。”
“我这几天也有些不舒服,正好一起瞧瞧,别多心。”
“世间人人都会生病,哪那么容易见阎王?”
不一会儿,当马夫人还絮絮叨叨时,他已经开始打呼噜,累得睡着了。
第二天,老大夫通过望闻问切,判断马夫人怀有身孕。
但是,马师爷和马夫人都不敢相信,要求老大夫再诊脉看看。
“是不是弄错了?”
老大夫看在诊金的份上,再诊一次,道:“十有八九。”
“再过几个月,等孩子胎动,就明朗了。”
马师爷和马夫人手拉手,离开医馆,往回走,晕晕乎乎,感觉像梦游一样。
当初,他们就是因为生不出亲生孩儿,所以才抱养马千里。
那些过往,仿佛老天爷对他们开的一个巨大玩笑,又仿佛一个考验。
如今,惊喜终于降临。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相视一笑。
马夫人用右手轻抚肚子,小声道:“太好了。”
下午,马千里放学回来,跑过来抱马夫人撒娇,讨要零花钱。
但马夫人毫不犹豫地把他推开,还一脸戒备,严肃地告诫:“千里,别离我这么近。”
如今,腹中的血脉是重中之重,马千里忽然就不香了。
马千里疑惑不解,又摇晃马夫人的胳膊,更加撒泼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