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一个太阳,不管别人是生是死,它照常升起。
唐风年那边的案子遇到麻烦,因为十个协助调查的大夫分成两派。
一派维护老大夫,说他没有错,毕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夫只能治病,不能治命。
另一派说他用药太猛,不够谨慎,需要为胎儿之死担责任。
更让唐风年左右为难的是——两派的人数五五分,势均力敌。
私下里,小学徒乖宝提议:“爹爹,应该再找一个大夫作证,把总人数弄成单数,避免五五分的情况。”
唐风年点头,道:“这次吸取教训,下次引以为戒。”
“不过,这次不用再另外找大夫作证了,因为其中一个大夫被抓住把柄,不符合证人要求,所以只剩下九个大夫作证。”
起因是吉祥医馆老大夫的儿子纪神丹四处送礼,打点关系,请求那些到官府作证的大夫看在同行的份上,为他爹多说一些好话。
但是,唐风年早就派官差盯着吉祥医馆,因此把纪神丹送礼的把柄抓到了。
那些协助调查的大夫都是成都府名医,其中一个大夫收了纪神丹的礼物,而且还真的为老大夫说好话,因此被唐风年排除出证人名单。
石师爷眼神精明,叹气,抚摸长胡须,说道:“这就像官官相护一样,有些大夫怕引火烧身,所以护着同行。”
“不过,另一些大夫倒是正直,不愿与害群之马为伍。”
唐风年接话:“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如果真的被认定为庸医,纪大夫不仅身败名裂,而且他家的吉祥医馆也开不下去。”
“他儿子四处送礼,虽然做法不对,但不能因此认定纪大夫有罪。”
“大夫用药需谨慎,咱们审案也是如此。”
“是否有错?究竟有几分错?错的原因是什么?都需要调查清楚,不能妄下结论。”
石师爷点头赞同。
他们继续忙碌,从各方面取证。
另一边,赵宣宣见巧宝对药和治病感兴趣,便萌生出一个想法。
“娘亲,送巧宝去做医馆学徒,怎么样?”
她找王玉娥商量。
王玉娥却皱眉头,暂时停下手里的针线,说出心里的顾虑:“做大夫,很辛苦,而且天天有麻烦,甚至有些危险。”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有个大夫帮别人治病,结果病人得的是传染病,就把那个大夫给传染了。”
“无妄之灾。”
“还有一个大夫,半夜被别人砸门,被拉去看病,结果第二天早上,大夫的尸首出现在路边草丛里,身上的钱袋被抢走了,惨啊。”
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情,王玉娥还心有余悸。
所以,她反对送巧宝去做医馆学徒。
“哎!”赵宣宣叹气,琢磨王玉娥提的那两桩事,也心有余悸,有兔死狐悲之感。
思量一会儿,她说道:“娘亲,这世道,无论干啥,都不可能高枕无忧。”
就连皇帝都可能遇到危险,何况普通人呢?
她又补充道:“娘亲,以后,如果巧宝真的有做大夫的本领,咱们安排几个人,随时随地在身边保护她,不半夜出门看病,除非别人亲自把病人送过来。”
“其二,关于传染病,也要提前预防,不可大意。那些经验丰富的大夫,肯定有预防的办法。比如,老家的李大夫,不是一直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