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吧,爹虽然也是个好爹,但也有着这时代男人的特性,就是大男子主义。
光蛋这会儿觉得自己也管不了这事,准确的说他如今是人微言轻,啥也管不了。
厚着脸皮凑在狗蛋儿身边拿着麻布巾子简单的梳洗一下,这才窝到西屋的小被窝里。
此时农家的炕还没开始烧,但林家的孩子们都是挤在西屋这条长炕上。
中间用竹席子编成的帘子隔开,一边是男孩儿,一边是女孩儿。
光蛋窝回自己的被窝里,然后差点被窝里的臭味冲昏了头脑。
“我的天,咋这么臭?”说着又从炕上蹦起来,拎着被子就使劲的抖了起来。
“我的天,某人居然还知道臭i?还不是你不洗脚!跟狗蛋学学好不好!人家狗蛋每天都会洗脚,你呢,半个月洗一次脚,你不臭谁臭?”
隔壁的二丫说着还幸灾乐祸的咯咯咯笑出声来。
这给光蛋儿郁闷的,果然嘛,男主嘛,那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狗毛啊,咱以后要洗脚脚知道不?咱洗干干净净!”重新缩回被窝直接把自己边上的五岁的狗毛儿搂在怀里。
这可真的是个小火炉啊!
“不洗!是男人就不拘小节!!!!”狗毛儿小脑袋使劲从被窝里往外面拱,嘴里却是大放厥词。
“呵呵,以后你哥我监督你们,谁不洗脚,直接夜里拿刀剁了,早上让奶炖肉吃。”
光蛋这话一说,果然小小的狗毛儿被吓的一动不动。
“你可别胡扯,吓到他有你好受的。”隔壁的二丫再次加入对话。
“哇哇哇哇哇!”
这下好了,五岁的狗毛没被吓到,三岁的小丫依旧开始嗷嗷哭了。
光蛋同志这又在二丫姐姐的训斥声中乖巧的缩在被窝里,人嘛,霉运的时候,说啥都是错。
有时候吧,可能长嘴就是错的。
况且他还长了一张巧嘴,要不以后他就叫林巧嘴好了??
西屋里安静下来之后就只剩下小孩子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光蛋儿原本以为自己要失眠的,结果几乎是闭眼就睡着了。
不得不说,当小孩还是比较舒服的,嘻嘻。
只是以为是一觉到天亮,半夜却是在睡梦中听到细碎的呼喊声。
“光蛋啊!光蛋——光——蛋——”
苍老的女声在梦里忽远忽近,可以确定的是就是在叫自己。
紧锁眉头,光蛋有些不安的尝试抬腿跑,但身体似乎是没什么绑住似的动不了。
“光蛋啊——老天保佑——菩萨娘娘保佑——”
这会儿换成了年轻些的女人声音,这真的跟叫魂一样,此时光蛋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什么神婆绑在树上做仪式了。
正在这时候一阵暖融融的感觉袭来,好家伙,该不会是要被烧死吧?
自觉的也没有明显露馅儿的光蛋同志就开始恐惧的在被窝里扭动着身体。
“咚——”
睁开眼的时候耳边的声音更加的明显,把踢在自己肚子上的那只狗毛小脚脚拿开。
这要是再用力一下,狗毛儿就可能是谋杀亲哥了。
躺在炕上竖起耳朵听,声音是从院子里传过来的,摸黑胡乱的套上衣裳,蹑手蹑脚的打开木门。
吱呀一声木门响之后,西屋里冒出一个小脑袋。
小院子正中间此时正有个燃烧着的火盆,火盆旁边跪着三位念念有词的女人。
这个画面,怎么说呢,就有一种看远古剧的时候神婆祭天的仪式感,给光蛋儿吓的一愣一愣的。
甚至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了起来。
但既然都看到了,也还是要去打个招呼吧?
怀着不确定的心情,光蛋儿就小碎步的朝着火盆走了过去。
“奶?娘,二婶?”
清脆的童声在寂静的夜里似乎是无限放大,来不及做任何心理准备的林奶奶一扭头,透过月光看着脸色煞白的光蛋儿,直接——
“咚——”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娘!”方翠花惊吓的提高了音量,一把搀扶住婆婆。
二婶子也被吓得不浅,此时也顾不上叫魂了,跟着大嫂一起稳稳的扶住婆婆。
“啊哟,奶!我还没说您吓到我了呢,您倒是先被吓到了!”光蛋有些无奈地扯着嘴笑道。
“你,是光蛋吧?”林奶奶此时有些恍惚的问。
“奶!您这是什么话啊,我刚在睡觉老听到有人叫我,就是找不到人,结果被狗毛那小子一脚踹醒,然后就发现你们在这里了!”
光蛋小声解释着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只是话还没完,嘴边就被递过来一个粗陶碗。
“把这个符水喝了,喝了就没事了!!”说罢林奶奶就开始强行往光蛋嘴里倒符水。
无奈喝下一大碗符水之后,光蛋自己都迷茫了,他在干嘛啊??他到底都是在干嘛???
谁家好人要喝黄纸烧成灰泡的水啊!!!!
“好了好了啊,喝了就没事了啊,咱们光蛋儿乖啊!”林奶奶很欣慰的拍了拍光蛋儿的背,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此时的光蛋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因为无论老太太怎么给喝符水,真正的光蛋都不在了啊,那个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他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现在是在哪里,也许是在林小西的身体里,也许就消失了。
虽然如今的一切不是他的意愿,但是他终究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即便是书里人,他也一样心怀愧疚。
重新爬回被窝之后正准备思考一下这个问题,耳边却是传来细小的声音。
“光蛋,外面怎么了?”
听着狗蛋儿含糊不清的话,光蛋之前的情绪又一扫而空。
“睡你的觉觉去吧,小秀才!”
“呼——呼——呼”
还是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想这些有的没有,还不如想想吃喝拉撒吧!
有什么比吃喝拉撒更重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