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蛋的这句话似乎是像一个铜锣在方家爷几个耳边响起，特别是阿禾，在黑暗的屋里此时两眼冒着属于希望的光。
“识字了就可以收皮子卖？我觉得我不行。”想着又怯懦了起来。
虽说平时有几分聪明劲儿，但终究还是一个山里孩子，压根就没想过还能自己收皮子往外面卖。
“你知道我小叔吗？他现在农闲的时候就出门当货郎，虽说赚的也不多，但比在家里啥也不做好啊！”光蛋脑瓜子机灵的一转，就直接把自家小叔当现成的例子。
“我倒是知道你小叔当货郎的事情，还来过咱们村呢！”竹帘子隔壁炕上的舅舅也加入了聊天群。
“这收皮子可比货郎利润高多了啊，咱们要求也不高，阿禾表哥，你先识字，然后学会算账。
识字呢是要让你到时候在外万一跟人签契不会被骗，路上呢，也看的懂衙门的公文，至少你也得看的懂契约上的内容啊！
算账就不用说了，做生意嘛，算账是第一位。”
光蛋说完还砸吧砸吧嘴，感觉自己在搞钱的路上即将多一位同路人了啊！！！
“这，我能行？”阿禾此时明显已经心动了，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激动。
“咋不行，又不是让你去考状元？”光蛋儿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说兴奋了。
就在此时，旁边的大哥突然冒出来一句：“那你咋不愿意去私塾了？”
瞬间屋子里恢复了寂静，大家——沉默
这真的是一个好问题啊！！
光蛋儿摸了摸鼻子，很是臭屁道：“我呢是真不喜欢上学，况且狗蛋儿学的不错，到时候让他教我识字就足够了，至于算账，不是我吹啊，这方面我天赋异禀，我算账还是很厉害的。”
方家人自然不听他这什么天赋异禀的鬼话，但方才光蛋的建议舅舅还是记在了心上。
如今家里条件还行，若是把阿禾送去识几个字，也不是不行。
翌日起来依旧是大太阳的暖和天，只是这雪半点也没融化，就这样光蛋儿还兴致勃勃地裹着兔皮帽子，跟着表哥们去后面的山里看陷阱了。
连日的雪天山里有些小动物饿到不行就会出来找吃的，然后就容易掉到猎人的陷阱里。
此时山里的雪已经到了光蛋儿的膝盖以上了，走起来艰难极了。
抬着无比沉重的脚步，光蛋儿瞬间明白了阿禾小表哥在他出门的时候那副欲言又止的小表情了。
就在光蛋提着自己的小短腿的时候，哗得一下子感觉身体悬空了。
然后就发现自己直接被大表哥捞起来，扛在肩上，怎么说呢，有点像码头扛包的样子。
“呵呵呵呵，谢谢大表哥，”红着小脸，为自己的柔弱不能自理表示羞耻，光蛋儿讪讪的笑道。
“我看你走路看得都费劲，快到了，今天要是打到了好家伙啊，回头留着正月你们来再吃。”大表兄大咧咧地说着。
声音惊起了山林里饥饿觅食的麻雀，给冬日添加了几分生机。
山里雪厚，陷阱也基本上被雪盖住了，方家兄弟是常年在山里行走的人，这才能找得到陷阱的位置。
翻了四五个陷阱，最终获得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鸡，两只野鸭。
“这收获算是好的吗？”回城的时候光蛋儿像面条一样的趴在大表哥肩膀上问。
“一般般吧，前几天我们过来搜过一遍，冬天这些东西不咋出来，难的很。”说着大表哥还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已经很厉害了！”光蛋眼里那个羡慕啊！！！
接下来又仔仔细细的询问了一些挖陷阱的技巧，心里又开始盘算了起来。
大表哥说完之后才想起来，连忙提醒道：“我过来这边看陷阱是因为我这这里的山非常熟悉，若是换成你这样不熟悉的小孩子，有可能直接就掉进陷阱村出不来，然后被冻死了。”
“啊？不，我要等开春之后的。”光蛋儿连忙摆手表示自己非常地惜命。
旁边的狗尾很少话说，一来是他话本就少，再就是他还在想着光蛋不是要做毛笔吗？怎么又开始想打猎了？
兄弟俩在第二天半上午的返程回家的，舅妈还给兄弟俩口袋里装了现烙的饼子。
热乎乎香喷喷，以至于光蛋儿一出大方村就拿出饼子嚼吧嚼吧了起来。
这个狗尾看的就很无语，这孩子怕真的是饿死鬼投胎？
实际上狗尾也想吃，但他不舍得，想多放一会儿。
回去的路还是和来时一样，雪太深所以走起来很累。
“光蛋，你觉得阿禾真的可以出去收皮子啊？”狗尾想起昨晚聊天的内容，有些好奇地问。
“咋不能，到时候舅舅帮着看货，两个表哥看着又壮实，他只需要会算账就行了。”光蛋觉得这件事完全可行。
“可是收到的皮子能卖掉吗？”狗尾是生怕这娃乱说，到时候让舅家有了什么损失。
“咱算一下啊，就算是先只收兔皮，村子里的兔皮跟县城卖的价格会一样吗？”
狗尾摇了摇头，很认真道：“那肯定不一样。”
“所以啊，在各个村子里就算是只收兔毛去县城卖都是行的，不行就少赚一些，这做顺了就收好些的料子，县城不好卖就去府城，只要敢做，这钱啊，就能赚。”光蛋说起来头头是道，觉得自己可谓是经商小天才了。
“那咱们也去收毛子？？”狗尾这一想啊，觉得这事儿自家也能干！
光蛋儿听着忍不住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大哥，不是啊，咱们家，我觉得不行，咱们对毛料子不了解也就算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舅家人的体格，再看看咱们家的！
咱们要是去山里收毛料，被人打了咋办，咱们家除了你跟娘，其他人，我瞧着打架不咋厉害。”
这话可谓是给正激动的狗尾泼了一盆冰水，好吧，有道理哦——
说白了啊，就是方家人猛啊！
那体格打架完全不怂的！走到哪里都不怕，想着光蛋儿又瞅了瞅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哎，酸，真的好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