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男人不要捡,因为会带来麻烦。仲田深刻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个奇怪的男人向仲田求救之后,头一歪,便晕了。
仲田在现代社会是个良好公民,在一个清澈且愚蠢的大学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清纯女大,所以她不可能将这么一个男人放在荒郊野外的。
所幸仲田力气很大,很轻松的把他背在背上,高大的男人倚靠在她的背上,热气通过彼此的肌肤相互传递,仲田一直心神不定,那如玉般的臂膀一直在她的眼前晃。
把人背到屋里,给他盖上被子,仲田稍微轻松一点,谁知那男人竟发起了烧,嘴里一直在喃喃的念着什么。
仲田用手被一探,烫的吓人,仲田可是知道高烧是能把人烧傻的。
所以,必须要找大夫。
见大夫就不能是这样衣衫不整的模样,仲田拿起自己干净的衣衫,给男人套上,这期间折腾的仲田出了一身汗,那男人也没醒。
这个小镇上只有一位姓黄的大夫,是个50多岁的妇人,救死扶伤,本会受人尊敬,但这大夫却声名狼藉,原因是她见钱眼开,要想治病,先把钱准备好了。
夜色如晦,到镇上的路崎岖难行。
半个时辰之后,仲田急急的拍这医馆的门,开门的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睡醒惺忪,却脾气很好,好脾气的问道,“这位娘子,家中可是有人生病了?”
娘子是所有已婚男子对未婚女子的称呼。
“是是是!”仲田忙不迭声的应是。
“银钱可准备好了?”黄大夫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好了。”仲田有些心虚,她钱不多。
“去哪里?”仲田报了地址。
黄大夫便摇了摇头:“太远了,不去,琳琅,送客!”
“大夫,这是我身上的全部银钱了。”
黄大夫看着可怜的铜板生气了:“你在逗老妇我玩,滚,没钱看什么病?”
仲田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悠悠的威胁道:“这是我身上全部的银钱了,您今天若去看病,我自会将剩余的钱补给你,自会对你感恩戴德。您若不去,便将我亲人的尸体放在医馆里,日日哭丧,你知道我干的出来。”
仲田的名声不好,黄大夫心知肚明,这个烂人真的干的出这件事,仲田的坏名声有时候意外的好用。
“走吧。”黄大夫不情不愿的上山了。
到了山上,黄大夫有些嫌弃的看了这破败的小屋,又看向床上发着高烧,穿着女子衣衫的男人。
也许是太夫这个行业看惯了各种破事,黄大夫对于这个貌美的,奇怪的男人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看向仲田的神色越发的嫌弃。
黄大夫还是有一些本事傍身的,她迅速的搭脉,抓药。
“只是受伤引起的高烧,今天夜里只要烧退了,便不用担心了。”
“好,好,谢谢黄大夫。”
黄大夫对于别人的感谢不以为意, 只是嫌弃的把仲田身上的铜板搜刮一空。
仲田积蓄0
屋里有一个药罐,仲田洗刷干净,开始熬药,苦涩的药味充斥着这个小小的房间,仲田有些出神。
黄大夫开的药煮好之后,仲田喂给了那个男人喝药,他紧闭着眼睛,药从他的口中溢出。
仲田对这个花光他钱的,而且有些麻烦的男人很生气,果然,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所以她恶从胆边生,毫不温柔,掐住他两侧的肌肉,把药灌了进去。
看着他艰难的吞咽,仲田放下了心。看那男人不可能短时间醒过来,仲田便又去玉米地蹲守了。
…
夏今安他陷入了一场短暂而惊慌的噩梦中。
他的过往就如同那年久的地窖,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翻涌都是令人恶心的恶臭。
他是夏家的家生子,他的母亲是夏家的管家,父亲是夏母的奴仆,两人结合之后,顺理成章的诞下了他,他便从小便成了夏家的奴仆。
一出生,便处贱籍,生死不由人。
夏家的奴仆有多种用途,所以他从小便学习刺绣,学习待人接物,学会歌舞乐器,甚至学习房中之术。
他拼尽全力,用尽手段,才到夏家公子夏穆宁身边伺候,这是他为自己寻求的最好的出路。
直到他18岁,他的命运迎来了转折,他被三房的小姐看中了。
夏家分三支,主脉为夏轻岩,掌握夏家20年,是当之无愧的掌舵人,夫君是御史大夫的嫡子,孕育有两个孩子,一个在宫中,荣升为静贵君,一人养在深闺,最是位高权重。
二房夏轻时积极经商,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的银钱。
只有三房,夏轻户是个花花小姐,偷鸡摸狗,走街串巷,不务正业,生了一个女儿夏文,好色成性。
他只是在外面为公子的摘些新开的玫瑰花。玫瑰花被雨打的左右摇摆,分外可怜。
他用手护花,神情焦急,就被有心人看到了。
他的命运从一出生就注定好了,不是配给夏家的管家,像猫狗配种一样,共同生下能供夏家使唤的下一任奴仆,就是被主家看中,当了不知道第几个填房。
他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但夏文的未婚夫知道了这件事情。
夏文的未婚夫是县令的嫡长子,身份金贵,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
他一直不想回忆这些事,那天的记忆就如放在他胸间的一把匕首,一想起来,就被刺入肺腑,让他心肝俱痛。
他将夏今安叫了过去,狠狠的扇了他两巴掌,叫奴仆扒了他的衣服,手中拿着驯马的马鞭,狠狠的抽他,直到那男子尽兴。
奄奄一息的夏今在躺在地上。他被那些奴仆放在了深山老林,自生自灭。
就这样离去吧,这苦难的人世!这苦难的人间,他趴在自己的腿间,压制着自己的哭声。
但是有人来了,轻柔的问他:“需要帮助吗?”
这是有人来救她了吗?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他抬起了潋滟的眉眼,看着眼前头发披散着,微笑的,鼓励的看着他的女子。
这是诸天神佛听到了他的祈祷,派人来救他吗?
世间女子皆好色,他语气娇软,向这个女子求救:“救救我!”随即就晕了过去,但他的意识还昏昏沉沉的不肯陷入黑暗。
他应该发烧了,浑身烫极了!有苦涩的药慢慢的从他的肠胃落下,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落眼是一间破败的房屋。
他的身上搭着一件女子的衣衫,是麻布,并不精致,但很干净。
这个救他的女子是谁?
突然,有人进来了。
夏今安有些惊恐的在床上挪动了几步。
进门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却满身的血腥味,她的后背上背了一个100多斤重的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