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人?夏今安立刻退到了女人不会注意到的角落。
仲田看了夏今安一眼,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阻碍了外面女人的视线。
外面站的是一个乞丐,即使她洗干净了她的面容,那打满布丁的,衣不蔽体的衣服,以及瘦的马上要跌倒的身体都显示了她的身份,是一个贫苦的可怜人。
“主家,这是您要的酒。”
她有些急促不安的站在那里,双手双脚无处安放,她是人嫌鬼厌的乞丐,没有人会在意她,只有这个人会信任她,不嫌她污秽,愿意让她把昂贵的酒送到家里。
仲田检查了一下,视线轻轻的扫过对方的面容。“谢谢你!这是约定好的两个铜板,还有一个铜板,是谢谢你按时送达。”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金霞。”
金霞有些局促的把铜板放在手中,但是此时她肚子有些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她饿得太久了,她的脸瞬间通红。
“主家,小人马上走。”
“不,相逢是缘,屋里还有一些饭食,用一些再走吧。”
她想拒绝,但是她实在太饿了:“…好。”
夏今安带着帷幔,放下饭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仲田看着金霞狼吞虎咽的样子,思索了一下,说道,“姐们,我这里有一桩生意…”
…
金霞比走的时候更局促了,她的心仿佛一直飘在云端,落不下来,主家给了她一个任务,给了她一些银钱,她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这个主家交代的任务。
夏今安悄悄的站在那里,盈满他思绪的除了仲田交代的礼物,还有仲田那手中那一抹红。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了?
金霞走后,夏今安朝着夏今安招了招手,夏今安走了过来,视线竟全部粘在了她的手上。
“你的手…”
“…无妨…”
仲田把金霞带来了酒取出来了一部分,闭上了眼睛,狠心的浇在了手上,火辣辣的。
“今安,如果手或身体受伤了,一定要去医馆或者用烈酒消毒,否则会破伤风,严重的话会死。”
破伤风?是什么?夏今安没有听说过,但是他知道她在关心他。
把手消毒之后,仲田取出了一点酒放置好,随后认真的把酒的盖子盖好,放在夏金安的手中,“今安,这酒你保存吧!”
礼物是这!惊喜的表情显然有些绷不住。
“哈哈,逗你玩呢,我之前是个酒鬼,却一沾酒就醉,这酒你保存吧,放在哪里不要让我知道!”
夏今安犹豫了一下:“你想喝酒便喝吧,奴会照顾好你的。”又想起仲田说她喝完酒之后会家暴,发酒疯,便有些畏惧的补了一句:“…还是不要喝的好,喝酒伤身。”
“礼物是这!”仲田拿出了一匹天蓝色得布料。
“这是给你买的,你总是穿我的衣服不太好,我原本是想买成衣的,但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只能买布料了,我听说你们都会裁剪,刺绣的,做一身你喜欢的衣服吧。”
夏今安摸着这布料细腻的手感,猜测着这布料的价格,应该是价格不菲的。
他顿时又羞又怯,他这一整天都穿着女人家的衣服,实在是不知廉耻,仲田自己都住在如此破败的房屋里,却愿意给他扯布料做衣服。
夏今安泪光盈盈的,看的仲田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作为报答,你帮我做一个钱包吧,不用很大,系在腰间即可。”
古代没有移动支付,所有的钱都要随身携带,让习惯了移动支付的仲田颇为不便。
“好…”
…
东西都买齐了,仲田把小刀在酒里泡了几分钟,便拿起了小刀磨刀霍霍的去了猪圈,那三只小猪仔扬起前蹄,攻击力十足。
仲田完全不放在心上,抓起一个小猪的腿,固定好之后,刀起刀落之间。原本活跃的小野猪们顿时有些萎靡的躺在那里。
夏今安将布料安置好,便看到了这一幕,他有些不解。
“主家,这…”
“嘿嘿,这样猪就六根清净了,整日便只会睡觉,养膘,肉也会鲜嫩可口,12个月之后便可出栏了。”
夏今安提醒了一句:“猪肉腥臭,富贵人家视其为下贱之物,根本卖不上价钱。”
“我这猪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夏今安不知道,但他就是相信仲田。
…
夜里夏今安煮的还是白粥,主要是因为这山上物资匮乏,没有其他食材,仲田思量着下次下山至少买些猪牛羊肉,有些荤腥。否则人会整天的没有力气。
山里天黑的早,吃过饭之后,天色便昏暗了下来,从昨天就没有好好睡觉的仲田只觉得头晕脑胀。
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面!
这里只有一间房子,房子里只有一张床,而她们有两个人,一女一男。
男女授受不亲!
仲田陷入了纠结,她是应该心疼自己,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自己睡床,还是在女尊社会,发扬女子风度,把床让给夏今安。
最后,她决定了!她睡床!她都要累死了,睡地上她会很难过的,挣钱养家,结果却连个觉都睡不好。
所幸,如今是夏天,地上铺上被褥,倒是可以打发一夜。
仲田有些心虚的把被褥放在了地上:“今安…你睡地下。”
他以为夏今安会一脸不可思议的用充满委屈的语调,控诉她是一个不会怜香惜玉的渣女。
谁知夏今安一脸平静的接受了,一点想要提出异议的想法都没有。
夏今安确实没有异议!床本来就是主人睡的,他对自己的身份认知的很明白。
他被别人毁了清白,不明不白的跟着仲田,本就是为了生存而自甘下贱。哪里有资格能够与主人同床共枕?主家仁慈,没有把他赶出去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
仲田心虚的躺在床上,看着地上睡的仲田颇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明日下山,便请木工打一把躺椅,你便在那里休息吧。”
至于为什么是躺椅?因为这个房间太小,放不下两张床。
夏今安扭头看着仲田,眼中盈满感激,“嗯,谢谢主家!”这一声道谢倒是把仲田弄愧疚了,
山中的夜是极其寂静的,没有人声,只有虫鸣的声音,仲田原本想要跟夏今安聊几句的,但是挡不住双眼皮直打架,进入了梦乡。
夏今安静静的躺在地上,并不舒服,他在夏家虽不是锦衣玉食,倒也衣食无忧,他的皮肤应该已经红了。
他一直细心的听着仲田的呼吸,原本的粗重到如今的绵长,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夏今安虽极其乏累,却难以安眠,这是他第一次与一个女子离得如此之近,他以后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仲田吗?他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纠缠不清,混乱不已。
但是他心中的思绪却越发的清晰,男子依附女子而生存,即使仲田再不堪,他也要爬上她的床,走入她的心,当一个堂堂正正的良家夫郎。
他坐起了身,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倚靠在窗边,思绪随着月光飘的越发的远。
夜里,仲田干渴难耐,想要起床喝点水,刚一睁眼,夏今在便醒了:“主家,需要喝水吗?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