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没有把玻璃卖出去,因为他没有找好目标客户,把玻璃当成一种廉价的快消品,实则这种玻璃并不常见。
即使在南方地区,也只是小范围的兴盛起来,没有几个人都见过 ,完全可以把它当成一种奢侈品,薅有钱人的羊毛,不,做有钱人的生意。
先第一步要打响知名度,诗歌是最快的传播方式,可是找谁呢?
她支着脑袋冥思苦想的时候,夏今安拿着油灯过来了,给她推荐了一个人,叫王媛。
这个人是一个落地秀才,却是一个少年天才,叫王媛,18岁的时候便考上了秀才,当她兴致勃勃的去考举人的时候,却考了十年都没有考上。
郁郁不得志之后,便一直留恋青楼,给青楼名妓编词作曲,传唱度颇高…
“这人居无定所,但是最近你想要去找她,也更简单。”
仲田轻轻拨了拨灯油,让油灯更亮了几分。
夏今安笑道:“这就涉及一桩传闻了。”
“说来听听。”
“那日,王媛在河边绘画之时,夏穆宁从他身边走过,风将夏穆宁的帷幔吹落了,露出了他姣好的容颜。王媛的笔落在了地上,她对夏穆宁一见钟情了。”
“从此,她便一直追随着夏穆宁的脚步,为夏穆宁编词作曲,夏穆宁的第一公子的名号有一半是因为她吹捧的,文人那生花妙笔,总能将一个人捧到天上。”
仲田激动的握住了夏今安的手:“你太好了,我知道了。”
夏今安对他温柔的笑了笑。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男子风情,今日可窥一角。
夏今安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微热。
能帮助仲田真是太好了,以前他在夏家的时候总会收集一些那些贵人的喜好,以及传闻,既是打发无聊琐碎的日常,也是为了讨好贵人,不做错事。
只不过仲田又立马把手拿来了,夏今安有些怅然若失。
仲田第二天下山一打听,便知道夏穆宁今天晚上将会在河边泛舟游玩。
傍晚的时候,河边已经有了不少人,等在那里,毫无急躁之色。
这些人都是为了夏穆宁而来吗?那个凶恶的,娇纵的,蛮不讲理的公子吗?
仲田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在人群中找这个王媛。
据今安所说,那女子面容清秀,却狂放不羁,身上总是会让人带有几丝酒气与脂粉气,仲田以为会很难找。
谁知,当夏家的船经过这里的时候,人群中有个年轻的女子声音最大,最激动,手使劲的挥舞着,仲田便锁定了她。
仲田穿过人群拉住了她,“你是王媛对吧?帮玻璃写一首诗或一首赋,一字100文!”仲田没有办法,只能一开始便以重金利诱。
“啊?”
“你谁啊!玻璃是什么?”
仲田一一解释,但是对于王媛来说,夏穆宁在前面,什么话都如同清风一样,不过耳,不经心。
“你听我讲啊!”仲田大吼一声。
这一声吼把王媛吓了一跳,才把视线转了过来。“你如果能够为我求得夏公子的一方丝帕,我便什么都答应你。”
仲田扭头看了一眼,那船遮挡的严严实实,连一丝光亮都没有透出来,只能从船头的标志看出是夏家的船。
“只有这一个条件?其他不行?”
“对!”
仲田咬了咬牙:“好,我答应!”
仲田看了看那河水,如今是夏天,水倒是不凉,她倒是应该会颇狼狈!
王媛突然听到很大的落水声,她惊奇的抬头一看,是刚才那个女人,她吓了一跳,嗓子便嚎了起来。
“有人落水了!”
…
夏穆宁颇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即使这船遮挡的严严实实,但外面的喧闹总会传进来,断断续续,让人心烦意乱。
他本不想出来的。
他出来是他母亲的授意,他的母亲总是希望他能出来走走,带回更多的名声回去。
所以他不厌其烦的参加宴会,与那些无聊的人斗诗,斗画,斗一切无聊的东西。
如今出来游玩,竟也有聒噪的人在一旁喧哗。
突然。
“有人落水了!”这一声实在太有穿透力 ,让船里面的人也听到了。
夏穆宁往河边走去,河里有个女人一直在挣扎,她显然不会水,水就要淹没她的头顶。
“立刻救人!”
他身边只有侍书侍琴两位在旁边伺候。
侍琴犹豫了一下,侍书便跳了下去。
侍书显然是游泳高手,不一会儿,人就被救了上来。
仲田捂着胸口一直在咳,她下水倒是不是莽撞,她拼命朝着夏家的船而来,夏穆宁如果要名声,就不会不救他。
侍书下去换了一身衣衫。
侍琴跟着夏穆宁过来了,仲田低着头,不想让夏穆宁看见她的脸。
但显然夏穆宁记性很好,看见是她,原本有些关切的脸立即变了,恶狠狠的说:“落水的原来是你,侍琴,把她踢下去!”
仲田咳嗽顿时惊天动地,她看着夏穆宁说道:“夏公子,我如果再落水,是会死的!我就在您这里休养一会儿,马上离开。”
夏穆宁看着在地上浑身潮湿,有些狼狈的仲田,倒也没有赶尽杀绝,扭头就离开了。
“好了之后,立马离开! ”
不一会儿,侍书过来了,手里端了一碗姜汤,眼中含着关切:“夏娘子,这是厨房给奴做的姜汤,您喝一点吧,避免生了寒气。”
眼前的侍书看着年龄不大,还很稚嫩,却有一颗善良的心。
“侍书,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这是一两银子,能把你们公子的丝帕给我一个嘛?”
富家公子的丝帕并不是什么稀缺东西,他们有很多,每天不重样,不同款式,不同颜色。侍书侍琴作为贴身伺候的心腹,肯定备有一些。
侍书重重的把姜汤放下,气恼的看着仲田,“你这个登徒女。”
“侍书,你帮帮忙吧,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真的很重要?”
“真的!”仲田真心实意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等着,我去拿!”
侍书噔噔噔的跑了,不一会儿,又噔噔噔的过来了,只不过带来了夏穆宁。
侍书躲在夏穆宁的后面,有些心虚:“我…我想好了,你的事再重要,也没有我家主子重要。”倒是一个忠心护主的。
但是仲田没有办法继续夸赞侍书了,因为夏穆宁他一步一步的靠近,低声问道:“仲田,你要我的手帕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