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俞儿擦了擦自己刀鞘上的血,此时的赵俞儿不像是山间的清泉,而是山间雌伏的山豹,一举一动都嗜人性命。
“自从叶姐姐走之后,我便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我拼命练剑,就是想用剑一个个手刃她的敌人,镇上那些见死不救的人,背叛她的爱情的人,还有那个姜丞相。”
仲田面色却没有多少动容,她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亡的单浮萍,对着赵俞儿说道。
“你这样干脆利落的杀了他,倒是给了他一个解脱,叶青如果死后有灵的话,知道他做的事情,估计也不想见他。”
赵俞儿无所谓的说道:“到了阴间,叶姐姐如何对待他们是叶姐姐自己的事情,我只负责把他们一一送到叶姐姐的面前。”
赵婆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惊讶的看着赵俞儿,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这个沉默的孙子。
赵俞儿对着仲田说道:“我认识你,叶姐姐后来回来过一次,来取连弩的样本。”
“我曾经拦住了她,她对我说,看在榆林镇的人护过她一次的份上,她想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她还告诉我,让我不要担心,她现在跟着你,她很开心。”
“叶姐姐信任你,那么我也会信任你,这是我收集的姜丞相草菅人命,疯狂敛财的证据,今日我便交给你。”
仲田有些沉痛的将这证据拿在手中,仲田感觉手中的证据有千斤重。以她现在的能力,把这些证据递交上去,只会让姜丞相苦恼几日,对姜丞相根本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
赵俞儿又将刀剑缠在了自己的腰间,准备离开,赵婆婆却抓住了他的胳膊:“俞儿,你要去哪里?”
赵俞儿冷漠的说道:“叶姐姐曾经说过会给你养老送终的,但如今叶姐姐已经死了,那么你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在这里吧。”
“那你呢,你是我的亲孙子……”
赵俞儿甩开了赵婆婆的手,说道:“你老糊涂了,你的孙子死了,我是一个杀手,要不是叶姐姐,我根本不会出现!”
赵婆婆如遭雷击,顿时绝望席卷了她的全身。
仲田有些好奇她们之间的故事,但是随即心中更伤感了几分,不论他们之间有怎样的故事,也都已经用悲剧收尾了!
仲田问道:“你一个人到哪里去?”
“我当然是去取姜丞相的命去!”
“你一个人势单力薄,根本不行!”
赵俞儿毫不在意:“我第一次杀不死她,那么我会杀她第二次,第三次杀不死他,那么我便会杀她第四次,我去见叶姐姐之前,肯定会让姜丞相那个老贼先去了阴曹地府。”
仲田回到了府中,夏穆宁等在门口迎她。
仲田打眼一看,便知道夏穆宁心情不爽快,仲田看了侍书一眼,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侍书的视线看向了院子里哭的凄凄惨惨的景泰。
这是乐行溪的侍从,仲田认了出来。
仲田心中一紧,立刻上前问道:“景泰,发生什么事情了?”
景泰抬起了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说道:“仲大人,我家公子被李夫子带走了。”
“仲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吧。”
……
乐行溪正在房间里面抄写诗稿,李夫子带着侍从进来了。
冷冷的将房间巡视了一周,随即将乐行溪所有的诗稿放在炭火中烧成了灰烬。
乐行溪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出言呵斥,李夫子如此无礼,除了当今陛下给她的胆子,其他人是不敢到将军府大闹的!
“乐侍奉,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乐行溪点了点头,跟在了李夫子的后面,今日他若不去,便是抗旨不尊。
他对焦急等候在外的景泰使了一个眼色,景泰便立刻去寻乐将军了,乐将军思索了一会儿,便让景泰立刻去寻仲田。
乐将军有些冷漠的想着,行溪心心念念的女子,到底能不能在如此艰难的时刻护住自己的儿子!
乐行溪只感觉到这条路越走越熟悉,这是通往悟道寺的路。乐行溪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重。
昨日下的雪还未化,陛下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悟道寺的院子中,天地之间,茕茕而立。
乐行溪走了过去,行了一个礼:“参见陛下。”
姜语笑看了乐行溪一眼,嘴角带着几分不明意味的笑意。她的语气也温柔极了,关切地说道:“行溪,山路湿滑,寒冷,来的路上可曾受了凉?”
乐行溪摇了摇头。
“行溪,朕今日请你来是为了让你看一出好戏!”
看一出好戏!
对于姜语笑十分熟悉的乐行溪心中有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他和陛下一起长大,他对陛下了如指掌,今日的陛下隐隐有些不对劲。
他的眼神中有难过,隐隐带着几分疯狂。
乐行溪想问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看到李夫子带了两个人过来。
这两个人乐行溪熟悉,是他的师兄以及他的姘头,一个乡下的农户。
乐行溪曾经和仲田在后山的时候看到过他们的偷情。
“陛下,这是在干什么?”
“行溪,你师兄身为佛家子弟,以身侍奉佛祖,应该守贞洁,如今却与女人私通,而这个女人竟然敢玷污佛家子弟,两个人胆大包天,应当处死!”
“来人,生火!”
李夫子立刻派人去生火。
乐行溪的师兄和女人害怕极了,浑身颤抖,但是她们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他们之间偷情是事实,她们只能害怕的将身体紧紧的靠在一起,从彼此身体中汲取勇气。
乐从溪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人被架上了火上,火苗升起了浓浓的烟雾,将天边都染上了几层灰白。
刚开始是呜咽的害怕的哭声,后面变成了有些凄厉的嚎叫声。
乐从溪感觉到自己快要疯了,他感觉这两个人的嚎叫从他的耳朵里刺破到他的心里,他伏在地上,肚子里翻江倒海,吐了!
他跪在地上,语气恳求:“陛下,求求您放了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