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沈北渊驻足,接住方喜砸过来的长枕头。
俊脸绷紧着,“你开什么玩笑?”
极其不悦的神色向着方喜。
这女人当初撩拨他、缠他、绞尽脑汁嫁他,说什么18岁就爱上他,誓死跟他。
结婚两年就要离婚,像什么话。
方喜哭着声讨,“你对我不好,我不想跟你过了。”
沈北渊眉头一皱,茫然不解。
他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见过的世界足够宽广,多少女人一人带娃奶娃还要做家务,更有甚者带着孩子挣钱养家糊口。
相比之下,孕期配备营养师、保姆、司机、保镖、一日三餐专人服侍,出行劳斯莱斯接送,保镖护航,银行卡无限制随意消费的方\/喜,过的是神仙日子。
她生完孩子,百万月子中心全程接手,照顾皇后娘娘似的伺候她。
她只管吃了睡睡了吃,怎么开心怎么过。
孩子领回家,保姆全权负责,他刚才还说了,把孩子给保姆带,方喜腾出时间做自己的事,一点不要她操心操力。
还说对她不好,良心呢?
沈北渊生了气,“怨我对你不好?我瞧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方喜又一个枕头砸过来。
她大声哭诉,“你给过我什么福啊?大宝早产,我晕死在产房的时候你在那里?怀二宝时体重飙升40斤,脚肿得走不了路,你要么出差不见人影,要么喝完酒回来倒在沙发上睡得像头猪,我夜夜扶着墙上卫生间,难受哭了你浑然不知。”
“生完大宝我立即减肥,你只顾自己爽,从来没问问我短时间内练出魔鬼身材经历了什么。”
“生完二宝我坚持自己喂,你又嫌弃我有味道。”
“你身为丈夫,没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我过着守寡式婚姻,还天天提心吊胆,生怕你被哪个狐狸精勾走。”
“什么是福?沈北渊,我告诉你,福是夫妻同心,互相关怀。”
“什么是气?沈北渊,你做得不好还不承认,不断加增我的心理阴影,这就是气!”
“在你身上我没体会过一点福,只受够了气。”方喜嗷嗷哭。
她委屈至极。
沈北渊抽了根烟出来,歪头虚捧双手点燃,缕缕青烟虚掩紧锁的浓眉。
“你天南地北飞,夜夜应酬。”
“怀孕、生子、教养孩子都是我一个人面对,我们母子与你无关一样。”方喜越说越激动。
沈北渊隔空质问她,“没有我在外打江山,你们哪来豪宅、豪车、奢华生活?”
单是一个保姆的月工资都是一万多。
为妻儿,他雇了十几个保姆。
控诉他不管妻儿,简直血口喷人。
方喜情绪失控,“你别说给我创造了奢华的生活,我不要这些,我只想你像普通男人那样陪陪孩子,同我说会儿话,关心关心我们。”
沈北渊扯出嘴里的烟头。
“方喜,我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抵死辩驳。”
“听着!假如我就是个普通男人,月入五千,工资只够一家四口人吃喝,买不起房,木有车,按你的要求呆在家,你就满足了吗?”
他提高音量朝着方喜以教导的口吻说:
“你不会满足,相反,你会说我没本事,不像个男人。”
方喜激动得蹦起来,冲到沈北渊面前。
沈北渊傲立原地,夹烟的手指按住她的肩。
控制住她继续说:“再给你个假设,如果我身在白领层,有车有房,背一100万房贷,以你的作风,又会说我给家庭造成极大的负担,没给妻儿舒坦日子过。”
“方喜,你急躁火辣,冲动易怒,得控制脾气。”
“心静,内里自然安宁顺意。”
沈北渊眸光深凝,一身冷然之气将自己与外界之间划出一道界限。
方喜有种高攀不上他、被他排斥在心门外的错觉。
明明是受了委屈逮着机会发泄一下情绪,这下整得来是她脾气不好瞎闹腾,不满被丈夫冷落没得到解决,反而变成自己的错,郁闷的心灵雪上加霜。
干嘛要让自己活成这样?
她是方喜,火爆朝天椒,做不到长时间忍气吞声。
“离婚吧,沈北渊,就当我什么都不好伺候不了你这尊大神,我自觉走人。”方喜下定了决心。
沈北渊看着她,一字一字宣告。
“我沈北渊顶天立地,娶了妻,便是一辈子。你给我好好过日子,不许提离婚二字!”
“跟你在一起我过得累死了,这婚一定要离!”方喜硬刚。
沈北渊数次被顶撞,怒了。
“你当初处心积虑勾引我,我跟你讲过我的事业处于上升期,没有精力考虑婚姻。”
“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是你不听,偷偷怀孕逼我!”
“你不是爱我爱得要死要活的吗?你的雄心壮志呢?结婚两年就打退堂鼓,你是三岁小孩闹着玩吗?”沈北渊认真起来威厉凶猛。
方喜被威震住。
她颤抖着,仰起泪脸,“沈北渊,我逼你结婚,不值钱的追你,所以你不把我当回事对吧?”
“我没那样说。”
“可你这么做的!”方喜哭道,“你明明会哄女人,可是从没哄过我。”
“我叨叨几句,你就说我脾气不好,全都是我的错。”
“离婚吧,沈北渊,我跟你过够了。”方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强扭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瓜,毒死她了。
沈北渊连哄一下她都不愿意,明摆着,她对他可有可无。
他不怕失去她。
“你给我记好……绝不离婚。”沈北渊上手开门。
方喜抓着他的西装拽回来。
一脸决绝,“我不喜欢你了,你不值得我花费大好青春死守,今天必须离!”
沈北渊的眸光沉了下去。
方喜暴躁吐槽,“你像把刀,我跟你在一起像是受着凌迟大刑,万般煎熬,剧痛难忍,此话绝不是虚言。”
不喜欢你了……
你不值得……
你像把刀,凌迟着我……
字字诛心。
沈北渊的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气息声回荡在空气中。
娶方喜,是因为她说18岁就爱上他,一眼万年,情根深种。
她还怀着他的孩子,他想就算不爱她,也能过下去,因为他娶的是为他绽放的热烈。
可是现在。
方喜后悔嫁他了。
“那好,我成全你。”沈北渊赤红的眼望向窗外那一抹深沉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