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英气,让人不寒而栗。虽然目前从太后眼中看不出一点儿敌意,但是徐楠对太后也是敬畏有加。
“白琊剑的主子,居然也在巡撰府。”王若泠的语气里,可是有着多重含义,让沈淬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真是出人意料呢……哀家本身只知道白琅剑的主人,是这徐上吏……没想到连白琊,也一并出现在了巡撰府。”太后笑了笑,有些自嘲的意味。
说实话,这两柄剑,本身流落在四方,别说是太后,就是全大离,都没有什么人会想过有一天能找到这两柄剑。
白琊在烟沙狼主穆奎哈因手中,只是没想到这位狼主就这么荒唐地垮台了……
白琅剑在当年兴宗对天起誓扔掉之后,几乎就完完全全消失在了世人的眼中,能够在如今重现天日,就已经是很稀奇的事情了。
“巡撰府藏龙卧虎,可真是不假。”太后拍了拍沈淬的肩膀,这一拍,可是给了沈淬不少压力。
“我本以为,三位主吏已经是很有天赋、不可多得的人才了。不曾想巡撰府还能出两位得天子剑的人……”
沈淬正要回话,太后则是伸手示意不必。她看向孙破,和孙破对视。
“你应该……不是寰都人吧……”王若泠此刻打量着孙破的长相,平素没怎么和这些底层小官打交道,对于孙破这样的,自然是不了解。
但是细细看后,发觉孙破和烟侯爷孙纪之间,还是有很多相似点儿的。
其实孙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太后,这太后既然这么开口,对于他的身份自然而然是知晓了的。
自己应该否认还是肯定呢?
“回太后的话,我是……”
“参见太后。”这时候有人出来解围——蒋沮。
“哦?蒋副将。”太后在人前自然表现得很是和蔼,对于这位“代替”烟侯爷来寰都参加述职的蒋沮,太后自然是给足了脸色。
“烟侯爷这次身体抱恙,无法亲自前来寰都,还望太后恕罪。”
太后知道蒋沮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些,自然是配合着蒋沮打了圆场,把官话一说再说。
“还有一事,还希望太后可以见谅……”
太后心中一笑,看了一眼身边的孙破,看得出来蒋沮是准备好了说辞了。
“这位巡撰府的上吏,本是我烟侯爷的公子。”蒋沮为孙破澄清身份,随后开始了自己的一套说辞:
“天武年间,因为那孙劫杀人,涉及皇室。我家公子就一路追杀、星夜兼程。
最后孙劫加入了四凶,后来被锦衣卫指挥使周通大人镇压……”
后续的说辞也是百听不厌,只是蒋沮在说辞上面稍稍做出了一些改动。
“现在四凶孙劫已经被我家公子伏诛于天化寺,也算是尽到了自己的使命。
这次述职大典之后,我便要带着我家公子回到丘阳……”
太后似笑非笑:“就这么匆忙离开?那可不行。
这位孙世子在寰都这么多年,说起来也算是在哀家眼皮子底下为官了这么多年,哀家却是丝毫不知情。
哀家还听说之前四凶的案子里,巡撰府可是出了不少力,甚至于这位孙上吏还因为四凶受伤不轻。
这么重要的事情,哀家可不能不管。这次天化寺之事,孙世子斩杀四凶有功。哀家都想好了,述职大典之后,就准备把孙世子留下来好好设宴一番。
哀家已经托人在寰都最好的地带买了一块地,留给孙世子当作府邸,权当做对孙世子这么多年寰都颠破生活的补偿了……”
这番话的用意不言而喻,其实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明说了——这就是准备着把孙破留在寰都,用来牵制烟侯爷孙纪。
甚至至于太后口中的设宴,是不是鸿门宴还尚不可知……
蒋沮给了孙破一个眼神,孙破从中看出了蒋沮的棘手。
看得出来,这太后是不准备这么轻易放孙破离开寰都了。太后若是硬要留,似乎也没什么办法……
送到嘴里的肥肉,太后怎么可能让他跑了?
正在孙破焦急之时,蒋沮脸上却是格外淡定。孙破明白虽然这事儿棘手,但是蒋沮似乎有了应对手段。
“那自然就谢过太后一番好意了。”
随着太后的离开,孙破、徐楠还不清楚蒋沮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准备强行突破吗?”沈淬一语点醒了孙破和徐楠。
“是呐。没辙,这老妖婆,办起事儿来就是利索。”蒋沮也是一脸无奈。
“蒋哥……我是不是不应该来这次大典……”孙破已经开始有些自责了,若是自己选择一开始就留在蒋沮身边,推掉这次大典,不遇到太后,会不会事情还有转机?
“不是你的问题。”蒋沮微微对孙破一笑:“这老妖婆早就派人监视着我们,即使你今天不出现,她也一定会来拜会咱们的。
和她之间,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从寰西走,寰西那边的守将不是太后的人,那人醺酒严重,守卫也松散。”沈淬只是提了这么一嘴便离开了。
“看样子这趟归家路,可不好走呢……”孙破叹了口气,看了眼徐楠。
徐楠沉默不语,她心中本就对孙破万般不舍,可是巡撰府却留不下孙破了;而他这次的归家之旅,已经肉眼可见的危机四伏了……
她对孙破,心中多了一份担心……
“好啦好啦,没事的。”孙破拍了拍徐楠的肩膀,和蒋沮告别,随后拉着徐楠赶上沈淬。
“天输……我……”徐楠想和孙破说些什么,可是她话到嘴边却不明白应该如何开口;她想帮孙破一些,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这又是一种两难……
“我都说了没事的。”孙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昂首挺胸的:“就我那本事,太后想留我还留不住呢!”
“哟。两位,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这寰都走廊的尽头,出现了另外的熟人呢——齐翳。
“能说给我听听吗?我挺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