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皓翎。”这时候姜耳从屋子里走来,看到徐楠带着朋友一起。
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睛不花,耳朵不聋的,平素里来院中的,一般都是徐楠的同僚孙破。
怎么这一次换了一个新面孔呢?
“这位是……”徐楠正要介绍一番殷律,结果殷律倒是自来熟,上来就开始和姜耳套近乎。
这一番说辞,给徐楠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这位富家公子哥还是个自来熟的。
“既然您是皓翎的祖母。那我也喊您一声祖母不为过吧?”
“啊……可以的,可以的。”姜耳也是被殷律的过度热情弄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虽然自己算是长辈,但是一辈子老老实实的,“能说会道”四个字真用不到她身上。
“我特意从西域买了一些葡萄,这次来拜访实在是没有什么准备,就带了这一种水果,您也别见谅。
这是一些丹药,您这个年纪的人吃了有助于延年益寿,对身体可是大有好处。
还有这些药酒,都是我殷氏的珍藏,福禄酒厂您知道吧?就以前寰西最大的酒庄,现在被我殷氏收购了。它那个酒老香了我给你说……”
“这这,孩子,用不上用不上……”姜耳这普通阶层的百姓,说实话,有馒头白菜就很知足了,在饥荒的年代里,活下去就很知足了。
“害,一点儿小心意。我要是把这些东西再送回家里去了,那就太丢人了。
您就当体谅体谅我,收下了吧。”
殷律说起话来也是一套接一套的,徐楠在一边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要不说嘴皮子好的人能赚大钱呢?
殷律就是很典型的代表啊。
“好了,咱们赶紧去红杏酒楼吧。翡儿那边该等不及了。”殷律这一趟自来熟,拉着姜耳就上了马车,徐楠愣的出神,眼见自己祖母都已经被殷律拉上马车了,也不好再推脱了。
其实她本身还是准备推脱掉的,实在是不想让殷律再做庄家了……
寰都,红杏酒楼……
红杏酒楼这地方,徐楠也没来过几次,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因为安生尘那档子破事。
说起来,有些怀念赵叔了……
但是并不影响红杏楼在寰都的名声,作为寰都首屈一指的酒楼,能在寰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可见其实力。
这里里外外都已经排满了人,来来往往的马车也是络绎不绝。这红杏楼的正门已经装修的很大了,但是依旧被堵的水泄不通。
“公子,你们可算来了。”沈翡已经在楼下候着了,徐楠挽着姜耳跟在沈翡身后到了位置。
徐楠辛辛苦苦一辈子,在红杏楼吃顿饭的钱都凑不出来。
看着仆人碌碌忙忙地上满了这一桌子的好菜,徐楠心里反而很不是滋味。
她并不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人,但是对于照顾自己祖母这件事情上,她总是觉得做的不够好。
自己没有能力,给祖母带来更好的生活……
“这位就是祖母吧?”沈翡这时候开始和姜耳聊天,沈翡这长得冰山女人,但是说起话来也是温婉贤淑。
很容易就博得了姜耳的一番好感。
“姑娘……这一桌子菜,应该不便宜吧……”姜耳心里清楚自己养出来丫头的能力,徐楠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把钱花在这上面呢……
“嗨呀,您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沈翡笑说,然后看了看一边的徐楠,更是露出温婉笑容:
“徐上吏跟我们之间,缘分匪浅,这桌菜算得了什么……”
殷律这时候说:“徐上吏再等等,我有个朋友还没有来。”
“嗷嗷。”这时候,殷律说什么徐楠都是一股脑地答应着,突然间她想起来了什么。
“朋友?殷公子的朋友是那个……”
殷律一说到“朋友”两个字,徐楠就知道是谁了,然后下意识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或许白暮也觉得很离谱了。
“你怎么没和我说徐上吏也在?”
殷律一脸天真地发问:“怎么?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上次不是还一起合作,赢了我和翡儿一趟呢……”
白暮也是被殷律说住了,落座入席。
有一说一,红杏楼的饭菜真的很对味,姜耳不时给徐楠夹菜,作为徐楠祖母,姜耳是最知道徐楠喜欢吃什么的。
殷律让沈翡拿上了一些小酒,但是绝不让徐楠沾一点儿,沈翡也不许。殷律和白暮便喝酒、斗酒。
但是实际情况显而易见,白暮不是个好酒瓶,很快就被殷律喝趴了。而殷律只是脸上稍稍泛起红晕,说话却是一如既往的正常。
姜耳小声问徐楠:“皓翎,祖母问你个事情。”
徐楠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什么事呐祖母?”
“那殷公子,你对他有意思吗?”
徐楠听到自己祖母这么问,那白皙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偷偷看了一眼喝酒了的殷律,殷律发觉徐楠看他,只是冲她笑了笑。
徐楠赶忙解释:“这个……祖母你想多了,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
姜耳却是有些失望:“这样啊,那好那好。”
吃罢后,殷律说什么都要送姜耳离开,沈翡则是拉住了徐楠,示意想和徐楠再聊聊。
“可是我祖母她……还有殷公子他喝了那么多酒,我怕他……”
沈翡莞尔一笑:“公子他可没喝多,这些酒量对白大人不行,对我家公子而言,都是小菜。”
“那好。”徐楠也是出于对殷律的一种发自心底的信任,和姜耳交代一声之后,便坐下和沈翡谈心。
沈翡看了一眼喝醉趴在桌子上的白暮,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家伙还是这么不行,到时候还要我送他回去。说实话,他老沉了……
我感觉有两个公子那么沉,但是看上去偏偏没有那么胖。”
“哈哈。”徐楠笑了笑,也看了眼喝醉的白暮。
“现在聂陵下落不明,和聂陵这么多年交情的他,应该是最着急的。”沈翡突然说起这个话题,徐楠顿时一愣。
徐楠和沈翡对视,沈翡捋捋自己额前的秀发:“皇宫时,你和白暮说的话,我都知道。”
“嗯!?”徐楠稍有不可思议,虽然当时自己很是着急,但是自己的声音并不算大,按理说身边应该只有孙破一个人能听到她说了什么才对。
“我的听力,本就比常人强。更何况……”沈翡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我还会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