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群人正从场外往高台走来,其中一人竟然还坐着轮椅。
“啊,柳帮主,是柳帮主。”最先发现的人开始欢呼。
“还有肖护法。”
“怎么那个有点像是申屠长老?”
“真的是柳帮主。但是他怎么坐轮椅了?”
“柳帮主受伤不能行走啦?”
.........
台子上的人,也都站起来望向来人的方向,只见一年轻人推着轮椅,后面跟着几人。
来人当然是申屠疆、柳太平、赵璂、肖波、余名、安允才还有帮主夫人于婷婷几个。
轮椅上的柳帮主神色憔悴,高大的身躯笔挺地坐着。那股舍我其谁的气势依然让人不敢轻视。
全场的人都安安静静等着这一行人上台,赵璂径直把柳帮主推到了,台子前排最中间的位置,赵璂和申屠疆则一左一右守在他身边。
“柳帮主,柳帮主!”广场上的丐帮弟子顿时欢呼起来,帮主虽然受了伤,但人总算回来了。
待现场声音稍微小了一点,窦长老道:“兄弟们,请安静。我们请帮主为大家说几句。”
“老窦,太平受了重伤,中气难以为继。”申屠疆道。
“窦长老,今天的大会交由申屠长老主持,你们几位可有意见?”柳太平虽身受重伤,目光依然锐利如刀。他缓缓的扫视了周围几位长老,几人一起点头道:“没意见!”
“好,那各位入座吧。”
“弟兄们,下面由申屠长老为我们主持大会。”窦鹏道。
“丐帮的各位弟兄,我是申屠疆。离开君山小二十年了。今日重返故地,甚是感慨。”申屠疆并未移动位置,就地开口道。
“申屠长老、申屠长老!”场下又是一阵欢呼。
“好了,请静一静。下面听我命令:七袋和六袋弟子都站到最前面来。”申屠疆道。
广场中,原来是按照东南西北的地域来站位的,现在打乱了重新来过。
资历不够的自动就往后退了,顷刻间就完成了新的站位。
“很好,很好!兄弟们,不要责怪我在这里倚老卖老了。在场的前排六袋、七袋弟子应该还能认得,我这个老叫花吧?我今天为何重新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我们丐帮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大事!”
“生死存亡的大事?”大家一脸茫然。
“弟兄们,柳帮主为何会受伤?与他一起到西蜀的房畅,怎么没有回来?大家难道不想知道吗?”
“想知道,请申屠长老明言!”一干人等齐声答道。
“那是因为在我们帮中,藏着一个大奸大恶之人,是他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做出残害自家兄弟,妄图杀害帮主取而代之。你们说这个人还能不能留?”
“留不得!”
“不能留。长老请说出他是谁,我全帮上下定然和他势不两立!”
“况且,这个人还背叛丐帮,勾结西关盟,这样的人该不该杀?”申屠疆的语调也激扬起来。
“该杀,该千刀万剐!!”
“该杀!”
“该杀!!!”场中的喊杀声响成一片。让人听了心惊胆战!
坐在台下,胆小的姑娘不由得握紧拳头,手心冒汗。
“那人是谁啊?长老。”台下的弟子已是群情激奋。
只见申屠疆转身,面向陈长老,厉声喝道:“叛徒,你还不认罪吗?”
陈公博站起身来,问道:“师父,你所说的人是我吗?”
“你不要叫我师父,从今天起,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申屠疆怒道。
“那,请问申屠长老,我为何要做你说的那些事呢?”陈公博依然很平静的说。
“你是猪油蒙了心,一心想当帮主!”申屠疆道。
“我是想当帮主,但是我没有做过,杀害丐帮弟子的事!”陈公博辩解道。
“吔!!”陈公博的话引起台下一片哗然。
“你当然是不承认了。那你勾结西关盟呢?”
“可有证据?”
“大约在三年前,房畅护法发现了你和西关盟勾结,然后告诉了太平。此后为了保护房畅,太平就一直带着他。”申屠疆道。
“长老把死人拿来当证据未免儿戏了吧?”陈公博嗤笑了一声。
“哼,你以为你做的事,无人知晓哟?龙鲤!”
“申屠长老!”龙鲤躬身道。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申屠疆道。
“去年秋末在京城,陈长老与西门烈、孙平在玉春楼见面,被我碰见。陈长老以不举报我嫖妓为筹码,让我帮他遮掩此事。”龙长老面带愧色。
龙鲤走到柳帮主身前,单腿下跪道:“柳帮主,是兄弟对不起。对不住丐帮。今日起离开丐帮。”说完话突然拔出匕首切向自己的左手腕,一只白皙的断掌落地。
赵璂立马闪身,挡在柳帮主身前。
“这只手,就当兄弟的赔罪!”说完后,握着左手飞身离去。
“龙兄弟,你.....”,柳太平对于龙鲤举动也是一呆。
事情发生得太快。
现场一阵沉默。
“陈小三,你要我把你们几人,在玉春楼住的哪间房?哪个姑娘陪?说出来吗?”黄亚峻冷冷地道。
“不必了。”陈公博道。
“小三,你想当帮主,你只要告诉我,我让给你都不皱一下眉头。可是你为何要和勾结苍龙堡呢?难道忘记了义父的大仇了吗?”柳太平双目盯着陈公博。
“义父把帮主之位和婷婷都给了你,他何曾在乎过我!”陈公博不以为然地道。
“啪!”申屠疆一巴掌打在陈公博脸上,瞬间就肿起来了。“畜生!现在都不知道错?师兄哪里对不起你了?啊?兄弟姐们看你最小,啥事情都让着你,你倒好,良心给狗吃了。为了让我用心教你,师兄只让我收你一人为徒。你呢?总觉得别人都欠你的。黄大他们每次从燕子坪回来,买的礼物哪次不是让你最先挑。每次过招切磋,黄大和柳二没有让着你?忘恩负义的东西!!”
“这次,更是离谱了。竟然让仇人来杀自己的兄弟。听你在我们来之前说的话,是不是当了帮主过后,还要挑动燕子坪与丐帮恶斗?啊?”申屠疆又是一脚踢了过去,陈公博身体晃了晃才稳住。“如果你的奸计得逞,不晓得又有好多无辜的人丧命?”
申屠疆越说越气,又要动手。
“师叔,算了!莫生气!”柳太平道。
“执法长老!”柳太平道。
“在!”
“依帮规处置。”
“好。残害同门,虽非亲自动手,当处三刀六洞之刑,并逐出丐帮。但......”熊凌霜道。
“好,你去处理。”柳太平截断熊长老的话。
申屠疆伸出旱烟杆,点破陈公博气海,迅速出手错开了他的数个大关节。陈公博毫无还手之力就瘫软在地,数十年的修为从此消失。
一场危机,总算以最小的代价化解了。台上台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传功长老陈公博背叛本帮,指使他人残害帮中弟子,当处废除武功和三刀六洞之刑。受刑后,逐出丐帮,从此以叛徒视之待之。北路长老龙鲤自行退出丐帮,只要不与本帮为敌,众弟子应该礼敬。”熊长老为这次丐帮夺权事件,画上了句号。
台上和场中,帮外人士看到丐帮,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秉公处置帮内高层。不包庇、不掩盖,不怕丑闻外传。有佩服的,有感叹的,有嘲讽的,有自省的,有幸灾乐祸的,不一而足。
笑得最诡异的当属漕帮那么三当家。这个所谓“天下第二大帮”的当家人之一,毫不掩饰的雄心,就是要把“第二”变成“第一”,这在江湖上是公开的秘密。
南宫冠英倒是一直正襟危坐,如老僧入定一般。
台上唯一心神不定的只有甄一,左顾右盼、坐立难安。
已是午正,窦长老宣布道:“休会。申时再开。”
丐帮弟子早已为众人准备好了午饭,只能吃饱,吃好就难了。
赵璂推着柳太平与众多来宾、帮中弟子交谈。赵玮、公孙娅则给他与柳帮主端来了饭菜。
丐帮弟子看到柳帮主的样子,心中难受不已,但万幸还能再见面,这比什么都强。一个个舵主争相过来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