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了答案。”
“已经有了答案。”
这几个字在顾兮耳畔不断回荡着，这短短几个字又像一把无比锋利的剑，直直刺入她的骨髓，痛彻心扉。
顾兮只觉得天崩地裂，她心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无法相信面前这人与她前世所遇到的是同一人。
所以师尊收自己为徒，对自己那般好，对自己那般温柔。
都是早有预谋，是么?
让她无法控制地爱上她，而后再如前世那般狠狠地折磨她，利用她，再将她踩在脚底下践踏，是么?
她像个傻子般被耍得团团转，亦如前世那般，毋宁说更甚。
但她还是不敢相信，毋宁说她不愿相信，她宁愿这是一场噩梦。
昔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只是惺惺作态，是么?
那些美好的回忆也都是假的，是么?
顾兮眼里的疯狂之色越发浓，声音猛地拔高，满是愤怒。
“不，是假的!”
“师尊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顾兮攥着元初衣襟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又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单薄的脊背不停地颤动着。
元初脸色惨白如纸，抿紧了唇，却始终无法否认。
在真相面前，一切言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一切都抵不过欺骗所带来的无尽的苦楚。
元初心中也满是伤痛，痛的整颗心都麻木了。
她睫毛颤了颤，眼神里黯淡无光，满是灰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顾兮就这般盯着她，她看着自家师尊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痛苦和破碎。
像个瓷娃娃般，似乎一碰就要碎掉了。
顾兮一颗心被揪紧，痛的不能自已。
她神色中带了几分祈求，声音突然变低变软，“师尊，只要是你亲口说的，我就信。”
“师尊，你与我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一开始，元初对她的欺骗和隐瞒就是真的，她没办法说出一个不字。
但元初对她的感情是真的，一直是真的，只是最初对她的那份好不那么纯粹，其中掺杂着目的。
元初神思剥离，没有任何脸面再去看她。
过了许久，也未说出一个字来。
顾兮一双猩红的眸子中满是悲凉与痛苦，元初的沉默更加让她发狂。
她心口猛然一阵剧痛，全身被抽干了力气。
顾兮双手无力地从元初衣襟滑落，整个人摇摇晃晃，满脸的失魂落魄。
往事一桩桩，一件一件不断浮现在她的脑海。又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不，我一定还在做梦，呵，不可能的，是我疯了，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顾兮气息不稳，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
一阵猛烈地咳嗽过后，又悲凉地哈哈大笑起来，歇斯底里地喊着：“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她摇摇晃晃站不稳，“师尊她那般温柔，收自己为徒，教自己修习，替自己撑腰，不惜为救自己而受伤，怎么可能是那个女人?”
一想到那个女人，顾兮脸上便满是疯狂和失控。
“怎么可能?师尊怎么可能是那个冷酷无情又满是高高在上的女人?”
“一定是她疯了!一定是她在做梦!，咳咳……”
她如此信任，如此依恋，将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到头来居然是一场骗局。
顾兮剧烈咳嗽着，躬身弯下腰，伸手抹了把脸，冰凉一片，满是泪水。
她脑海中不断翻滚着前世与今生的记忆，又像个疯子一般，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
元初听到顾兮撕心裂肺的哭喊，心口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滴血般的疼痛。
她忙想去扶她，“兮儿，我……”
顾兮朝着她嘶吼一声：“你走开!不要碰我!”
她摇摇晃晃离得元初远了些，那些不堪其忧的画面齐齐浮现在顾兮的脑海当中。
前世与今生的记忆不断拉扯着顾兮的神经，让她陷入无尽的彷徨与痛苦。
顾兮双眸里的那抹猩红不可遏制地翻涌着，她恨，痛恨她最爱的人骗她。
到头来一颗真心被践踏，被人踩到地上，分文不值。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顾兮最不能接受的便是感情的背叛。
而这个巨大的谎言，似乎是触及到了她的逆鳞。
顾兮心头的悲痛和苦楚要将她淹没，她的精神世界在不断崩塌，心头的黑暗面不断蔓延。
阴暗与癫狂占据了她整个神经，让她濒临失控，完全丧失了理智。
而顾兮这般，更是给了她体内那股魔气可乘之机，那股魔气瞬间狂躁暴动起来，在她的经脉内沸腾。
而此刻顾兮体内留存的那道封印，正在一点一点分崩瓦解。
一点一点消弭，无法阻挡。
“警告!警告!”
“女主黑化值25…40…65…80……”
元初被顾兮推开后，她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这一声警报声将她猛地惊醒。
元初眸子圆睁，偏头看过去。
顾兮躬着身子蹲在地上，她双手抱着脑袋，手背上骨节凸出，青筋暴起，神色间十分痛苦。
顾兮唇角还挂着血迹，脸色惨白如雪，一缕缕漆黑的魔气却突然萦绕在她周身。
顾兮周身盘亘的魔气元初看的清楚，元初瞳孔猛地一缩。
不可以!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兮入魔。
“兮儿，不要!”
元初眼中闪过一抹惊恐，几乎是一瞬间便冲了过去。
元初当下便冲过去，抬手捏诀，点了顾兮身上的几处大穴。
而后她右手一道纯白色灵力迅疾拍在顾兮胸口处，她想要加固那道封印。
而此刻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又被魔气所控制的顾兮，又怎么会乖乖受她控制。
顾兮的意志逐渐被瓦解，她甚至出手阻止了元初想要加固她封印的动作。
元初迅疾伸出左手，稳住顾兮，右手加大了灵力的输出。
但显然，顾兮心底的那抹光被掐灭了，便只剩下黑暗。
此时的她万念俱灰，放弃了挣扎，任由着那股魔气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眼看着她施出的灵力对于加固封印毫无用处，元初就快要窒息，一股绝望之感袭遍她的全身。
元初失声地嘶喊，“兮儿，不要，快住手。”
而此时的顾兮被漆黑一片的魔气被包围着，苍凉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