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冯经理递过来的账单,刘景泽原先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凝重,他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一行字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冯经理四十多岁,做事一向稳重,此刻却讪讪地应了一句:“不好意思,小刘总,只是按农庄的规定做事,你说VIp包厢10号房的账单入你数,请付款。”
坐在刘景泽旁边的李助理转头一看,眼里也有点诧异,账单的总金额要4361元,这个镇的消费水平那么高吗?这个价钱在一线城市也能吃得不错吧?
不是说一个服务员的工资才3000-5000元吗?
李助理不禁问道:“我们吃一餐饭要那么贵吗?”
其他人都有些好奇了,这一餐饭到底多贵呀?
李助理悄悄地向赖总伸出四个手指,有心的人都看到了,按这些菜式和数量,四百是不可能的吧,那总不会是四千吧?如果是四千,也太多了吧?
刘景泽压抑着情绪转头看冯经理说:“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冯经理硬着头皮说:“超过下午六点,养殖园和种植园那边不开放,如果客人坚持要进去,服务费是3000元,要带走的东西另计。”
刘景泽的右手轻轻敲着桌面说:“我记得是800元吧?”
冯经理收回账单,绞着双手,表情怯怯的,虽然她比刘景泽大十多岁,在他面前有时该害怕时还是害怕的,此刻的刘景泽目光中带着一抹威严。
她咬咬牙,鼓足勇气说:“小刘总,你因为结婚的事,休息了一段时间,可能不知道,肖总因为博少总是喜欢在晚上带朋友去养殖园和种植园,生气了,出了新规定,如果经过他或者刘总批准,还是按最800元,未经过允许的按3000元。”
刘景泽的语气带着不容质疑:“什么时候,我在农庄做的决定要经过刘总的允许?财务主管是如何做事的?”
冯经理的表情都垮下来了:“今晚值班的那个财务,来了还不够一个月,她可能不知道小刘总的决定就是刘总的决定,我立即打电话给财务主管。小刘总你等一下。”
冯经理快步离开VIp包厢。
苏田田靠近刘景泽,目光里带着担忧,刘景泽的视线落在苏田田的面上,神情变得轻松悠然,似乎刚才盛气凌人的不是他,他轻声说:“没有事。”
顾一源目光闪动道:“景泽哥,这张账单由我来结账吧。”
刘景泽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弧度:“让你们见笑了,等一下事情就可以处理好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电话声响起,刘景泽没有急着接,将电话放在桌面上,响了五六声才接听,按了免提键。
对面的人显然很焦急,语气是谦卑又急躁:“小刘总,真的对不起,今晚不是我值班,想不到小艳会将小刘总的账单弄错,我已让她立即改正。”
刘景泽调侃道:“哪里?只不过是按照农庄的规定做事,值得表扬。”
电话对面的女人声音里越发诚恳:“小刘总,我一定好好批评她,让她好好记住农庄的相关规定。”
刘景泽用的是轻描淡写的语气:“我记得刚来上班时,肖总、刘总和所有管理人员一起开会,并签字发通知,刘景泽做的任何有关农庄经营方面的决定,代表大股东刘亮杰的决定,你觉得我今晚叫人开了养殖园和种植园招呼客人的事,需要向肖总或者刘总批准后,才按800元收费吗?”
对方立即回答:“不需要,小刘总的决定就是刘总的决定。账单已修改好,小刘总你签单就可以,不用付款。”
刘景泽自嘲:“我记得肖小姐说过我要付款的。”
对方的语气明显是底气不足:“小刘总,你和肖小姐的事,我们这些打工的,能多嘴吗?你扪心自问,肖小姐说扣你工资和奖金,你收到的钱少了吗?我真的怕你生气,我第一件事是打电话给肖总,肖总说账单错了就要改,叫你签单就可以了。”
刘景泽简短地说:“好。”
对方更急了:“不,小刘总,要煎要炒,要蒸要焗,要炖要烤,要扣奖金,你给个态度,我很难做的。而且肖总制定那条规定是针对博少,不是针对你,只不过新来的不了解情况。”
刘景泽的话意味深长:“淑姐,那你将今晚发生的事,打电话告诉肖博阳。”
被叫淑姐的人我喃喃自语:“我今晚为什么那么想不开,要调班呢?博少也不好惹呀。”
挂断电话,望向去而复返的冯经理,她显然是小跑过来的,此刻喘着气站好,刘景泽眼神微微沉着:“冯经理,辛苦了。”
冯经理这时反而有心情打趣道:“看来要博少给小刘总出气了,要煎要炒?要蒸要焗?要炖要烤?这是要做厨师了?”
刘景泽叹了一口气说:“账单拿来吧。”
冯经理递上账单,指了指金额,再指了指签名处,说道:“小刘总,你看一下,账单减去2200元后,又打了九折,另外水果打包好了。”
“拿进来吧”,冯经理喊道。
四个服务员的双手都拿着水果篮,她们将八个水果篮子拿了进来,放下,赖梦诗一看,高兴了,站起来就要去看水果。
“你明天要不要请一天假?”刘景泽签完名后,意味深长地望着站在旁边的冯经理。
冯经理一脸不情不愿地说:“请假没有全勤,休假行吗?”
刘景泽表情平静:“你是想看热闹,就不怕殃及池鱼吗?”
冯经理弱弱地说:“还不是万事有你这位小刘总顶着吗?”
刘景泽挥挥手,冯经理赶紧走,这速度简直可以用健步如飞来形容,四个服务员跟着也走了。
顾一源笑得意味深长:“田田姐,这位冯经理的走路速度,有你的作风。”
苏田田直接说:“我知道你在讽刺我走得快,业务部哪一个人走得不快的?这叫讲效率。”
赖乐诗指着篮子里的木瓜说:“爸爸,原来这种瓜是长在树上的,一棵树有好多个,很厉害,他们说要拿个梯子才能摘,爸爸你长那么高,其实有些可以伸手摘到呢。”
赖总蹲在赖乐诗旁边说:“诗诗,这种叫木瓜,挺好吃的,可以用来煮甜品。”
苏田田柔声道:“诗诗,黄色的才是熟的,可以当水果吃,数量不多。绿色的未熟能做菜,所以先不给你绿色的。”
赖梦诗指着篮子里的葡萄说:“这种是红色的,那种是黑色的,还有一种绿色的。”
赖总说:“每种颜色的葡萄味道不同。”
赖总站起来,将赖乐诗抱起,走前一步说:“那么多水果让我们带回去?田田、景泽,你们太客气了。”
刘景泽说:“如果你们白天来,能摘的水果会更多,晚上有些不方便,欢迎下次再来。”
赖乐诗说:“我下次还要来。”
苏田田对着赖乐诗认真地说:“诗诗,这些水果,你能看,但是不能全部吃,要吃什么吃多少,要问过爸爸妈妈,要不然肚子痛,那种痛苦的滋味,不用田田阿姨多说吧。”
赖乐诗说:“我知道的,妈妈说要爱惜身体,不能乱吃东西。”
一行人来到农庄门口上车时,看着服务员将水果篮子放到车后厢,顾一源开玩笑地说:“景泽哥,差点要让你派人开车送水果回去了,那么多,两个车的后厢才放下。”
刘景泽看着跟赖乐诗依依不舍的苏田田说:“顾总,你一天工资不知能买多少水果了,小小意思,让你们尝个鲜。”
顾一源这时靠近刘景泽说:“景泽哥,我想起有一个问题未问你,我想在公司养几只羊,请问在哪里买?”
刘景泽说:“我等下问一下负责采购的那个人,晚一点回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