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头村——
陈老二家——
赵冬身着厚实的兽皮袄,粗糙的面料上落着些许雪花,却难掩其久经风霜的坚韧。
头戴一顶破旧的毡帽,边缘处垂着几缕杂毛,为他遮挡着凛冽的寒风。
他的脸庞被寒风吹得通红,口中呼出阵阵白气。
手中提着一只刚猎获的兔子与野鸡走来。
身上斜挎着一张硬弓,箭壶中插着几支羽箭,箭尾的羽毛在风中微微颤动。
腰间系着一条粗布腰带,上面挂着一把猎刀。
咚咚咚……
赵冬拍响木门,对着里面喊道,“媳妇,俺回来了。”
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嘎吱——
木门被打开,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妇打开大门,“陈晓睡着了,别大喊大叫的。”
赵冬挠了挠脑袋,憨厚一笑,并将猎物举起晃了晃,“今日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一会儿俺烧点鸡汤,炖点兔肉,给她补补。”
“有心就好,你爹去你哥那里忙了,过几日你哥娶媳妇,我们的心头病也就彻底落下了。”
几个月前——
得知陈晓有喜之后,二老便赶了过来,照顾陈晓得起居。
赵冬走进屋内回应,“俺知道了,一会儿要带点肉给他们吗?”
“不用了,这天也暗了,雪也愈发大了,去了不安全。”
“好,那我熬点鸡汤。”
赵冬走进厨房撸起袖子,开始在炉灶前生火烧水……
待水烧开后,他把鸡毛与内脏处理干净,并切成切成块状。
赵冬将切好鸡肉放入锅中,加入冷水,放入几片姜片、葱段和适量料酒,用大火煮开。
进行焯水,煮出鸡肉中的血水和杂质。
待水开后,撇去表面的浮沫……
陈晓睁开朦胧睡眼,她摸着鼓起的肚子,缓缓坐起身。
她打开纱窗,一阵寒风吹来,整个人不禁哆嗦。
“呼~这天还真是冷啊。”
紧接着,她看向院子里,正在洗冬菜的高大背影。
右手摸着肚子喃喃自语,“宝宝快瞧,你爹爹正在洗菜呢,一会儿又有好吃的了。”
看了一会儿后,陈晓关紧窗户,房间再次温暖了起来。
她掀开厚厚的被褥,穿上衣服来到客厅,就见赵母正用刀劈着竹筒,里面是重新做好,并凝固的蜡烛。
每当蜡烛用完,都会把桌上的蜡油收集起来融化,再买几条烛芯,放到竹筒中间,最后倒入蜡油凝固,这样新的蜡烛便做好了。
“娘。”
赵母抬起头,和蔼的笑了笑,“睡饱了?”
“嗯,爹呢?”陈晓坐在椅子上询问。
“他去你大哥那里了。”她顿了顿,再次开口,“方才我帮你把刺绣卖了,换了三两碎银子。”
说完,她从腰间拿出有些破旧的布袋子,“给你。”
陈晓接过她给的钱,不过只拿走了一块碎银子。
“谢谢娘,不过,你也拿回去一些吧,自己也需要用钱的。”
“这怎么行?你怀了孩子,更需要,你全部拿去。”赵母将钱又塞回到了她的掌心里,说什么也不愿意收。
见状,陈晓只好将所有银子收入囊中。
“方才赵冬打了只野鸡和野兔,一会儿你多吃点。”
“知道了,娘。”
她站起身,打开大厅的木门,来到黁烘烘厨房,从后面抱住正在切配菜的赵冬。
“相公~”她娇滴滴的在后面喊道。
赵冬一愣,随后继续切着菜,“你去炉灶烤烤火吧。”
“不要,你比炉灶还要暖。”陈晓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脸颊紧紧贴在宽厚壮实的臂膀,安全感十足。
赵冬干脆放下手里的刀,转过身,与她面对面对视。
“娘子,俺有点想那啥了……”
陈晓眼珠子转了转,感受到他的炙热触感,“可我怀了孩子呢。”
赵冬挠了挠头,“也是,你去坐一会儿吧。”
陈晓笑了笑,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晚上我再满足你。”
“好。”
“今晚,我要吃辣的。”随后,陈晓坐在炉灶旁取暖。
她望着炉灶上燃烧的火焰,脸上洋溢着幸福。
将事情忙完后的赵冬坐在她身旁,与她一块取暖。
这时,陈晓站起身,坐在他的大腿上,脸颊靠在宽厚的胸膛,“相公,还好你救了我。”
赵冬一怔,低头看向陈晓憨厚一笑,“俺只是路过方才救了你。”
“不只是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的余生。”
“你也是。”
赵冬大手摸着她的脸颊,双唇紧紧相贴。
陈晓张开小嘴,让他的舌头滑入自己口中,深深拥吻着。
广袤的田野被一层洁白的绒毯覆盖,宁静而安详。
错落的农舍,屋顶上积着厚厚的白雪,仿佛戴上了一顶顶白色的帽子。
烟囱中升腾起袅袅炊烟,在雪幕中若隐若现。
村中的小路早已被积雪掩埋,只留下浅浅的足迹,那是早起的村民为了生活而踏出的痕迹。
篱笆旁的老树,枝丫上挂满了晶莹的雪花,宛如玉树琼枝。
几只麻雀在枝头跳跃,抖落片片雪花,叽叽喳喳地叫着。
远处的山峦也笼罩在白雪之中,连绵起伏,与天际相接。
腊月大雪纷飞夜,凛冬入晓后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