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子母蛊,还与一般的子母蛊不一样。
子蛊没有靠近母蛊的时候还好,它还能保持安静。但是一旦它靠近母蛊了,那就会濒临疯狂。
只要在它感应的范围之内,它会不断的冲击人的身体,试图从身体内冲出来,去找另外一个身体内的母蛊。
像今天夏蝉这种眼睛流血泪的情况,就是因为子蛊感应到了母蛊,它太兴奋,太疯狂了。
不顾一切的在夏蝉的身体内乱窜,这才导致夏蝉‘病’得如此的严重。
离开了一定的范围,它就又能稍微安静下来一些。
但这也不是说,只要离开了夏永言,夏蝉就安全,子蛊就不会发作了。
能够让子蛊发作的,除了它感应到母蛊外,还有一种药,也能让子蛊发狂。
就是效果没有母蛊那么强烈而已。
没错,那个药,就是之前那戴着牛头马面面具的两人身上带着的。
夏蝉体内的蛊如果嗅到了那个味道,也会发狂。
这便能解释她莫名其妙头疼的原因了。
而她之所以会失去记忆,也是因为在成亲的前一天,她与夏永言争执后,被打伤了头导致的。
伤了头的她其实已经命悬一线了,不过因为恢复了上辈子的记忆,她才保住了命。
就是没想到她上辈子的记忆出了点差错,让她以为她是完完整整的现代人。
夏蝉想了想,觉得真搞笑。
自己重活了一次,却糊涂到现在才想起上辈子要她命的蛊虫还在身体内。
上辈子,她也是个早死的命。
虽然说嫁给了元澈当上了东宫太子妃,但是她不过是元澈的稳固地位的工具而已。
元澈怎么可能对她有真感情?
再加上她体内的蛊虫发作的时候,她眼睛流血口鼻流血的模样,元澈吓都要吓死了。
一直骂她是不死不活的妖怪,怪物。
怪不得她会被姨父姨母抛弃,谁让她是个怪物?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夏蝉都不是个能忍的。
就算对方是太子,那也别想让她忍。
在元澈骂她,她体内的蛊虫安定下来了一些后,她杀了元澈。
一刀把当了皇帝的他给结果了。
杀了人之后,她也没有逃没有躲,就那样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成了无数人追杀的对象。
她一直往前走。
那些围攻她的人,被她一个个的手刃了,她身上的衣裳,被一直源源流淌不断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她的眼睛被戳瞎了,胳膊也被砍掉了一只。
脸上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了?总之已经疼到麻木,彻底的失去知觉了。
她也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了。
只记得自己杀到麻木,杀到耳边再也没有烦人的叫喊声了。
后来她走到了一片树林中。
应该是树林吧,因为她听到了潺潺流水,还有鸟叫声。
筋疲力尽的她彻底的失去了力气,一头栽倒在了小溪边上。
体内的蛊虫。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它的内脏,很快就要冲破她的血肉出来了。
她的大限已到了。
不过十七岁而已。
噢不对,还有三个月,才是她十七岁的生日。
她死在了她十六岁九个月的这一天。
在她彻底的咽气之前,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繁华的另外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她在正常的家庭里长大,虽然父母让她学习很多东西,但是却没有把她丢给狼群,也没有在她体内中蛊控制她。
那个有着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世界啊,多想在那边生活啊!
夏蝉彻底的断了气。
她的魂魄即将离开身体,远远的,来了一队人马在她尸体旁边停下。
她看到了,马车上的谢字,也听到了将自己的尸体从小溪里抱出来的人的名字。
别人叫他谢临。
他不仅把自己抱了出来,还给自己葬在了松树林里,立了个无字碑……
她的魂魄彻底的抽离身体后,便被吸入一个巨大的空间里。
空间里有声音说她这辈子的命太惨了,虽然是个人,但是却没有以人的身份活过。
它问夏蝉,要不要再活一次?再活一次,是否能活出不一样的风采?
夏蝉自然是选择再活一次的。
她一眨眼,就重生到了五岁,被狼群撕咬的时候。
只可惜她丢了上辈子的记忆。
这辈子,依旧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走。
直到被换嫁,她的命运才与上辈子截然不同……
想明白了这一些,夏蝉那混沌的脑袋也变得清明起来。
沉沉睡去的她,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对上一张担忧的脸庞,她有那么一瞬间的不习惯,身体往后缩了缩。
“蝉蝉别怕是我。”
谢临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夏蝉听着他的声音,仰着头看着他,失去记忆后,与他相处的片段渐渐的浮现出来。
如果不是她失去了记忆,觉得自己是现代来的人,她这辈子应该都不能跟别人做出那样羞人的事情来吧?
夏蝉有些不适,脸颊也浮上了微红。
“蝉蝉,你怎么了?是头又痛了吗?”
谢临此刻全心全意的关注她,对她脸红的反应,他没有往别处想。
而是觉得她头又痛了。
“我没事。”
夏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她鼓起勇气道“我只是想起了之前遗忘的记忆。”
“你想起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差点杀了我的人,不是夏元安,而是我亲爹夏侯爷。”
夏蝉三言两语的,捡了一些重要的将这辈子结婚的那天,与夏永言起的争执与谢临说了。
谢临拳头握紧。
心疼得不行。
“蝉蝉你受苦了。”
他这个旁观者,就算只是听一听都觉得夏蝉的遭遇是难以接受的,更何况夏蝉这个当事人?
伤害她的人,是她的亲生父母。
这对她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夏蝉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我没事,他弄不死我,死的就会是他了。”
“那今天的事情?”
“别担心,我不是患了什么病,是我体内与夏永言的体内有一对蛊虫。”
她又简单的将蛊虫的事情与谢临说了。
谢临眉头紧皱。
“他能出事吗?他说的话是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