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赃并获后,李程安借用洛阳府衙,当场对徐庆、谢浩和谢温书三人实行审问。
一开始三人还咬紧牙关不肯承认,但几番大刑下来,感受到刺骨之痛后,所有人都乖乖开了口,将事情原委都交代了出来。
必应钱庄和徐庆早有勾结,这次徐庆偷得赈灾银两,知道都是官银,不方便直接在市场上流通使用,于是就找到了必应钱庄,让他们帮忙洗白。
但这可是一千万两白银,必应钱庄根本拿不出足量的普通银子,于是就想出了抬高利息这招,特地打出承诺高额利息回报的旗号,把洛阳城内大部分富人们的存银都吸引过来,然后又规定必须存足五年,使得五年内储户们都不会来提取银子,这样也就发现不了他们的银子已经被人调换成了官银。
第二步,就是要通过不显眼的渠道把徐庆手中的官银存到必应钱庄来。
一千万两不是个小数目,直接拿来存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
所以他们就利用了大赢赌坊和拍卖会。
首先,徐庆让手下在大赢赌坊的常客中选取十几名目标,每次给予一定赌资,而这些赌资就是官银,通过赌坊里必应钱庄的人换成筹码,让他们故意把筹码输光,而大部分的筹码其实又是被徐庆的手下赢走。
这样转了一圈后,徐庆的手下拿上筹码换回的就是普通白银。
为了避免事情泄露,这些赌客事成之后都被安静地处理掉了,包括他们的家人。
这其中被云丹鸿和景发他们发现的只是赌客中的极少部分,实际上这种赌客数量很多。
后来他们发现有人在调查大赢赌坊,不得不临时停止活动,让大赢赌坊整个消失,转而去拍卖会上,通过自己卖自己买,左手倒右手的方式,把官银换成普通的白银。
经过以上两种途径,他们最终成功地将一千万两银子彻底洗白。
听完整个过程,李程安眉头紧锁,因为自始至终徐庆都只是交代了洗钱的过程,而并没有描述他们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偷到赈灾银子的。
接着,李程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听到李程安的问题,徐庆眼眸闪烁起飘忽不定的光芒。
这一切都清晰地落入高胜的眼中。
高胜在无涯阁呆了这么久,为朝廷办过无数疑难杂案,一看徐庆这神情就知道对方心里有鬼。
于是,高胜冷哼一声,在李程安耳畔低语了几句。
随后,马上有人上来准备继续给徐庆施以极刑。
等到恐怖的刑具一搬上来,徐庆直接就吓破了胆。
就在他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间,诡异的一幕发生。
只见徐庆瞬间脸色发黄,紧接着是全身的皮肤也变得如黄皮纸一般。
就在高胜觉察到异样,一个起跃冲到徐庆身旁的时候,撕拉一声脆响传来,徐庆就如一座沙雕,碎为无数黄色的粉尘,消散于空中。
这个死法和那几名赌客的死法很像,而且很诡异,连高胜也认不出到底是什么功夫。
看见徐庆前一秒还是个活奔乱跳的人,下一秒就尘归尘土归土,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谢浩和谢温书吓得直接昏死过去。
徐庆一死,线索已断,但幸好灾银追回来了。
接下来,李程安命令柳平将谢浩和谢温书二人打入大牢,让他自行根据律法审问。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决定先带着一千万两灾银返回长安,剩下的事情等回禀父皇后再做定夺。
但是元诗蝶却没有跟他们回去,一个人留在洛阳开始调查那间废宅的主人,最后通过官府,查到房子属于一个叫做包旭明的人,只是这个人目前已经不在洛阳城内。
然后她查到了包旭明的老家清水镇,于是决定往那里走一趟。
而景发自从云府出来,如一只无头苍蝇在街上乱逛,根本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去调查废宅的主人。
就在他看见街角蹲着的几名乞丐后,忽地一道灵光从他脑间闪现。
他掏出那只丐帮特有的乞讨碗,成功混入洛阳城的丐帮兄弟们当中。
要说洛阳城中最大的组织非丐帮莫属,没有什么信息是他们调查不到的。
就这样,通过丐帮庞大的信息网,景发也成功探查到了包旭明的事情,他的下一个目的地,也是清水镇。
就在景发和元诗蝶出发离开洛阳城后的第二天,洛阳官府大牢内传出惊人的消息,谢浩和谢温书在牢中畏罪自杀身亡。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间普通的宅子里,有一道愤怒的男声飘出:“哼,那可是一千万两银子啊,就这么毁在他手上了,徐庆这个白痴!”
“既然银子重新回到朝廷手里,再动手去偷就很麻烦了,只得暂且先放下,现在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何文远的儿子应该没死,我们的那个秘密不安全了。”另一道低沉的男声缓缓说道。
“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难道每件事都得我亲自出手?你马上叫人去把何志初找出来做掉,要不然我直接把你做掉。”话音刚落,一名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从屋内甩门而出,在两人的陪同下匆匆离去。
而屋里,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面容阴沉,嘴角慢慢向上翘起,露出一丝蔑视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一名青衫男子缓缓步入房间,随手往桌上扔下一张纸条。
中年男子拿起纸条,看见上面写着几个秀丽的大字:“已查明当初救下何志初的人,可能在清水镇。”
“想不到无涯阁里也有人猜到何志初没死,而且还派人去调查了。”中年男子淡淡地说道,语气平静无波。
“放心,看到纸条的人已经不可能再开口说话了,接下去我马上去清水镇,把那丫头也宰了。”青衫男子也和中年男子一样,说话间面容宁静。
中年男子看了青衫男子一眼,看见原本最爱整齐的他,此时的衣服竟然缺了一角,还有胸口处竟然粘上一抹淡淡的血迹。
“怎么,吃了苦头?”
“哼,不过如此。”
“既然这样,苦头不能白吃,那名丫头的性命暂且留下,而你,就先去无涯阁享几天福吧。”说完,中年男子从袖口中拿出一块人皮面具,朝青衫男子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