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六点!大家吃了饭之后,除了养病的,腿脚不便的!其余的人,全部来这里集合!到时候我和王会计会给大家领枪……”
在秦贵生的一番叮嘱中,大会算是开完了。
而陈言心中却是凉兮兮的!
“不能这么搞!”
陈言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
等到人群散去之后,陈言飞快的走到了秦贵生的面前。
“咋了?陈言?”秦贵生折腾了半天,累的气喘吁吁的,看到陈言走过来,点了一支旱烟,一边抽一边问。
“爹,上边真的要让我们这次演习的时候,实弹和歹徒斗争?”陈言紧张的问道。
秦贵生咧开嘴笑了笑,“你说这个啊?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咱这么大的阵仗,真的要是有那些歹徒的话,恐怕早就听到了动静跑了!”
“那我们这么做,不就是形式主义了吗?”陈言不解的问道。
既然秦贵生能看到这一点,县城里边的那些人没有道理不会明白这一点啊。
“嘿嘿,你是不知道,我听说,公安找这帮人已经找了很长时间了!但是一直找不到人!可时不时的还是有娃娃们丢了!那就说明这些家伙就是藏起来了!现在出动咱这些民兵,并不是说真的要抓住他们,而是把他们撵出来!只要他们出来了,就露出了马脚!到时候,公安同志不就把他们抓住了嘛!”
陈言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办法!只是……我觉得还是太乐观了!”
“什么个意思?”秦贵生忍不住问道。
陈言叹了口气!
“这事情,是建立在这些坏人被吓到的情况之下!可如果这些人,根本不怕呢?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和民兵打起来呢?说不好听的,咱这虽然是民兵,但是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真的要是拿着手中的烧火棍和那些家伙遇到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弄不好,会出现伤亡啊,到时候你说怎么给家里人交代?”
陈言说完!秦贵生的脸色顿时变了!
这事情,他之前还真没有想过!
“这,这话都说出去了,这可咋整?而且不单单的是我们,还有全县每个公社的大队,都参加啊!”秦贵生吓的脸都白了,慌乱的站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必须得想个更好的办法!爹,这样吧,你现在去公社里边,找公社的黄主任,看看这事情怎么说!我现在去县城里边!”陈言当机立断的说道。
“你去县城里边干啥?”秦贵生问。
陈言说道,“那会儿郑队长来的时候,其实就和我说过这个事情!我去见郑队长,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秦贵生这才知道,陈言居然一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
“行!那我们就分头行动!不过咱大队里边的话,我觉得,还是先通知大家按兵不动吧,到时候真要有什么变化的话,再结合也不迟!”秦贵生想了想说道。
“我看行!”
“那我让二虎子和其余几个人,挨家挨户的通知去!”
“你路上慢点儿!”
秦贵生知道事情紧急,叮嘱了陈言一番。
陈言点了点头,秦贵生让秦义虎带着大队的人,挨家挨户的去通知,而他则带着另外两个人,饭都没顾上吃,就步行往公社去。
大榆公社,离着丈子头,有个十来里路,白天的话不算远。
但是这大晚上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没有个个把钟头,根本到不了。
也亏得是这个年代的人,基本上出门都是不行,已经练出来了。
不然的话,单单的是这一遭,就遭老罪了。
陈言把事情和秦雨柔说了一声。
秦雨柔顿时愣住了。
“大晚上的,黑灯瞎火,你怎么去啊?”
“家里边不是还有个头灯嘛!我戴头上吧!这样能照着!你和咱娘早点儿休息。我忙完了就回来!”陈言轻轻的拥抱了下秦雨柔。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哇,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秦雨柔担忧的说道。
陈言笑了笑,“大晚上的你就别折腾了,今天这一天我累的够呛,骑着自行车带着你,我怕我蹬不动啊!”
“那行吧!你路上小心点儿,我等你回来再睡!”秦雨柔抓着陈言的手说。
陈言却摇了摇头,“你早点儿睡,我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弄不好要明天咧!我去了先找到郑大哥,看看情况再说的!”
秦雨柔还想说什么,陈言已经推着自行车往门外走去了。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秦雨柔扶着门槛,远眺着陈言消失在黑暗中。
“知道啦!媳妇儿!”
远处,陈言的笑声从黑暗中传来!
秦雨柔的手死死的抓着,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担忧和不平静。
从丈子头到县城,陈言脑袋上拴了个头灯,这还是之前给大队赶皮车的时候,大队里边配置的。
有时候拉东西要天不亮就出发,或者说连夜就行走。
陈言用起来倒是轻车熟路!
只不过手中的骡子车变成了自行车,速度自然要快不少。
陈言风风火火的骑着自行车,往县城里边冲去。
这会儿大概是晚上八九点!
再晚了的话,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也不好再行动了。
毕竟这是关乎整个岚山县的大事,肯定不单单的是郑沛谋这个刑警队的队长能敲定了的。
陈言心中盘算着这些,结果一不留神,车轮子跳到了个水坑里边,直接把人就给撞的飞了出去!
嘶!
从地上爬起来,被摔的七荤八素的,陈言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一样。
腿上和手心里边疼的厉害,火辣辣的。
不用说,也是磕破了!
“这叫什么事情啊这!”陈言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起来活动了下身体,发现虽然疼,但是只是皮外擦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于是再次骑着自行车往县城里边冲去!
就像是秦雨柔说的,黑灯瞎火的,这时候可不像是后世,路边有路灯。
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如果不是带着个头灯的话,陈言感觉自己摔死在这路上,恐怕都不会有人发现!
这是何苦来哉?
说白了,不过是过不去心中的那个坎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