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倪上前来，也看到了纸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天杀的我最怕这玩意了恐怖谷都要犯了……”
相反那纸人似乎并不怕夏无累她们，见有人来，他开心地扬起了手上的草蛐蛐，递到夏无累面前。
“这是，送我的？”
夏无累试探着说道，那纸人兴奋点头。
因为动作太大，传出纸张的喀拉喀拉声音，夏无累都把他把自己弄折了。
赵倪躲在后面小声说道：“还是别拿吧无累，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夏无累摇摇头，灵藤告诉她，这东西没危险性。
夏无累接过草蛐蛐一看，就是一个简单的小玩意，没有任何能力和作用。
见夏无累收下礼物，纸人拍了拍手，突然站起来往屋子跑去。
里屋的门并没有关，纸人轻飘飘地跑了进去，夏无累和赵倪也决定跟上。
屋内昏暗一片，只有门口的月光提供了几分可见度。
别院只有一个厢房，到处都落满了灰，墙角和桌椅都结起了蜘蛛网，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油放久了的污垢味。
桌上摆着一盏油灯，所幸夏无累随身带着打火机，点起油灯后，小小的房间便充斥满了暖黄的灯光。
房间一眼就能看到头，那纸人进来之后就不见了，也不知道跑哪去。
“无累，这里。”
赵倪站在床边轻声唤着夏无累，夏无累走过去一看，空荡的床板上只有薄薄一层灰。
像是有人经常在活动这张床板一样，夏无累瞬间明白过来。
底下有东西。
赵倪动手掀起床板，出乎意料的，底下不是通道，而是一个空间。
里面垫着被褥和枕头，像是为了给人躺在里面一样。
“这么小的空间，这床板一盖，躺上去不就跟棺材一样吗？谁会睡这里啊？”赵倪有些难以置信。
而这床板也没什么反锁的地方，躺在里面的人想离开就能离开。
莫非三姨娘有睡在狭小空间的癖好？
纸张摩擦的声音再度响起，夏无累转头看去，那小纸人从墙边的一个箱子钻了出来。
那箱子能装得下一个成年人，看样子里面有一个暗道。
小纸人手里捧着几个盘子，将盘子摆到桌上后，便热情朝夏无累她们招手。
夏无累走过去一看，顿时皱起了鼻子。
盘里放着一些腐烂的食物，看上去都是一些生食。有的肉上甚至都横生出白色小虫来，恶臭味冲天。
小纸人见夏无累不过来，捧起其中一个盘子就想送过去，却见夏无累和赵倪齐齐后退了一步。
夏无累：谢邀，婉拒了哈。
赵倪的体质得到强化后，嗅觉更是常人的百倍，此时早被熏得眼泪止不住得流，连连摆手冲出门外。
小纸人捧着盘子有些不知所措，看向夏无累。
明明是画出来的五官，不知道为什么，夏无累感觉从他脸上看出了快哭的神情。
夏无累不会哄小孩，尤其还是鬼小孩，便把阿水放了出来。
阿水看到纸人的那一刻心跳骤停了一下，差点发出尖锐爆鸣。
“不是你好歹提前告诉我一声，这玩意也太渗人了，我从小就怵这个……”
小纸人听懂了阿水的话，有些难过地低下头，阿水顿时有些愧疚。
夏无累无语，得，给鬼搞得更抑郁了。
“那个，我不是意思……什么？你能换衣服？哦哦，好，你去换吧。”
小纸人不会说话，但阿水能与之交流。鬼之间也有专属于自己的语言，能读懂对方的能量波动，俗称鬼话。
遇到无法跟人类沟通的鬼怪，夏无累就让阿水出面，充当翻译官了。
“他说他还有其他身体可以换，可以换一个没那么恐怖的。”
夏无累倒是觉得有点意思，竟然还能自由更换纸人架子。这纸人看上去能拿东西，又能自主行动，好像还挺方便的。
就在夏无累心思活络的时候，小纸人摇摇晃晃飘到他钻出来的那个箱子中，不一会，一个丫鬟纸人出现了。
小丫鬟脸颊画着两坨通红的胭脂，眼睛眯起像是在笑一般，搭配头顶上两个圆圆的发髻，光看脸倒是挺可爱的。
只是这副纸人身躯塌了一大半，像是被人踹过一脚一样，左半身完全塌陷下去。
昏暗破旧的房间里，当小纸人撑着单脚，笑眯眯朝她们一跳一跳蹦跶过来的时候，就更恐怖了。
夏无累、阿水：……
“内什么，她能跟我们走不？”
“也不是不行，给她搞个啥岗位？”
“播种吧，轻松。”
“行，就是得给她弄个纸壳子，她好像只能附身在纸上。”
“你看这样行不行……”
阿水和夏无累两人嘀嘀咕咕，时不时打量一眼小纸人。
小纸人莫名感觉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默默挺直了身子。
夏无累和阿水商量完，点点头，看向小纸人。
“那个，你愿意，跟我走吗？”
……
另一边，赵倪捂着鼻子冲出房间后，在院子里如释重负般大口喘起气来。
她可不想再回到那个屋子里，打算去看井的时候，蓦然察觉到一股凉意爬上脊背。
猛一回头，在屋顶站着一个人。
他身躯佝偻，须发全白，苍老耷拉的眼皮几乎完全遮住眼睛，眉毛也长到垂下。
老人就这样背着手静静站在高处，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是将军府的老管家！
赵倪浑身寒毛瞬间立起，整个人紧绷起来，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下意识弹跳出去！
而在她离开的地方，几乎是瞬间出现了一把飞刀，深深扎入地里。
老管家手都没抬，气定神闲的模样，难以置信这把飞刀是从他手中射出的。
赵倪咬牙，不甘示弱地上前，然而在她借着墙头发力跃上屋顶的时候，却发现老管家的身影慢慢消失了。
原本站在这里的是残影！
赵倪刚意识到这一点，后背便传来一股巨力，喉间瞬间涌起一阵腥甜。
赵倪勉强在空中翻滚几圈，卸去力量，摔落在外面的过道上。她起身就想逃跑，但是想到还在屋内的夏无累，身子顿住了。
凄厉的猫叫声划破夜空，刚把小纸人收入空间的夏无累瞬间抬头。
是赵倪的叫声。
不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