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山呼海啸般的杀声,远在洛阳的董卓突兀的打了个冷战。
他烦躁的挥开在身边撒娇七八名美人,朝门外喊了声:“来人,命李儒速来见我。”
没多久,李儒匆忙赶来。
一进堂内,陡然感觉里面温度低的吓人,空气几乎凝滞。
他瞥了眼侍奉一旁的吕布,点了点头,朝董卓拱手道:“明公有何吩咐?”
董卓那庞大的身躯隐藏在夕阳斜照中墙壁投下的阴影里,只能看到一坨黑乎乎的影子,仿佛黄昏里庙宇中的泥塑。
董卓的语气低沉,有着强烈的压迫力。
每次听到这种声音,李儒都知道,丞相的心情不好。
一会说话的时候,他必须小心措辞,以免引来雷霆震怒。
“如今天下诸侯按兵不动,你还有何计策?”
“天下宵小之徒,何足道哉?
明公拥洛阳之众,麾下西凉兵数万,又有温候之勇。
项战流寇出身,目光短浅,不知兵谋,明公可命一大将进军河内击之。
西凉马腾韩遂,拥兵十万,二人皆是势利小人,明公可许二人封赏,二人必定大喜,率军东进,以攻河东。
牛辅屯于陕地,麾下李傕郭汜皆能征善战,可与马腾韩遂合兵一处,攻河东。
匈奴单于於夫罗逃亡河套地区,明公可以以帮助他回到故乡为诱饵,令其攻并州。
四管齐下,并州可平,项战可灭,明公可夺并州之地,兵锋大盛,天下可望。”
(於夫罗本匈奴单于,在大汉讨伐叛乱时挥师南下,结果南匈奴发生叛乱,部下斩杀於夫罗父亲,须卜骨被立为新的单于。
结果於夫罗无家可归,一直在河套地区流窜,希望大汉天子能够帮自己平复叛乱,直到公元195年去世。
就是这货,抢走了历史上着名的才女...蔡文姬。)
随着李儒徐徐道来,董卓那张乌漆嘛黑的脸从阴影里探了出来,满脸的温和笑意,眼睛眯成了两条缝。
“爱婿言之有理,真不愧本相心腹。好,此事就交给你处理。”
李儒长吁了一口气,紧张的氛围消失。
妥了!
接着,董卓神经质的脸色一变,须发皆张:“项战小儿抢我河东,我必杀汝。”
这一世界,因为项战占领并州时,夺下了董卓眼馋的并州河东地区,李傕郭汜等四人并没有来到洛阳。
董卓麾下只有镇守洛阳的禁卫与丁原来洛阳时带的三万兵,合计六万。
于是下令吕布率骑兵七千,三万精锐步卒西出洛阳,进军河内。
当双方哨骑在太行山下遇到,一起“窝槽”,互相射了几箭,连忙各自归队,向对方主帅汇报。
项战立刻命人唤来张辽、徐晃商议对策,那边吕布也没闲着,和李儒商议。
大帐中,项战已经得知董卓军统帅乃是温候吕布时,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三家姓奴、义父杀手、“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愿拜为义父”等等的梗在脑海浮现,惹得他再也不能保持镇静的主将姿态。
捂着肚子在大帐中“哇哈哈”的大笑起来,眼泪都流出了眼角。
张辽、徐晃脑门上浮现三道黑线。
各位亲爱的网友,刚出征,大帅疯了,我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笑了好一会,项战捂着疼痛的腹肌,揽过张辽的肩膀,贱兮兮道:“那个...文远啊,三家...嗯,不对,吕布为人好勇斗狠,我于阵前激他出战。
然后顺手宰了他,这仗就赢了。
真是太佑大汉!
此计,如何?”
“将军...”
张辽刚毅的黑脸扭曲起来,抱着拳一副心累的模样:“将军武力超绝,但吕布号称飞将,绝非寻常武夫可比。
将军身上既有少帝的殷殷期盼,又肩负并州安危。
将军若不顾主将的责任,与一莽夫在阵前厮杀,一来拉低身份,二来若有个闪失,岂不遗恨终生?”
徐晃不停的点头。
人的名、树的影。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位倚重的将领都态度明确的表达了反对,项战只好后退一步,义正言辞道:“二位将军言之有理。”
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忠诚且睿智的将领,是统帅最好的伴侣。
作为军事小白的项战,迅猛的接受了两位五子良将的建议。
项战于是命张辽守大寨,设立鹿角、挖陷坑,防止吕布军夜袭,自己则带着徐晃前往附近的山丘观察敌军大营。
这是一个了解对方虚实、主将业务素质的好方法。
对方的一切尽收眼底,项战便可见招拆招,不怕对方突然闹出什么幺蛾子。
正值深秋,夕阳的余晖落在山间草木之上,将这个树叶飘零的萧索季节渲染成金色的世界。
项战骑马站在山头,遥遥望去,只见吕布军的大营炊烟升起,淡蓝色的烟气袅袅升入云霄,营帐之间互有关联,巡视的士卒戈矛锋锐。
“不愧是飞将,虽然这品性令义父分外担忧,但打仗能力的确是一等一的。”
徐晃道:“吕布善骑射,极其骁勇,我曾在杨奉帐下时,多听他赞叹吕布。将军,到了战场,你一定要小心些。”
项战点了点头,心说三国第一战神,我早已如雷贯耳。
说话间,一行人缓缓下山。
项战发现,吕布营盘的结构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仿佛一张复制的图纸刻在记忆里。
炊烟渐渐消失,项战望向天边,长河落日,豪气顿生。
“公明,可敢与某一起踏营?”
徐晃是个勇武猛将,闻言眉头一挑,瞬间理解了主将的意思。
这么刺激的事情,怎能没有我徐公明?
于是舔着嘴唇笑着抱拳道:“徐晃愿紧随将军步伐。”
“好!”
项战大笑着拍了拍徐晃,扭头对一种亲卫道:“兄弟们,跟某去马踏联营,给吕布那小子,一个下马威。”
众亲卫都是跟随项战出生入死的弟兄,更有十多人可是随他在洛阳城大闹一场的。
在他们眼中,项将军无所不能,勇武天下第一。
项战别说马踏联营,就是说现在带他们冲进洛阳斩了董卓,他们也会战意昂扬的跟随主公。
山下的大营之中,吕布兴致勃勃的坐在帐内,羊肉美酒,好不快活。
在洛阳虽然拿到了想要的富贵功名,获得了董卓的青睐,但身为武将,战场才是他真正施展才华的地方,才是他命中的归宿。
而不是每天待在董卓身边,做一个吉祥物。
只是重新站在河内的土地上,吕布心中不免升出一种唏嘘之感。
短短一年时间,物是人非。
前年,他还在河内军中做主簿,现在却要率军进攻河内,替董卓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领地。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希望是替大汉天子打天下,而不是帮着乱臣贼子征讨四方。
时也命也,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如今想要回头,却再难回头了。
来的路上,李儒已经告诉过他,只需防守一两个月,待马腾韩遂牛辅合兵一处,於夫罗进攻并州。
到那时,项战三面都是敌人,待其分兵后,再发动大军,一鼓作气灭之。
大事可定。
但吕布何等人?
高傲到狂妄的地步,自负武力,不能从正面战场击败声名鹊起的项战,他感觉都对不住自己“人中吕布”的称呼。
“项战,我吕布必杀汝,让天下明白,我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
他端起面前的酒碗,刚刚仰头喝了一口,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大乱,有慌张的士卒喊道:“不好了,项战马踏联营来了。”
“噗”
吕布一口酒喷出来,满脑子问号:“项战大白天就敢带兵袭营,当我吕布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李儒吗?”
李儒:呔,你胡说。
伦家也是会抡剑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