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恩准,项战因伤一连六日都未上朝。
早晨坐在青铜镜前,两名侍女用木梳给他梳头,黑瀑般的长发自肩后垂落,左右两鬓各有一缕垂在胸前。
鼻梁高挺,眉毛如翅向两侧展开,下方的眼睛黑白分明,不经意间,便流露出些许威严。
早餐简简单单,粟米糕、红豆糕及一些干果,又吃了一根羊腿,喝了十碗燕窝粥,项战这才轻轻抚摸着肚皮,命人将食物撤下去。
“早餐吃好,午餐吃饱,晚餐不吃最好。”
伺候的侍女,一个叫明月,一个叫青竹,都是项战起的名字。
在这座府邸,所有人都是他的仆人,项战手中掌握着他们的生死。
不过,从两个姑娘嘴角的浅笑来看,她们应该很乐意住在这里。
“侯爷,马上就要行冠礼了,也该娶妻生子,延续香火了。”
明月眼波流转,“不知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嫁给侯爷!”
她十八岁,正是少女蓬勃发展的年纪,声音娇柔,身材婀娜。
青竹没有明月的波澜,不过她的腿很长,穿上黑丝一定很带感。
“不知侯爷有没有心仪的姑娘,我想很多人都愿意帮侯爷去提亲的。”
项战望着镜中的自己,严肃道:“哼,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虽说这个时代三妻四妾很平常,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才是有钱人的常态。
可项战还是怀念那个黑丝白丝满街跑,偶尔还能遇到cosplay的年代。
毕竟,这个时代的女性,穿着还是太保守了。
毫无新鲜感。
这时,赵云在门外道:“将军,廷尉派人来报,说已经查清了那伙刺客的身份。”
两名贴身侍女对视一眼,微微屈膝告退。
赵云目不斜视,待两人走后,这才走进了屋子。
“他们是董卓豢养的死士。”
项战眉头一挑:“杀董卓的是吕布,他们找我干嘛?
神经病吧!”
赵云脸皮一抽,“廷尉大人问过了。”
“那名死士说,若非将军派吕布假意投靠董卓,董卓也不会被吕布杀死。
所以,将军才是杀死董卓的罪魁祸首。”
没天理了吗?
项战眉毛翘起,又恢复平静,随意的挥了挥手:“几个死士而已,不值得为他们费心。
找个地方随便埋了就行。”
他忽然回头望着赵云:“子龙,你结婚了没?”
赵云拱手:“臣已结婚三年,家中育有一子。”
想不到啊想不到,赵云长的浓眉大眼,竟然有了妻室。
“那马超呢?”
“亦有妻室在西凉。”
“龙野呢?”
“龙将军说他一直在军中效力,家中人早死在战乱之中,想必是没有的。”
项战终于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只要龙野还没结婚,那我就不是一个人享受孤独!
时间来到192年四月,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传宗接代的季节。
朝会上,项战朝后躺着,靠着半个吕布。
温侯脸都黑了。
每天兴致盎然的来参加早会,然后被项战当成床睡几个时辰。
士可忍孰不可忍!
总有一天,本将军要让他好看!
项战砸吧砸吧嘴,伸了个懒腰,吕布忙贴心问道:“晋阳侯睡的可好?
如果还困的话,不妨多睡一会。
我还撑的住。”
睁开惺忪的睡眼,项战发现朝堂上的氛围并不和谐。
诸位大臣都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少帝面色阴沉,孤独的坐在龙椅上,无依无靠。
太傅杨彪双目低垂,坐在那里打盹,其他人也都保持缄默。
项战狐疑的来回打探,鬼祟的动作被少帝逮个正着。
“晋阳侯,朕看你似乎有话要说!”
不,我没有,你别胡说。
项战露出平静神色:“请问,此事的难点是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可以反将一军,从而从别人口中得知发生了什么。
一名大臣接道:“冀州牧韩馥上表,说北平太守公孙瓒兵临冀州,要攻打冀州。
陛下下召,令公孙瓒退守北平。
公孙瓒拒不奉召,言辽东苦寒,粮草不足,他向韩馥借粮,韩馥以粮草供养洛阳为由拒绝。
辽东士卒为大汉守北疆,却无粮草供养,将士寒心,是以起义兵,要为辽东将士讨个公道。”
这家伙疯了吧?
现在可不是董卓掌控朝局的时候,巴不得你们打来打去,他好收渔翁之利。
现在少帝在位,大汉一统,你违抗皇命,肆意出兵攻打州郡,分明就是谋反。
看来东汉末年混乱的政局,让手下拥有兵马的将军变成了桀骜不驯的骄兵悍将,以至于这个习惯,现在还改不了!
“韩馥怎么说?”
少帝问道。
那位大臣还未说话,项战便朝少帝拱手道:“公孙瓒未经陛下允许,肆意调兵攻打冀州,分明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此等骄狂之人,必须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同时震慑有着相同想法的其他人。”
少帝道:“爱卿以为如何?”
项战道:“陛下,臣愿提三万孤虎狼之士,平定辽东,提公孙瓒之头来见陛下。”
“不可!”
杨彪慌忙阻止:“陛下,公孙瓒勇烈,在辽东经营多年,麾下有五万精兵,抵御鲜卑骑兵,功劳甚大。
若贸然出兵,恐怕不妥,还会令驻守边疆的将士寒心。”
项战怒道:“陛下,任由公孙瓒袭击冀州,不施加惩罚,恐怕其他各州见到之后,会登时天下大乱。”
杨彪道:“车骑将军言过了。陛下只需派一使者,向公孙瓒陈明厉害,公孙瓒自然退兵。
也能展示陛下的宽宏大量。”
少帝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要做一名仁君,便同意杨彪的提议,派人前往公孙瓒大营。
项战叹息。
乱世用重典。
公孙瓒哪怕这次会退,那下次呢?
人心是会逐渐膨胀的。
以雷霆之力,迅速平定公孙瓒,威慑其他不服朝廷管理的封疆大吏,才是这个时局下,最稳妥的办法。
而此时的冀州牧府邸,韩馥满心恐慌,想求袁绍带兵入冀州,帮他抵御来势汹汹的公孙瓒。
历史上拥有极强文武班底的韩馥,由于软弱无能,不听忠心幕僚的建议,为袁绍花言巧语所骗,被夺了冀州,最终落的个在厕所里,用削水果的小刀,自刎身亡的下场。
在这一世界,韩馥在面对公孙瓒的威胁时,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人,依然是拥有四世三公背景的袁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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