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最后一道音符传出,小岚大吐一口血,摇摇欲坠。冰火!中文。
“杀不死他么?”梦故里见到小岚雪白衣衫染血,心中掠过一抹不甘,如此也杀不了行神族一人!
千峰尺核心镇压封印的残缺道人趁此机会,想要挣脱束缚而出,青玉尺身青芒一闪,裂缝以肉眼可见速度消失。梦故里哪敢忘记祭祖之前交代?残缺道人至少要镇压一千年,彻底清除其心中的魔性。
“唉!”长叹一声,梦故里撑起一重世界虚影,暂时阻在行神族强者之间。
“小岚,你还能再奏一曲吗?若是可以,想办法镇压那人即可。”梦故里的声音在小岚心底响起。
小岚没有言语,此刻她的状态极差,离殇之后,心中悲伤,难以再续一曲了。九音神莲五音极其散乱,已不成曲调,叶片呈现五色的九音神莲,赤红叶片仿若滴血一般,吸收起祭坛内部封存的部分王兽精血,这些都是祭祖所留。
半具身躯缓慢凝聚,行神族强者脸色难看至极,化身规则之纹的他,已然动用了最强力量,如此竟也没能斩杀一凡人女和一重天境界不稳的寻常修士,简直是莫大的耻辱!自视高人一等的他,作为行神族一员,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他快被愤怒冲昏头脑时,突然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他感受到了空间中还未散尽天雷、天火气息!
“今日,尔等必死无疑,记住我的名字,我是行必果。颤栗吧,蝼蚁们!”行神族强者双掌虚空轻划,平稳的空间登时裂开,规则之纹密布。
行必果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不过疯狂之意却是更浓郁,半具被音波磨灭,散乱在天地间未曾彻底消散的规则之纹和雷火之力再度出现。三道气息不强,一出现便令天空黯然失色的纹路和千余道规则之纹汇集在一起,呈鼎立状,各自缓慢波动着。
双手不断结印的行必果控制着规则之纹,向三道奇异纹路融合而去,空间纹痕堆积,在纹路、规则之纹附近的空间竟然一胀一缩,仿佛生灵呼吸那般。“嗤!”一道闪电破空而来,细若游丝,数目却庞大无比,整个天空都被蓝白之色的雷丝布满,空间似乎被雷电切割为碎片。
其后,是一团团雨点状的火焰,炽热的温度,令空间扭曲,行必果的身形越发虚幻了。残余的天火、天雷之力,被行必果重聚,如此手段,也唯有拥有规则之纹的行神族人能够办到,换作旁人,别说聚集,就是察觉都艰难无比。
“聚阵,防御!”事出无奈,梦故里望了身后数十人影一眼,道。
祭祖教残余弟以及长老双手结印,打入祭坛自主形成的纹路之中,一道光幕形成。
“螳臂当车!”行必果右指一点,化实为虚,规则之纹和雷火两种力量缭绕,指剑一闪而逝,跳跃空间,百丈之距,眨眼即过。
“咔嚓!”光幕符文流转,光芒大放,却是急速凹陷,数十人同时大口吐血,甚至有几人被活活震死。相当于天阶三重天实力的行必果,哪是人数多就能抵挡的?
“噔!噔!噔!”接连三声,梦故里稳住千峰尺后,被光幕破碎波动冲击的倒退三步,每一步都踩出一道血印。
三道纹路在规则之纹簇拥下,携带雷火之力,旋转而下。空间百丈距离被直接无视了过去,雷火尾随其后,如瀑布倾洒,百丈空间都崩碎的距离,全然被雷电火焰填满,更可怕的是,行神族那人消失不见了!
以小岚对波动的敏感程度,也难以觉察他究竟在何方,仿佛融入雷火之中了。
“小心!”梦故里提醒道。
话音未落,几声惨叫,却是祭祖教修为、境界刚刚提升不久的弟尚未大放异彩,就被一道水波般雷电火焰击中,浑身灼起天火,雷电刺透皮肤,整个骨架清晰可见。白色骨架蜡融,灵魂在躯体之中扭曲,“砰!”,变作一地烟灰。
三道纹路隐现,雷电火焰三分,突然一旋转,“嘭嘭!”几声,凡被波及之人,莫不惨死,当真是灰飞烟灭,尸骨不存。梦故里目瞪欲裂,牙龈都因用力过度渗出血来,眼瞳流转阴阳,一黑一白,诡异莫名。
撑起残而不全,尽是裂缝的一重天世界虚影,将剩余十数地阶以上尚未死去之人护在其中。只是,唯一人例外,小岚周身散发的音符波动不曾消失,梦故里无法将其护在世界虚影中去!
心中大急,喊道:“长者,你要再不出手,恐怕再也见不到孙女了!”梦故里也是无法,唯有将最后一丝希望放在老者身上,他哪里知道,老者修为才玄阶后期,别说抵挡,即便在一旁观战,都能轻易被余波震死。
躲藏在空间之力晶体化的阵法之中的老者右手指尖鲜血横流,心中不断喊着:“再快些!”五股精血流入傀儡体内,傀儡阵法微变,幻彩流金奇特光芒闪烁,“乌灵铠出!”强忍着脑中的晕眩,只见傀儡流光溢彩,腾在法阵之中,变作精美绝伦的铠甲。
“谁人能够穿此甲迎敌!”不顾暴露藏身之地,老者喊了出来。
声音回荡于天地间,久久无人应答。
梦故里要凭阴阳之力而生出的介于虚实之间的奇特力量保护祭祖教活着众人,自然只能摇头哀叹。而祭祖教众人虽然修为提升不少,但在规则之纹少许余波和雷火两种力量中,无人拥有一战之力。
行必果似乎看出小岚的不寻常,攻击大半向之暴掠而去,三道纹路携带规则之纹缓慢磨灭音符波动,从距小岚十丈之距急速缩短至三丈,不出一息,小岚定是血溅当场。性命垂危,却无一可用之人,老者实在悔不当初,若直接以阵法挪移一次,就不会滋生这些事端了。
化成流光溢彩铠甲的傀儡似乎察觉小岚危机,在空间轻颤不止,发出阵阵哀鸣,其音呜咽,如泣如诉。失血过多,快要陷入昏睡的老者勉强控制铠甲向以三道纹路为主,规则之纹为辅,雷火之力为源攻击而去。
“嗤!”铠甲飞出不足一丈,便一声刺耳响声,火星四溅。老者心神俱颤,脸色瞬间失去血气,眼神黯淡,生命之火几乎消散,不过喉咙一甜的他还是强打精神,撑了过去。
行神族强者行必果轻咦出声,他看中的傀儡果然不凡,数道规则之纹都没有斩破一丝,要知道,天阶修士都不容易毁去的地品灵宝,在规则之纹凌厉切割下都得破碎。而这具变化多端的傀儡仅仅黯淡一分,等到规则之纹消散后,光彩依旧,竟是分毫未伤。
迟则生变,行必果不再迟疑,三道纹路旋转速度陡然加快,规则之纹缭绕而起,雷火弥漫,空间碎片无数,一道能量和锋利无匹的规则之纹融合而成的暴风出现。空间塌陷之后再度崩碎,凌厉的空间之刃在规则之纹旋转中轻易破碎,汇集到一起,搅动的一方天地能量混乱不堪。
九音神莲的沉寂,使小岚陷入极度危险境地。
此刻,单薄而美丽逝去的她显得如此孤独,那般可怜!漫天足矣抹杀无数地阶存在的规则之纹朝她而去,却无一人能够阻挡。
紧紧抱着乌灵木为底,雷火为弦的古琴,柔弱的小岚眼中闪过一抹不屈。不屈之中带着倔强,这眼神,怎和其父死去时如此像?
“嗡——”一道弦音颤抖传出,小岚被这道恐怖力量埋没,元力琴弦崩断一根。
“谁给你胆毁去这古琴的!”略含怒意的声音传出,一道血红身影站在三道纹路之下,以一掌抵着。掌与纹路相触,裂开无数缝隙,然而并未破碎,反而快速恢复与之僵持不下。
“你是何人?敢管我行神族闲事?”规则之纹中传出行必果凝重一分的声音,极少遇到胆敢以掌迎击规则之纹的修士,那等存在,莫不是天阶之上的修为,这穷乡僻壤怎会遇到如此高手?难道是之前无意掠过时遇到的那道气息?不!有些不一样。
一时间,行必果摸不清血红身影来历,更是看不出境界如何,试探道。以行神族威名,但凡横断天土生土长修士听闻行神族,无几人胆敢招惹,因为此地被这个种族掌控!
而他们也的确行使着掌管者的权利以及手段,同阶绝对无敌的存在。敢于对他们出手的,大多为实力强横的散修,而且必须在短时间抹掉一人,不然强如至境的残缺道人也很难存活,祭祖也是如此。
“行神族?不清楚,你毁了我的古琴,必须赔偿,一件天品灵宝吧。”姜木对这一种族毫无了解,摇摇头,左手一指断开一根弦的古琴索赔道。
“阁下莫非不知自身处境么?我劝你不要自找不痛快,不然连同你一并抹杀。”行必果声音陡然变的寒冷无比,道。
“呵呵!自找不痛快?我今天还就和你卯上了,古琴不修复,你也别想离开了。”姜木冷笑道。
“口气不小,不知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行必果何时被人这般索取过?还天品灵宝,真以为天品只是两个字?就连他都没有一件这等层次宝物!
血红人影正是在冰凤空间游走一圈后,无意突破的姜木,丹田已被虚塔代替,气旋一如既往,然能量构成却大为改观。馨儿修为滞留在黄阶、玄阶两个境界之间,散发的气息,令姜木体内两种力量增长极快,一种为玄之又玄的力量,一种便是另外一种莫名力量,姜木暂且称之为初始之力。
两种莫名力量由一丝变作一道,壮大了不止十倍!
姜木的境界究竟几何,在这种力量下,很难分辨,但姜木却是知道,他已经越过了玄阶后期踏入地阶了。也就意味着,多加感悟一段时间,他就有机会凌空而行了,到时去往任何地方,都容易了许多。
伤势不曾恢复,也知不是此人对手,但见到小岚为了给他压制丹田力量,不惜生命力流逝,一段最美年华,转瞬即逝,这代价,何等大?哪怕拼了这条性命,姜木也在所不惜。
由此,也就发生了之上一幕。
其实,姜木无惧行必果还和血煞冰凤有关,姜木就不信血煞冰凤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去而坐视不理,他在赌。而且,行必果重伤,未必不能战败之。
“终于来了!”可怕冲击令姜木双腿深陷地面,姜木双目突然精光一闪,如此道。
流光溢彩的铠甲靠近姜木,左手刚一探出,与铠甲相触,就见到铠甲蠕动,从头至脚,把姜木全副武装起来。“好强的力量!”感受到铠甲传出的澎湃力量,姜木忍不住赞叹,终于有了和天阶强者一拼的战力了啊!
心神一动,铠甲核心阵法一转,毁灭之力自古字流出,汇聚为一杆长枪。长三丈三尺三寸,枪尖霸道的毁灭气息弥漫,无人察觉,就在这时,姜木胸前的冰凤双目红芒突然一闪。
隐晦的血煞之力侵入姜木灵魂,血煞冰凤从血月探出头颅,声音回荡在血色空间:“我会将你打造成为一代枭雄,今日便是你的第一战!血煞之力配合毁灭之力,完美啊!”语气略带羡慕。
杀意心中滋生,姜木顿时有了大杀四方的冲动,黑色瞳孔布满血丝,那是血煞之力作用。血煞冰凤想法很简单,手段不狠,如何在这残酷世界存活?
触及的越多也越危险,姜木涉世未深,思想有些单纯,遇到那些计谋深沉之人,难逃一死。血煞冰凤将复活的筹码全压在姜木身上,姜木若死,它岂不是又要陷入沉睡,以后能否醒来,都是不知。
既然如此,那就推动一把,战斗就要酣畅淋漓,这样的对手,再好不过!
姜木生性谨慎,踏上此途后,一直压制着属于血纹兽中王者的一丝霸道,血煞之力使他不再小心翼翼活着,不再畏手畏脚了,单手持枪,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