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一号首长要来参加江南代表团分组讨论,所有江南省的代表都非常激动,能够和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一号首长如此近距离接触,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机会,全国绝大部分人可能一辈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他们能不激动吗?
对于周代文来说,则更多的是紧张,他刚刚接任省委一把手,如果能在一号首长面前露脸固然是好事,但是万一出了岔子那就好事变坏事了,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曾经就有一次一号首长参加某省代表团分组讨论的时候问了一个问题,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对省里的某领域的相关统计数据非常了解,结果那个省的代表团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能答上来,一号首长非常生气,没多久就对该省的领导班子做了大调整。
周代文当然不希望这种事在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他连夜召集所有代表对明天的分组讨论做了十分周全的布置,从代表们仪容仪表到代表发言的顺序、要讨论的问题、一号首长提问回答时的注意事项都做了严格要求,而且周代文还专门搞了一次模拟预演,防止明天代表发言的时候临场紧张筐瓢。
最后周代文十分严厉地强调一定要把明天的分组讨论当作一项政.治任务来完成,要确保万无一失,绝不能给江南省抹黑!
段可凡在整个江南省代表团里是最年轻的,也是资历最浅的,所以在周代文的预先布置里没有安排他发言,会场排座位的时候,也把他的座位排到了最角落里,所以相比其他代表的紧张他倒是最轻松,不需要连夜背发言稿和各种数据。
第二天代表们都早早地来到会议厅就坐了,周代文再次强调了今天分组讨论的注意事项,代表们昨晚大多都没休息好,又不敢打哈欠,强打精神一个个坐得笔直,在众人紧张的期待中,一号首长终于来了!代表们赶紧按照昨天预演好的站起来鼓掌迎接!
一号首长非常平易近人,双手虚按了几下,示意代表们都坐下来,风趣地呵呵笑道:“我今天是听取来自基层的意见和声音的,我今天只带了耳朵不带嘴巴,把发言的机会都让给大家,大家不必紧张,尽管畅所欲言,我保证不批评人……”
代表们的笑了起来,紧张的心情也顿时轻松了不少,段可凡也暗暗感叹能成为一号首长的果非常人,走到哪里都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场,哪怕他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目光扫过全场,你都能够感受他如沐春风般的关怀,从心底里升起由衷的敬意!
接下来就是代表们分组讨论发言了,因为已经预先排演了几遍,代表们发挥都很正常,举止得体,语气流畅,一号首长也确实如他所说的,只带耳朵不带嘴巴,始终面带微笑,在每一位代表发言结束后他都会带头鼓掌,并向发言的代表投去鼓励的目光。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事先排演了,这次的讨论气氛很温和却谈不上热烈,一号首长虽然没有发言却也有所察觉,所以在所有安排好的代表都发言结束之后,周代文礼节性地请一号首长做总结发言的时候,他突然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举动。
就见一号首长突然指着坐在角落里的段可凡微笑着问道:“这个小同志很年轻嘛,能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吗?……”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段可凡身上!周代文心里咯噔一下,出意外了!心里暗暗后悔自己真是大意了,段可凡这么年轻,和一帮年纪都可以做他父母辈的大龄代表坐在一起确实太打眼,哪怕是特意把他安排在角落里还是被一号首长注意到了,早知道还不如把他安排到显眼位置,做好发言准备,起码不至于这么突然。
段可凡被这么多领导注视着,也感觉到有一种血冲头顶的感觉,好在他经常接受记者采访,倒不至于惊惶失措,连忙不卑不亢地朗声回答道:“报告首长,我叫段可凡,是一名大学生村官,现在在江南省古城县榕树村担任村支书,我今年21岁……”
“哦!”一号首长眉毛微微一扬,他本也是临时起意,看到段可凡这么年轻就问问他的基本情况,然后勉励几句就结束这次分组讨论的,毕竟他来之前就说了只带耳朵不带嘴巴不发言的,不过段可凡的得体应对却让他对这个年轻小伙子产生了一丝兴趣,要知道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哪怕就是不会惊慌失措,局促是一定的,就是紧张情绪不流露出来,也顶多就是自己问什么他答什么,但段可凡并没有简单机械地回答自己多少岁,而是用最简洁明了的语言做了一个自我介绍,这说明段可凡确实不紧张。
尤其当听到段可凡是大学生村官,而且如此年轻就担任了村支书,就让他对段可凡兴趣更浓了,用手指点了点段可凡,呵呵笑道:“这么年轻的村支书我可是第一见到啊,村支书可不好当啊,我经常跟下面的同志说能当县长都未必能当好一个村支书,小段同志,你能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当这个村支书的吗?……”
对于榕树村的发展历程段可凡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当下就用简洁明了的语言把榕树村的情况向一号首长做了介绍,当得知段可凡只用了不到三年时间就将一个温饱问题没有解决的贫困村变成了一个年gdp近10亿的富裕村时,一号首长也有些惊奇了,开始连连发问,而且问得非常细致。
如果段可凡不是有真材实料,搞不好还真被一号首长问倒了,要知道一号首长曾经当过知青到农村插过队,所以一直十分关注农村基层情况,问的每一个问题都问到了要点上,段可凡如果说的不是真实情况绝蒙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