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昏昏沉沉,蓝田醒来之后,在后备箱差点颠吐了,脑袋很疼,还持续有温热的液体往下淌,她的头肯定是被打破了。
依稀间,她记得自己回过头挨的那一棒子,是艾玛拿着棒球棍打的。
嘶——头好痛!
她这是被带出别墅了吗?
真是没想到,艾玛还有这种魄力,她还以为她会跟她姑妈一样惧怕钟屿,失策了。
意识到自己是在后备箱,蓝田放弃了挣扎。
车子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下来了。
后备箱缓缓打开,蓝田见到了漆黑夜空中那一轮明月,然后才是艾玛那张漂亮的脸。
蓝田被保镖从车里拽了出来,狠狠丢在地上。
艾玛天真地冲她笑,“你看,谎言很快就被拆穿了,带你出来是多简单的一件事。”
额头的血流进眼睛里,蓝田闭了闭眼,头晕的厉害,还有点想吐,连声音都很虚弱,“你放了我吧。”
“哈哈哈……”
艾玛肆意的笑声在无人的悬崖边显得有几分可怖,“没想到啊,你长得像小学生,头脑也像小学生那么简单。”
蓝田后背升起一股凉意,被绑住手脚,她不住地往后挪,眼中充满了恐惧。
这种恐惧感,让她想到了在泰国的那一次,濒临死亡,会放大所有的感官。
艾玛拿着手里的棒球棍在她身上戳了下,“这么快就知道自己要死了,算你还没那么笨,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让你活下来,不好意思了。”
人狠话不多,艾玛眼神一凛,举起棒球棍,毫不犹豫地朝她的脑袋挥了下去。
砰——
一声尖锐的响声穿破黑夜。
是枪声!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紧跟着又响起两声枪声。
蓝田慢慢睁开眼,浑身发抖,大口大口呼吸。
棒球棍自艾玛手里脱落,重重砸在了地面上,而艾玛的手臂上一片血红,赫然是子弹穿过的伤。
倒在地上的还有那个保镖,保镖满身都是血,脸上更是可怖。
蓝田被眼前的血红色吓得惊声尖叫,“啊——”
下一秒,她就落进了一个带着温暖和冷冽气息的怀抱里。
钟屿紧紧抱着她,一遍遍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蓝田,别怕。”
蓝田抬起头,看见男人那张俊雅的脸,旧的恐惧还没平息,新的恐惧又升上心头,双重的打击之下,直接昏死了过去。
……
蓝田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她脑袋上的伤不算严重,但也不轻,伤的最严重的大概是她的精神。
她惊吓过渡,一直高烧不退,从别墅到医院,她如愿以偿的离开了那座牢笼,但却又进入了一座牢笼。
看着眼前纯白的装修,蓝田很快知道自己这是进了医院。
头上的痛感还是很明显,她伸手摸了摸裹着纱布的脑袋,后知后觉的想起那晚发生的事,顿时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艾玛要杀她!
还有枪声!
她看见艾玛浑身是血的倒下,还有那个保镖!
蓝田觉得头好痛,痛得承受不住,伸手去按护士铃,刚按了一下,病房的门就开了。
钟屿神色焦急的走进来,俯身摸了摸她的脸,“哪里不舒服?”
“头疼。”她什么都顾不上了,脑袋真的太疼了,她刚刚摸到了伤口,肿得像个山丘一样大。
她不会要变成傻子了吧?
见她疼成这样,钟屿火大地冲外面喊了句,“让医生都给我死进来!”
几秒钟而已,蓝田就被医护人员围住了,紧接着就是一系列检查,最后给她打了一针止疼,才缓解了那股痛。
伤口在后脑上,那一棒子差点就要了蓝田的小命,现在只是脑震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止疼针有催眠的效果,蓝田很快再次进入了睡眠中。
医生唠唠叨叨说了一堆,听得钟屿火大,直接又把人都给赶了出去。
病房里安静下来,钟屿握住了她的手,回想起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幕,他到现在还不寒而栗。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如果不是临城天气的变化,他临时提前了航班,没有来得及通知那个老贱人,他的蓝田就真的不在这个世上了。
钟屿简直怒不可遏,是他把她困在了危险之中,是他害了她,他养虎为患造成了她的险境。
将头抵在她的手上,钟屿的懊恼后悔简直要将自己给淹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秘书敲门进来,“钟先生,艾玛吵着要见你。”
钟屿神色一凛,眼底铺陈出浓稠的戾气,“手脚都断了,还不安分,那就割了她的舌头!”
秘书一怔,“要是被首长知道了……”
“照我说的做!”
“……是。”
钟屿闭了闭眼,“史密斯太太有个儿子,去年被安排进公司,听说干得不错?”
“他人很聪明,确实是不错,不过他跟史密斯太太早就断绝了来往,史密斯先生失业在家,他都没有救济过他们。”
“打断骨头连着筋。”钟屿勾起唇角,表情阴冷,“不真正的让她痛,她是不会知道错的。”
秘书看着他,“钟先生的意思是……”
“交易所的那位最喜欢这种聪明人了,给他送过去,马上十二月了,就当是提前的圣诞节礼物。”
“……”
秘书一脸错愕,钟先生说的那位,在圈子里几乎无人不知,因为喜欢年轻男孩,并且手段残忍,但凡落到他手上的,不死也得残,再不就是发了疯神志不清。
把史密斯太太和艾玛打断腿送进监狱不够,还要报复她们的家人……
秘书看着眼前斯文俊雅的男人,不寒而栗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真的触碰到他的逆鳞了。
秘书往病床上看了一眼,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钟先生发这样大的火。
他的视线刚落在蓝田的脸上,男人阴沉的嗓音就响了起来,“孙锦,你是不是也想去交易所见一见约翰?”
孙锦吓了一跳,急忙收回视线,“抱歉,钟先生。”
“滚!”
“是。”
孙锦额头都冒出了汗,心有余悸地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