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
刘老爷才在自己今晚休息的禅房中见到了一整日都认真祈福的兰姨娘。
“我还当你这是打算今晚都在大殿守夜了。”
刘老爷笑着开玩笑道。
“怎么会,老爷尽喜欢拿着我开玩笑。”
兰姨娘娇嗔道。
“哈哈哈哈。”
刘老爷在房中调戏兰姨娘几句,瞧见端着寺庙素斋进来的小沙弥,脸上的笑容消失,收敛方才的神色,看起来要正经不少。
“桌上放着吧。”
刘老爷随口道,没有让其他人来伺候,而是在兰姨娘的伺候下,用过晚膳,就上床休息。
深夜
兰姨娘一直在装睡,好不容易熬到确认身边的男人彻底昏睡过去,这才睁开双眼。
她在今日刘老爷喝的水里面加了一些可以让人更快入眠睡得更深沉的东西。
现在。
兰姨娘站起身,盯着昏迷过去的男人,眼底迸发的恨意,让她举起手中的带着尖锐头部的簪子。
只是簪子即将刺进去的最后时刻,兰姨娘还是停下来,克制住了仇恨。
没有亲手将这簪子刺进去,而是起身,躲进了旁边的衣柜内。
稍微再过一会儿,外头突然间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很快,两个穿着黑色衣服,头上还带着稀奇古怪的面具的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浑身上下都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只是单从身形来看,这两个人应该是男人。
这两人进来后,没有东张西望,而是直直的朝这间禅房的休息的地方走去。
最后看到躺在床上的刘老爷后,压低声音道,“是他吧?”
“嗯,是他。”
两人确认一下床上的男人的身份之后,其中一个人便将刘老爷给扛起来,背着人溜了出去。
兰姨娘藏在衣柜里面待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这两人离开这里的院子后。
才从衣柜里出来,先在桌子上丢了一张纸条,而后将早就准备好的装满热茶的茶壶拿了出来,装作刚从外面回来,发现不对劲后,尖叫着喊出声。
“来人啊!快来人啊!”
“嘭。”
很快这里的动静就吸引了周围休息的人,特别是住的离得不远的几位姨娘,快速的爬起来,朝这里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老爷呢?”
大家伙冲过来之后,就发现这间屋子外头守夜的两个人已经没了生息。
屋子里只剩下被吓得惨白着一张脸的兰姨娘。
而最应该待在这间屋子里的刘老爷。
现如今没瞧不见人影。
……
“你说什么?!”
沈珺正举起杯子喝了口水,乍一听见身边向瑞的汇报,差点直接被吓得将这口水喷出去。
“你是说,现在南溪县里面都在传言,刘老爷被人赤裸裸的丢在城门口,还疑似被那啥了?”
沈珺听见这个消息,都面露诧异之色。
“好好的人,怎么会被……”
沈珺觉得有些不大可思议,“再说了,谁不知道刘老爷的身份?怎么会这么做?”
要是换做其他没身份地位的,被人这样,虽然不应该这么说,但是概率会比较大。
但是换成刘老爷。
那可是有权有势的刘老爷,看在他的身份地位上,就没几个人敢对他做什么的。
更别说是刘老爷出门不应该身边带着仆从的。
有那群仆从护着,刘老爷能出什么事?
沈珺觉得这事儿有点离奇,但在问出声后,猛地想到什么,心头微微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还是一下子想太多了。
“你仔细跟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沈珺整理了下心情,让向瑞将打听到的消息跟自己仔细掰扯一下。
向瑞顿了下,这才将今日南溪县内都在疯传的消息说了一遍。
据说那位刘老爷最近带着女眷上灵山寺祈福的。
没成想,那一日夜晚,有两个贼人暗中潜入,先是杀了守夜的仆从,而后绑架了刘老爷,留下了勒索的纸条。
要刘家给出五千两银子,才愿意放走刘老爷。
那两个贼人劫走刘老爷时,正好当夜伺候刘老爷休息的兰姨娘出门煮茶,她回来时,正好撞见那贼人的背影。
一开始还没多想,直到看到应该守夜的两人晕过去,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连忙进去,就发现了纸条和空空的房间。
那以为是晕过去的守夜的仆从早就遇害身亡了。
刘家对于这件事自然是非常的重视,别说五千两了,就是五万两,为了刘老爷的性命,肯定无论如何都要给的。
但不知道这里面出了什么意外,钱给之后,本应该放人的贼人突然失心疯,恼羞成怒的。
最后倒是没杀了刘老爷,但是将人给狠狠揍了一顿,把刘老爷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珺听完之后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下。
而后道,“你帮我去做……算了,我自己去。”
如果说之前沈珺还只是出于自己的直觉的猜测,现在这一次,可算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这里面要是没有兰姨娘的掺和,她沈珺名字倒过来写的。
……
“我看这人就是个扫把星!说不准就是她克了老爷的!”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吧,之前都是好好的,这一次也是贼人可恶,跟着兰姨娘没什么关系吧?”
“不管有没有关系,她这个小狐狸精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了。之前多得意,现在就惨了。”
兰姨娘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这些日子里经常听到这些人的议论。
他们觉得自己曾经被刘老爷宠爱有加,因此被院子里不少姨娘嫉妒着,现在刘老爷出事了,整个人还躺在床上,还有一口气,但整日昏昏沉沉的,也就提着这口气罢了。
没了刘老爷撑腰,兰姨娘膝下没有孩子,家世背景又不行,这好日子自然是到头了。
所以这些日子来,跟着兰姨娘冷嘲热讽,私底下使绊子的人多了去了。
显然是觉得兰姨娘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兰姨娘这些日子则是顺势一直待在屋内,外人以为她是在以泪洗面,哪里知道她是生怕在外面克制不住自己的笑脸,被人怀疑自己居心不良的。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