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
汜水郡
位于立漳洛之间,既有中原大地的敦厚磅礴之气,也具南国水乡妩媚风流之质,自古以来便是鱼米之乡。
在这片肥沃富饶土地上,孙、安、吴、白四大世家传承千载,如四根擎天巨柱,支撑着庐州这片天。
而孙家是这四大世家中之首,在大乾景帝一朝,孙家凭借孙庆的卓越才能与深不可测的权谋,一度独掌朝政大权,孙家也成为大乾王朝的世家豪门。
只是这风云变幻,世事如棋,孙庆去世后,孙家因卷入七王之乱而毁于一旦,几乎遭遇灭顶之灾,唯余庐州一支,远离朝堂,传承了家族的香火。
今日,汜水郡的天空格外阴沉,曹鲲巡视至此,驾临孙府,四大世家不敢怠慢,连忙设宴款待,企图借此机会向魏王示好,以求自保。
孙家家主孙弘毅,年近九旬,鹤发童颜,极尽谄媚之色:“王上驾临府中,真乃我孙家之大幸,今后王上但有命令,我孙家赴汤蹈火,绝不推辞……”
话音未落,曹鲲突然将手中的酒樽狠狠掷出,不偏不倚,正中孙弘毅的额头。
酒樽未碎,鲜血四溅,孙弘毅头颅爆裂,应声而倒,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一幕,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
曹鲲满脸厌恶道:“吃饭就吃饭,这么多废话,吃饭。”
吴德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地抓起桌上的羊腿,开始大吃大嚼,狼吞虎咽,仪态粗鲁,宛若饿死鬼。
“你真吃呀?”
曹鲲一声大喝,抓起一只羊腿,狠狠地砸在了吴德旺的脑袋上。
“啊!”
一声惨叫,吴德旺头破血流,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死。
安家家主安永明、白家家主白进见状,吓得跪倒在地,惊恐磕头,声音中带着哭腔:“王上饶命!王上饶命!”
曹鲲随手一抛,几张书信飘落在地,森然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我待你们不薄,让你们安居乐业,让你们锦衣玉食,你们居然勾结朝廷造我的反!”
安永明磕头磕得血流如注,泣声哭喊:“是小人猪油蒙了心,鬼迷了心窍,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既然知道罪该万死,你怎么还不死?”
曹鲲森然冷笑,大手挥手:“拉下去剁碎了喂狗。”
玄冥鬼卒一拥而上,将安永明抓走。
须臾,安永明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院中传来的阵阵惨叫和乱刀劈砍的声音。
白进不同于另外三人,他自小习武,家学渊源,以武尊之境称雄庐州,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可是如今,这位庐州赫赫有名的武道强者,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跪在地上,面色惨白,汗如雨下。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声音中带着哭腔:“王上!小人是被逼的!小人对王上忠心耿耿!小人愿为王上当牛做马!”
曹鲲的眼神冷漠得如同寒冰:“不要鬼叫了,不管你是不是被逼的,犯了错就要罚,不过,看着你还算有用的份上,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亲自动手把孙、吴、安三家的男丁除掉,漏掉一个,庐州白家鸡犬不留。”
白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犹豫,但很快就被杀意所取代。
他重重的一头磕在地上:“谢王上不杀之恩!小人愿为王上之鹰犬!”
曹鲲冷声道:“去做事吧。”
白进爬起来,转身就走。
从这一刻起,他就是一条狗!
从孙家开始,他亲手将孙家的男丁尽数打死,连那些喂马的下人都没有放过。
至于女眷,既然曹鲲没有说杀,他自然一个也不敢动。
接着,他又从南杀到北,从东杀到西,将吴、安两家的男丁也尽数灭杀。
他的残忍和绝情让西南震动。
要知道,庐州四大世家一向同气连枝,互为姻亲,血脉相融。
吴家府邸,刀光剑影之中,惨叫与悲鸣交织,血光四溅,昔日花团锦簇,雕梁画栋,宛若仙境,现在却是尸横遍野,宛若炼狱。
吴家嫡长子吴岳跪在白进身前,眼中满是哀求:“舅舅!求您了!不要杀我!”
吴岳的母亲白氏,泪眼婆娑,紧紧抓着白进的胳膊,泣不成声:“哥!岳儿是你的亲外甥,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放他一条生路吧!”
白进悲痛道:“不要怪我,这都是为了家族!他不死,白家老小就得死!”
言罢,白进掌风如雷,带着不可抗拒的决绝,猛然拍向吴岳的天灵盖。
只听“咔嚓”一声,吴岳的头颅如破西瓜般四分五裂。
白氏目睹此景,绝望地嘶吼,声音凄厉:“岳儿!”
随即,她再也不看这世界一眼,一头向旁边的柱子撞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脑浆迸裂,香消玉殒。
白进目睹妹妹自尽,身形微微一晃,脸色苍白如纸,心如刀绞,四周的白家子弟,或低头不语,或掩面而泣,皆不忍直视这残酷一幕。
白进灭绝人性的杀戮震惊庐州,让白家成为了众矢之的,背上了无数骂名。
也有一些人明白,白进也只是曹鲲手下的鹰犬,是曹鲲铲除异己的刀。
庐州世家大族,富商豪绅因为与朝廷勾结,现如今朝廷大败,曹军夺回庐州,数月不封刀,杀的血流成河,人人自危。
而曹鲲为了树立威信,巩固自己在庐州的统治,下发了一系列新的政令,首当其冲的就是针对世家大族和富商豪绅的土地改革。
他把那些反对自己、勾结朝廷的世家大族和富商豪绅杀的杀、抓的抓,抄没了他们的所有浮财还不算,还把这些家族的土地收为公有,改为公田,以官府的名义租给流民耕种,每年按时交租。
这使得庐州七成的土地归于曹鲲所有,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庐州的土地兼并,增加了财政收入。
只是,这条政令之下是累累白骨,致使庐州动荡与不安。
许多百姓人心惶惶,不知这样的“暴政”还要持续多久,这样的变革是否真的能够带来安宁。
毕竟,用流血和暴力换来的统治,又怎么可能长久?
庐州的天空仿佛被一层血色的阴霾所笼罩,让许多人看不到未来,不少人抛家舍业,宁可贱卖家产也要逃离庐州,对此曹鲲也不阻止。
天底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